筆趣閣 > 擷明月 >第七章 懲罰
    平安侯年邁,一時大意聽信了這死丫頭的讒言,這大劑量的瀉藥差點讓他把腸子都拉了出來,他決定等他緩過來,就讓這兩個丫頭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

    另一邊,青鶯在跟仙仙學本事,一些俘獲男人的本事。雖然青鶯本身也是個中好手,但人無完人,與高手的切磋能讓她如虎添翼。以色侍人雖不能長久,但無疑是最快速,最直指人心的方法。

    凌岫常常來看青鶯學舞的進展,不過說是來看,倒不如說是來檢查,就像檢查舞坊的酒醇不醇,菜香不香,地乾淨不乾淨,凌岫常常來看青鶯的舞跳得好不好。

    他每次都不提前跟舞坊說好,只是在一處拐角處看幾眼,有時候是白天有時候是入夜。

    青鶯很刻苦,每一次凌岫都看見她在認真練舞。白天悶熱,青鶯穿了薄衫在院中跳舞,西域舞蹈熱烈而性感,優美的肢體曲線展現在眼前,這場景任何男人看了都會走不動步子。然而凌岫看了幾眼就走了。青鶯很不解,他竟然就這樣走了?這不合常理。

    青鶯的舞蹈不僅有仙仙教的西域舞蹈,有一次凌岫還看見青鶯跳了來自中原的舞蹈。那舞姿,凌岫曾經在中原看到過,但青鶯跳得更美,更舒展。她確實很聰明,很有天賦。

    一輪明月當空,青鶯擺動柔軟的腰肢,亭子半墜着薄紗的簾子,晚風吹動,亭中人的身影若隱若現。月色撩人,女子卻羞澀矜持,猶如初春的花骨朵,美麗嬌柔。不知不覺凌岫已看了好一會兒。

    看起來凌岫對青鶯的舞姿還是很滿意的,然而不管青鶯有多麼努力,這個凌岫公子對她都冷眼相待,他對自己從來都是遠觀,從不近身,好似青鶯是一朵盛開的白蓮花,不可輕易觸碰。

    青鶯不是沒試過對凌岫使用小小的手段,但凌岫的壁壘太堅硬,使得青鶯撞得一陣頭暈。

    青鶯最生氣的是,他完全不給青鶯任何臺階。說什麼,你不用浪費精力,你的目標是什麼你自己應該很清楚,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引起我父王的注意吧。“自大,無禮,有什麼可傲的。”在青鶯的過往經歷中從沒見過這種男人,眼高於頂,他以爲他是誰,他不過是一個不受重視的王子罷了,將來還說不定是誰倚仗誰呢。現在他這麼高傲,以後定叫他後悔。我蕭青鶯還從來沒有得不到東西!

    又過了幾天的一個正午,平安侯的屁股離開了恭桶,腸道清完了毒,命侍衛把兩人從房裏揪出來。

    這幾天紅燭和慧兒每天只有點餿了的乾糧和髒水充飢,兩個人餓得頭暈眼花。烈日當空,平安侯命人立兩個樁子,一人一個把她們綁在無遮無擋的院子正中。毒辣的太陽把兩人整整曬了兩個時辰。

    慧兒早已魂遊身外迷迷茫茫,看什麼都失去了色彩,任何事物都成了黑白的了。紅燭還能勉強撐住,使勁擠了擠眼,想把刺眼的陽光從眼睛裏擠出去,她半眯着眼,看見老頭慢慢走了過來。

    “怎麼樣,正午的陽氣重不重?效果好不好?”平安侯得意地嘲諷紅燭。紅燭已經沒力氣爭辯,垂着頭不說話。

    “不說話就沒事了嗎!給我打!”侍衛走上來,對着她的臉,咣地就是一拳。

    紅燭噗地吐出一口鮮血,紅燭想,不知道腮幫子還在不在。她眼冒金星,靈魂差點就飛走了。

    紅燭緩了緩神,心裏把平安侯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你以爲這樣就結束了嗎?本君侯是這麼好糊弄的嗎,啊!我要讓你看看本老爺的手段。來人!”兩個侍衛聞聲而上,擡來一個火盆。又有一人擡來一盆水。

    平安侯使個眼色,侍衛把一盆水嘩地滿頭潑向紅燭。紅燭還沒來得及把嗆到的水咳出來,一個侍衛就抓住她的頭髮,使她仰起頭。平安侯拿起燒得滾燙的烙鐵猛地按在紅燭的臉上。“啊!”只聽得紅燭疼得叫聲連連。

    由於剛纔在臉上潑了水,燒紅的烙鐵一接觸到皮膚就發出“嗞”的響聲,拿開一看,紅燭的左臉燙到的地方已經不能看了。

    紅燭疼得不停地喊叫,燙傷的皮肉不斷糾結,那種疼痛使得紅燭的喊聲有不盡的餘韻。

    “我的騾子我的馬都有我的標記,我給你也燙一個。你以後就像是我的牲口一樣了。”平安侯得意地笑起來,平時如死屍一般的臉此時笑得面色紅潤,裂開的嘴裏露出一口亂牙。

    “畜生!你他媽纔是牲口……哎……”紅燭破口大罵,牽到燙傷的皮肉又是一陣陣火辣辣的疼。

    平安侯本想再賞她幾巴掌,但見她被傷口絞得疼得咧嘴就痛快地哈哈大笑起來。“紅燭姐……”一邊的慧兒止不住地大哭,卻也無可奈何。

    “紅燭姐!你醒醒啊!怎麼辦啊,紅燭姐!”紅燭和慧兒被拖回了小黑屋。紅燭經過忍飢挨餓,太陽暴曬和一下午的折磨後終於暈了過去。

    慧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紅燭姐不會是死了吧。“啊!紅燭姐!你不要死啊!啊!怎麼辦啊,紅燭姐,你醒醒啊,醒醒啊!你別死啊!啊!”

