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暖擦了擦眼淚,她感激地對何律師點了下頭,溫柔地說道:“謝謝你,你說的對,我現在該做的事情不是傷心,而是要好好照顧靳安留下來給我的這些東西,這樣,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我就能夠把所有的一切都還給他。”
何律師越紀暖,心裏就越有些不忍,誰都知道植物人清醒過來的機率微小得比中體育彩票的機率還小,陸靳安說是說成爲植物人,但是幾乎已經可以給他蓋上死亡的標籤了。
儘管心裏知道如此,何律師卻不忍心去戳破紀暖這可憐的希望,因爲他知道,現在如果不是有這個希望在支撐着紀暖的話,紀暖恐怕已經倒下了。
人,有時候,是需要謊言才能活下去的。
“是的,我相信你能做得到的。”何律師沉默了許久後說道。
紀暖衝他點了點頭。
醫院裏。
林曉曉和陳星在四處瘋狂地找人,“有沒有到紀暖?”
“有沒有到紀小姐?”
林曉曉急得快瘋了,她一大早就過來想要照顧紀暖,卻發現紀暖根本就沒有在病房裏面,要是擱在往常,林曉曉不會覺得怎麼樣,但是現在在陸靳安處於植物人的狀態,紀暖的心態很不穩定,她怕的就是紀暖會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來。s11();
“天哪,暖暖到底去了哪裏?”林曉曉焦急地抓了抓頭髮,她急得都快發瘋了。
“曉曉!”紀暖剛從公司回來,就到林曉曉一臉焦急的模樣,她連忙喊了她一聲,心裏頭自責不已,她早上收到何律師電話的時候,就急急忙忙地出門了,沒有給林曉曉留電話或短信,曉曉肯定急瘋了。
“暖暖!”林曉曉得紀暖回來,心裏頓時鬆了口氣,她連忙走了過去,攙扶住她,關心地問道:“暖暖,你跑哪裏去了?我們都擔心死你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紀暖自責地說道,“我早上的時候急着出門,忘記告訴你一聲了。”
“沒事,你沒事就好。”林曉曉道:“什麼事讓你那麼急着出門?”
一說到這事,紀暖的臉色就有些消沉,她嘆了口氣,“我去了陸靳安的公司。”
陸靳安的公司?林曉曉和陳星互相了一眼,紀暖去陸靳安的公司幹什麼?
“你去他的公司幹什麼?”陳星問道。
紀暖從包裏拿出了牛皮袋子,“陸靳安的律師通知我去接手陸靳安給我的東西。”
“他給你什麼東西了?”林曉曉忍不住好奇心地問道。
紀暖的神色頓了頓,感傷地說道:“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給我了!”
“什麼!”陳星捂着嘴脣,滿臉的不可置信,“所有的
一切?”
“是的,所有的一切。”紀暖摸着牛皮紙袋,神色充滿了憂鬱。
“那你接下來想怎麼辦?”林曉曉問道,她心裏頭暗暗替紀暖慶幸,好歹陸靳安把東西都留給她,不然的話,紀暖懷着身子,要維持生活可不容易。
“我想接手陸家的工作。”紀暖堅定地說道,她握緊了拳頭,“我要讓靳安醒過來後,能到一個更好的陸家!”
她說得豪氣萬丈,陳星和林曉曉也不禁被她打動了。
“好,暖暖!”林曉曉深受感動地拍了下紀暖的肩膀,“有你這句話,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千萬不要客氣,一定要說出來!”
陳星也拍了下紀暖的手背,激動地說道:“是啊,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也只管說,雖然我沒什麼本事,但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想辦法幫你做到!”
紀暖心裏頭一暖,她感激地着陳星和林曉曉二人,抱住二人,她紀暖何德何能,能有這麼些好朋友一直陪伴在她身邊。
“你真的不需要我陪伴你進去嗎?”紀暖第一天上班,林曉曉怎麼也放心不下她,軟磨硬泡逼着紀暖一定得讓她開車把紀暖送到地方。
“真的不需要。”紀暖鬆開了安全帶,對林曉曉露出了個微笑,“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曉曉,現在靳安還沒醒過來,以後所有的一切都得我自己一個人擔着,我不能太過於依賴你們,而且,你要相信我,我能夠辦得到的。”s11();
聽紀暖這麼說了,林曉曉也沒辦法再說什麼,她一方面既欣慰於紀暖的成長,另一方面又心疼不已,如果可以,她希望紀暖能過得開開心心,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不用揹負太多,但是紀暖的人生顯然與普通毫無關係,從以前開始,她的肩膀上就一直揹負着很多。
一開始,她揹負着仇恨。
如今,她揹負着整個陸家。
陸家是個大攤子,陸靳安在的時候,要應付陸家尚且有些困難,畢竟陸家家大業大尾巴也跟着大了,企業內部有不少親戚都在拖後腿,這些人正事不幹,壞事卻做盡了。
以紀暖,能對付得了他們嗎?
林曉曉很希望答案是肯定的,但她知道這機會渺茫。
畢竟紀暖對於陸家來說,是個十足十的外人,但偏偏這個外人卻掌握了陸家最多的股份和最多的資金,這叫那些陸家的長輩如何能夠忍耐!
紀暖要接手陸家,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了,不和你多說了。”紀暖對林曉曉露出個燦爛的笑容,她彷彿一掃之前的陰霾一樣,振奮地和林曉曉擁抱了下,“曉曉,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得到!”
林曉曉點了點頭,目送着她緩緩走進辦公樓內。
她在心裏頭默默地祈禱,上天能夠對這個女人好一點兒,她實在太苦了,她的人生如今已經沒有什麼能夠失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