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擷明月 >第十七章 夫人
    蕭夫人和金王后兩個人迫不得已是不會輕易見面的,即使見了面也是點頭問安便罷。

    青鶯曾經試圖向金王后示好,但是卻遭到了打擊。“你以爲我是那些受你蠱惑的男人,還是那些被你欺矇的女人!哼,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還早得很。”

    “姐姐對青鶯是否有所誤會。青鶯只是一個命運坎坷的小女子,萬里迢迢來到這異國他鄉,本來是前路渺茫無所指望,幸而得王上垂憐,才撿回一條命。青鶯又有何德何能蠱惑誰欺矇誰。姐姐是王上的正妻,妹妹對姐姐是又敬又愛。姐姐千萬不要對青鶯有所偏見。”

    “什麼姐姐妹妹的,又是誤會又是偏見,你真是能說會道巧舌如簧,可惜你這手段對我不管用,你還是省省吧。”

    王后毫不給臉地拂袖而去,讓留在原地的青鶯手裏快攥出血來“你給我等着!”

    王后寢宮裏,侍女綺蓮正在給王后梳頭。猛然間王后看見鏡中的自己隱約長了一根白髮。金王后怒氣上頭,一拍桌子嚇得綺蓮扯到了王后的頭髮。

    “嘶。沒用的東西。”王后轉過身反手就是給綺蓮一個巴掌。

    綺蓮硬接了王后的巴掌不敢用手捂,砰地跪下不敢再動。王后拔了那根礙眼的白髮不禁憤恨起來,若不是爲了這個國家,爲了夫君的王位,自己本可以永葆青春。如今他倒好,懷抱美人,全然忘記原配夫人的恩情。

    被丈夫冷落這樣的事別的女人或許忍忍也就算了,但金王后不會。

    身懷異術的金王后看上了當年望南國的二王子,也最終使得本來無緣王位的次子當上了國君。可以說有了金王后纔有瞭如今的暮王,她決不允許自己被過河拆橋,她必須做點什麼。

    ……

    自從青鶯入宮以來,暮王就對她寵愛有嘉,青鶯的要求幾乎就沒有不滿足的。暮王雖然人到中年,但是原本就身材健碩,加上天天騎馬射箭即使不如年輕人也算保持得很不錯了。更何況,年輕的時候就被王后看上,容貌自然非同一般。

    青鶯原本也沒什麼不滿意的,她是喜歡這種感覺的,這種高高在上,榮寵在身的感覺。然而只要見過王后她就心頭火起。

    王后對她一直都帶有偏見,無論她做什麼王后都十分戒備。對她,青鶯已經是好話說盡,好臉用盡了。

    在如今的生活中只有金王后這個絆腳石。青鶯想起來就心煩,連應酬起暮王來都沒什麼心思,也許是日有所思,忌憚着王后,夜裏又沒怎麼睡好的緣故吧,青鶯還真的病了。暮王看她這個樣子很是擔憂,叫來懷信替她看看。

    懷信把了脈,說是勞累而已,並無大礙。看了一陣有所起色,可是過不了幾天又鬧起病來。於是懷信只得反反覆覆地來看青鶯的病情。

    “青鶯病了?”紅燭在藥廬沒有見到懷信,問起其他的大夫,他們說他是進宮給蕭夫人看病去了。

    好多天沒見到懷信,再次見到他,紅燭問起青鶯的事,“青鶯怎麼就病了呢,嚴不嚴重?”

    “怎麼還叫青鶯呢,應該要稱呼蕭夫人。”

    “也是,習慣了,一時沒改過來。她怎麼樣了,病好了沒有?”

    “蕭夫人沒什麼大礙,只是勞累過度罷了。”

    “勞累?”青鶯身居高位,在宮中好喫好喝又不用幹活,怎麼會勞累呢,想必每個人都有不爲人知的苦楚吧。“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

    紅燭剛拿着藥要走,懷信對紅燭說“紅燭,你能幫我個忙嗎。”

    “好啊,什麼事?”紅燭特別高興能幫上懷信的忙,更高興的是懷信竟然主動找自己幫忙,懷信不是一個喜歡隨意差遣別人的人,而現在他找自己幫忙,這說明了什麼?說明懷信把她當做熟人,認爲紅燭是那種可以幫忙又不會讓自己感到內疚和不安的人。

    “當然啦,什麼事?”紅燭難掩內心的喜悅。

    “最近我向商旅採買了一些藥品,銀兩還沒有付,我本來是打算自己去付的,但是宮裏有事我又走不開,給其他人麼,說實話這麼多銀子給他們我不放心,紅燭你能幫我去給付藥錢嗎?”

    這麼多錢給我就能放心?看來懷信對自己是非常信任的。“好啊。”紅燭高興地回答,“交給誰呢?”

    “你到城內的洗雲樓,交給那裏的賬房先生就行了。”

    “酒樓的賬房?賬房先生會交給他們嗎?”

    “恩,是的,既然他們是這麼約定的我們就不必擔心了。”

    紅燭點頭,“哦,好吧。我去辦。”

    “謝謝你,紅燭。”

    紅燭擺擺手,“不用這麼客氣。”客氣什麼,其實紅燭心裏特別高興呢。

    紅燭拿了藥,拿了錢,高高興興地走了。

    ……

    蕭夫人寢宮,青鶯正在對鏡梳妝。

    “夫人。”

    “什麼事?”

    張媽說“王上剛派人來說,今日王上稍感不適就不來了。”

    “恩,知道了。”

    張媽看看青鶯,又說“夫人,我跟夫人相處那麼久了,有些話還是想跟夫人說。”

    “什麼話,要說便說,我們是什麼關係,何必吞吞吐吐的。”

    “夫人如今這麼得王上寵愛,應當放寬心,好好享受纔是,何必如此煩憂。”

    青鶯放下手中正在抹的香膏,“你不也知道嗎,這後宮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成天都有那個老妖婦盯着呢,有她在一天,我就一天不舒服。”

    “夫人吶,這恐怕只是其一吧,張媽也年輕過,年輕姑娘的心思我也是懂的,夫人或許還對二王子有所期待?”

    “嘖,別亂說話,叫別人聽見。”

    “夫人放心吧,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

    青鶯端詳鏡中自己,傾城之貌,毫無疑問。“他麼,冥頑不靈,想起來就生氣,不提也罷。”

    張媽不解地皺眉,“夫人,這二王子既非嫡出,又無權無勢,更不是貼心溫柔的人,有什麼好記掛的。”

    “張媽你還說自己年輕過呢,你年輕的時候就沒有喜歡過一兩個不值得喜歡的人?有的男人是工具,有的男人是玩物,有的麼,是。”

    青鶯常常告誡自己,喜歡或者說愛情這種東西只有能帶來錢,地位和權力纔是真實的,否則就是一種消遣的玩意,算不得什麼,喜歡永遠是依附在真實的看得見摸得着的利益之上的,否則就是小孩子的把戲。可是人總是不能時時刻刻都控制住自己的內心,心潮的涌動總是沒有預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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