    “行了,我沒死。”

    “紅燭姐!”慧兒激動地擦掉眼淚。紅燭眯着眼問“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就一小會兒。”紅燭嘆氣,“那你喊什麼呀。”

    “我怕你醒不過來了嗎。”

    “哎呀,好疼啊。”多暈一會兒還能少疼一會兒。

    “紅燭姐,我們該怎麼辦啊。”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想是完了。”

    慧兒又開始哭了起來。紅燭也想哭,但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哭了。“慧兒,別哭了,省點力氣,我想這老頭不會善罷甘休的,早點晚點他又要找事。到時候逃都沒力氣逃。”

    慧兒聽話沒有再哭。給紅燭餵了點水。

    晚上。紅燭左臉燙傷的那塊皮肉血肉模糊,有的地方血已經凝結,但臉上燙出的血泡一顆顆鼓起,不能細看,看了任誰都頭皮發麻。紅燭儘量不去想傷口的疼,但傷口像是被千萬根針不停地扎來扎去,讓紅燭疼得一顛一顛的。

    平安侯果然沒有消停多久,當晚就叫護衛把兩人拖進了臥房,“死丫頭,知道我的厲害,怕了吧。躲,能躲去哪啊,啊!”

    紅燭拉着慧兒的手,把她護在身後,兩人一邊躲一邊注意着老頭的一舉一動。

    平安侯向兩個人撲過來,想把紅燭抱個滿懷,可惜紅燭洞悉了他的意向預先跳開了。兩個人不再拉着手,分開躲着平安侯。

    平安侯一個人不能抓倆,顧了這個就顧不了那個,始終不得意,索性放棄了紅燭,何況如今紅燭的臉一般人還真沒興趣。平安侯急得發狠,往前一撲抓到了慧兒。慧兒驚得大叫,拼命掙扎,但慧兒始終是小女孩,力道不大,掙扎不脫。

    老頭把慧兒推到地上,用勁壓着她。紅燭上去使勁拉他,但平安侯年輕時也是騎過馬打過仗,有把子力氣,紅燭一拉,拉他不動,被他甩在地上,跌了一大跤,似乎傷到了恥骨,疼得不行。

    老頭壓着慧兒,扯下褲腰帶紮緊了慧兒的雙手,利索地把褲子全褪了下來,猥瑣地舔了舔嘴脣又想去脫她的衣服。慧兒哪見過這個,又噁心又恐懼,死命掙扎,淚如泉涌,哭喊得天崩地裂。

    “媽的。”紅燭看見這情景腦袋轟地就熱了,血涌上頭頂,奮力起身。紅燭扯下手邊的桌布猛得罩住了平安侯的頭,緊裹着往後拉,用布勒住他的脖頸,穩住後把拽在手裏的桌布不停地絞,絞得越來越緊。

    老頭正在開心呢,被突然蒙了頭勒住脖子,一時慌了。沒想到布越罩越緊,慌忙放開慧兒去解頭上的布。

    見慧兒掙脫出來,紅燭一腳把平安侯踢趴在地上,用腳踩緊。他剛想使力撐起身,發現手被被慧兒用褲腰帶綁住,與牀腳綁在一起。原來慧兒一掙脫就用牙咬開了綁着雙手的繩結,給老頭打了幾個結結實實的結。慧兒是漁家女,打繩結什麼的緊得不能再緊了。

    他沒想到這兩個丫頭一個力氣大,一個手腳快,現在是完全被制住了。

    “放手……死丫頭!放手,你們這兩個不自量力的死丫頭……你們等着我起……我起……”他一時半會是起不來了。只能認輸,“行……行,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啊……我讓你們走……”平安侯喘着氣含混地說。紅燭聽聞這話,一點也沒鬆手,反而把手裏的布攥得更緊了“你當我傻!”

    平安侯死命掙扎,但是毫無用處。

    不多時,平安侯再也不動了,也沒了聲響,身下留下了一灘穢物。

    慧兒覺着他已經沒反應了,怔怔地看着,又看看紅燭。紅燭還緊緊抓着,沒鬆手。“紅燭姐。”慧兒喊了她好幾次,紅燭才清醒過來。

    “紅燭姐,他沒反應了,不會是死了吧。”紅燭才恍恍惚惚聽見慧兒講話,慢慢地放了手。手已經麻木了,紅燭鬆了手,人就好像虛脫了一般,踩着平安侯的一隻腳鬆開,放在地上,卻沒站穩,連着往後退了幾步,腳下一軟坐在了地上。

    剛纔紅燭恨不得將這老頭千刀萬剮,可現在看見眼前真真實實的死人,紅燭嚇出來一聲冷汗。死人了!“慧兒,我們……我們快跑,快快……快跑。”紅燭嘴上說快跑,但是一動不動,越是緊急越是腳軟,橫豎站不起來。

    慧兒把她拉起來,扶她從窗戶爬出去。由於上次失敗的經驗,兩人不敢大意,好在平安侯此次覺得勢在必得,守衛不嚴,她們躲過了零星的幾個家丁,翻過了矮牆,倉皇地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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