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陸靳安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他的瞳孔彷彿在地震一樣,心飛快地跳着,每一次跳動都讓他感到呼吸有些苦難,他的喉嚨彷彿被什麼扼住了一樣,面色青白,可怕的像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
容欣氣得不行,她暴跳如雷,跺着腳,說道:“難道你還要裝瞎嗎?事實就擺在你的眼前,紀暖就是和別的男人上牀了,她寧願和別人在一起,也不願意和你在一起!”
“我說了,閉嘴!”陸靳安喝道,他瞪大了眼睛向容欣。
容欣氣得實在忍不下去了,她一把掀開了被子,“你,他們現在就躺在一塊兒——”
“紀暖!”門口,林曉曉和陳星氣喘吁吁地跑到臥室門口。
聽到這話,林曉曉不顧自己跑得幾乎上氣不接下氣,連忙衝進去,正要替紀暖分辨,但當她到牀上的時候,卻愣了。
在牀上,根本就沒有紀暖。
容欣也愣了,她捂着嘴巴,往後退了幾步,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怎、怎麼可能?”
“你們吵什麼!誰讓你們進來的。”牀上的席涼連忙拉過被子遮擋住自己的身體和另外一個女人的身體,他瞠目地着衆人。
“不可能!”容欣搖了搖頭,她抓着頭髮,突然衝了過去,握着席涼的肩膀,晃着他的身體,“紀暖呢,紀暖跑哪裏去了!”s11();
“紀暖,你們怎麼知道紀暖在這裏?”席涼狐疑地掃視着衆人。
陸靳安此時幾乎是呆滯地站在牀旁邊,他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彷彿死裏逃生一樣,對這難得的機遇感到一絲的快慰。
“她在哪裏?”陸靳安問道。
席涼盯着他,他直起身子,從牀上站了起來,“我憑什麼告訴你?”
“就憑我是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陸靳安插着口袋,冷冰冰地說道:“而你不是,並且,席涼,你跟我鬥,是鬥不過我的。”
席涼冷冷地回視着他,他的氣勢絲毫不遜色於陸靳安。
“陸靳安,我告訴你,我這回不是怕了你。”席涼說道,“我是在孩子的份上,才讓你一步的。她現在就在隔壁,剛剛受了些驚嚇,至於驚嚇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的。”
席涼的視線朝容欣去,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怕,手段太卑劣了,剛剛如果不是他突然被椅子絆倒摔了一下,把神志給摔了回來,恢復清醒,現在恐怕還真的着了她的道。
只可惜,容欣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他竟然會恢復理智,並且在恢復理智後,立即打電話叫人上來,把紀暖送到隔壁用溫水恢復理智,而他則和另外一個女人合夥演了一場戲擺了容欣一道。
陸靳安朝一臉難以置信的容欣了一眼,他不得不說席涼說的有道理,但是要他承認情敵,那比叫他去死還難。
陸靳安連忙轉過身,朝隔壁走去。
隔壁的房間內,紀暖正被兩個女人服侍着用溫水冷靜了下來,她由着人攙扶着從浴室裏走出來,就到陸靳安從門口走了進來。
聽兩人對視了一眼。
陸靳安的氣場實在太過於可怕了,那兩個女人被他嚇得兩腿發軟。
紀暖也不想他們的事情再牽扯進其他人,就對兩個女人點了下頭,平靜地說道:“你們出去吧,這裏留下我們兩個人來就好。”
兩個女人連忙點頭,像是後面有人追趕一般匆匆忙忙地從房間裏跑了出去,走的時候還不忘記把門也給帶上了。
彭——的一聲。
門關了,房間裏留下紀暖和陸靳安兩個人。
紀暖到了這個時候,哪裏還不知道她的計劃早已泡湯了,心灰意冷地靠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的頭髮還溼答答的,水滴從髮根往下滴,不一會兒,就滴得沙發上溼了一片。
陸靳安沉默地進了浴室,去把毛巾取了出來,他走到沙發旁邊,用毛巾給紀暖擦頭髮。
紀暖沉默了下,而後終於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房間裏的寂靜,她平靜無波地問道:“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話嗎?”
“有。”陸靳安說道,他着紀暖白皙脆弱的脖頸,“在來的路上,我想過有無數想要問你的話,我想問你爲什麼這麼絕情?爲什麼這麼狠心?爲什麼要離開我?爲什麼要欺騙我?”s11();
他的每一個爲什麼,都好像一個錘子一樣重重地砸在紀暖的心頭上。
紀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如果可以,她也想問爲什麼。
爲什麼他們明明曾經那麼相愛,最後卻是落得如此下場?
爲什麼陸靳安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卻要和別人結婚?而且是和他們的仇人?
爲什麼陸靳安從來沒有想到過她也是個普通人,她的心也脆弱,她的感情也經不起一次又一次的考驗,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但是,很多時候,這些爲什麼都沒有問的意義。
不管知不知道答案,其實都不要緊。
“那你爲什麼不問。”紀暖淡淡地問道,她的眼睛澄澈地倒映出陸靳安痛苦的表情來。
她的臉上面無表情,心卻也忍不住跟着痛起來。
她恨自己爲什麼這樣軟弱無能!爲什麼這樣愚蠢毫無自制力!明明說好了,再也不去愛陸靳安,再也不要因爲他而痛苦,但是當他痛苦的時候,當他流淚的時候,她的心還是忍不住也跟着痛了起來,還是忍不住心疼他!儘管她更應該心疼得是自己纔對。
愛得更深的人在愛情裏總是會輸得一敗塗地。
如果這是一場賭局,紀暖覺得自己已經輸的傾家蕩產了,儘管現在,她的結局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我不想問。”陸靳安低下頭來說道,“因爲我害怕你的答案。”
陸靳安會害怕?
紀暖突然有些想笑,這難道又是一個騙局嗎?陸靳安的演技實在太好了,好到現在紀暖即便知道他在撒謊,也忍不住心生不忍。
“爲什麼會害怕我的答案?”紀暖反問道,“難道你不問,我的答案就不是原來的那樣嗎?”
她心有不甘,因此語氣不免有些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