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雷娜塔擡起頭，不再保持蜷縮的姿勢。
“是啊，要不要抱一個。”零號站起，張開雙臂。
“嗯。”雷娜塔也站起來，投入零號的懷抱。
在這寒冷的夜晚，在這偏僻得可以稱得上是世界盡頭的淒涼港灣，瘦小的男孩和瘦小的女孩緊緊相擁，兩個孤獨的靈魂相互提供着生命中的溫暖。
“既然你覺得待在這是一種折磨，那麼聖誕夜的禮物就是，帶你離開這座港灣，我們一起奔向自由，並且我還會帶你去見你的爸爸媽媽。”
“可以做到嗎？”雷娜塔想起那些兇狠的護士以及荷n實彈的衛兵。
“可以，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零號說。
“什麼事？”
“雷娜塔葉夫根尼契切林，你願意跟我一起逃亡麼，這一路上我們絕不會彼此拋起，彼此出賣，一直到死亡的盡頭。”零號的語氣突然鄭重起來，他的眼裏n漾着金波，像夕陽下的湖面倒映着斑駁的金色光芒。
他的眼神深邃而悠遠，彷彿能穿越千年的時光，看着這樣的眼神，雷娜塔同樣鄭重地點頭，她輕聲道：“我願意。”
隨着時間的推移，聖誕節很快降臨。明明今年列寧號都沒有來港口，但聖誕節卻佈置得格外隆重。食堂大廳裏不知什麼時候搬來幾株綠色的小常青樹，上面掛滿了彩燈、布娃娃等各種裝束品，看上去很是喜慶。
赫爾佐格博士之前已經在廣播裏宣告過，新來的邦達列夫少校正設法幫助大家解決物資問題，很快會有大批新的物資補充。這樣一來就沒有必要再節省了，士兵們被分發了烈酒和香菸，護士們分發了香水和絲襪，孩子們也領到了玩偶和爆米花，黑天鵝港洋溢着罕見的歡快氣氛。
“你聽誰說的？”雅可夫嚥下嘴中的土豆塊。
“從護士嘴裏聽說的，那個中年護士長還說第一批就是我、雅科夫、霍爾金娜還有朱洛娃四個呢，只有我們四個達到了年齡要求。”謝爾蓋瞄了眼對面低頭優雅地進食的霍爾金娜，她雪白的脖子有着天鵝般的優美曲線。
“至於安東可能就要到下一批了。”謝爾蓋看到安東一言不發地夾着青菜喫，似乎對這個消息一點也不感興趣，於是轉過頭問道：“你不想早點離開這個冷冰冰的地方，去到繁華的莫斯科嗎？”
“我覺得這裏還好的。”安東的眼睛停在遠處另一個桌子孤零零坐着的雷娜塔上，金色的長髮遮住她的側臉，她小口小口地喫着不鏽鋼餐盤裏的土豆泥，像一隻金色的波斯貓惹人憐。
“安東是看上紙娃娃了吧。”雅科夫露出一副長兄的慈微笑。
“紙娃娃有什麼好，臉上長了雀斑，又不說話，看起來傻乎乎的。”謝爾蓋喫起了碗裏的雞腿。
“她可一點都不傻。”坐在霍爾金娜旁的朱洛娃突然插嘴道，“她哪裏是不說話，她是看不起咱們呢。沒看到上次她在赫爾佐格博士和邦達列夫少校面前故意摔倒賣萌，看他們將紙娃娃扶起後笑得那麼開心，不知道紙娃娃在他們面前說了什麼甜話。”
“不是的，雷娜塔不是故意摔倒的。”安東辯解道，他看到遠處雷娜塔已經喫完盤裏的食物。雷娜塔站起，將乾淨的不鏽鋼餐盤送到餐具回收處，然後便走出了食堂。
聽完安東的話，桌上其他四人哈哈大笑，謝爾蓋揶揄道：“安東果然看上了紙娃娃，紙娃娃走出去了，你還不趕快追上去。”
“你你們胡說。”安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