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然見桌上的飯菜大多是一些雞肉,豬肉之類的葷菜,心裏想着,這必然是莊戶人家招待客人的席面了,王氏先拿起筷子,招呼着喬然喫菜,喬然用筷子嘗過,味道鮮嫩,只不過有些油膩,便簡單的吃了幾筷子。
揚氏在一旁看了,說到:
你們小姑娘喫東西都這樣,張嘴就喫這麼一丁點,我們巧姑也是一樣,每次都喫這麼一點點,我常說,喫多點,人看着福氣,她非不。
王氏聽了,忙笑了笑:
她們這小姑娘還不都是這樣,你看你們巧姑,長大那般瘦,一想便是喫的不多。王氏說完,看了喬然一眼,又看了看揚氏。
揚氏接受道王氏的眼神,假意咳了一聲。對身邊坐着的周氏,趙氏,嘮家常般的說到:
你們知道嗎,咱們周圍這幾個莊子的田莊可有長了的。
楊氏說到了正題,王氏接着招呼喬然喫飯的功夫,裝作不在意的看了喬然一眼,喬然聽到楊氏說這般的話,也是有些驚愕。
楊氏接着說到:
哎你說咱們這兩年不是乾旱就是水澇,就是今年看着風調雨順的,沒有想到那主家卻接着這機會來長租子。
楊氏假意的嘆息着。
坐在揚氏旁邊的周氏,趙氏也跟着一塊嘆息,說到:
可不是嗎?
你說這日子眼看就好了。
楊氏說完了,偷看了一眼喬然,喬然被她這麼一看,突然明白過來,又看了一眼王氏,王氏正在一臉渴望的看着喬然。喬然說到:
你們日子不好過,這種地是需要大力氣的。今年的租子還是按往常,不長了。
喬然這麼說到,明顯的感到了眼前的幾個人鬆了一口氣,情緒變得高興起來了。元宵在喬然說這話的時候,在桌子底下偷偷的拉喬然的衣角,而這句話說了出來,元宵也沒有辦法,只好鬆開了自己的手,專心的喫着碗中的飯菜。
王氏聽到喬然的保證,臉上便的輕鬆了許多,就是楊氏,也露出了微笑。
王氏說到:
喬然小姐可真是心善,體恤我們這些下苦力氣的人。喬然小姐,你快喫,快喫。
喬然心想,自己以前道沒有想過要長租子,如今,喬然搖了搖頭,接受這裏不久,很多情況沒有弄清楚,如果貿然提了租子,還不知道出什麼狀況,自己又不知道如此應對,最後結果如何,還真不知道。
喬然聽了王氏的話,接着喫起飯菜來。
接下來的話題也輕快了很多,王氏等人多說的一些莊子上的時候,誰家頑皮小子如何的四處搗亂,誰家的姑娘又最懂事手巧。
喬然聽着也覺很喜歡,一頓飯就這麼過去了。王氏將楊氏等人送出門去,每個人心裏得了喬然的準話,臉上的笑容真誠了許多,歡歡喜喜的告別回家去了。
王氏返回自家房子,此刻大丫帶着弟弟妹妹回來了,懷裏還抱着一個,想來是最小的那個了。
娘,我餓了。弟弟妹妹們也餓了。
這些給你們喫吧,喫完了就出去玩去,咱家今天來了貴客了,不許你們在家吵鬧,知道不。
娘,知道了。
大丫說到,將盤子裏的剩菜分成四分,四個人沒人守着一份喫。
喬然在外面聽道,走進了廚房,見王氏正在囑咐四個孩子,讓她們喫完了飯便早早的出去玩。忙說到:
李大嫂,孩子們在外面玩了大半天了,你讓她們在家裏睡會,我出去瞧瞧。
這,這不好吧
李大嫂有些猶豫。
喬然看了看日頭,如今已經偏西,喬然將元宵叫了出來,往外面走去,邊走着邊說到:
李大嫂你照顧孩子們吧,我這裏到莊子上四處看看,這些時間可麻煩你了。
王氏見喬然真的往外走,也就不再客套了。將喬然送出了門。
喬然走在田莊的小路上,元宵走着,猶豫的說到:小姐,那租子的事情
怎麼了?
喬然問道。
我看那幾個婦人來的不懷好意,像是故意來套小姐你的話似的,尤其那個姓楊的婦人。
元宵跟在喬然旁邊,小聲的說到。
喬然也能感覺到,對元宵笑了笑,說到:
這些莊戶人家也不容易,我本來也沒有想提租子,許了也就許了。好了,這個事情不要說了。咱們四處看看吧,你看這莊子上的風景多好。
如今正是暮春時節,一陣陣春風颳來,讓人心裏舒暢。
元宵見喬然心情如此的好,也就不再說什麼,默默的跟在喬然身邊。
兩個人往前走着,看到前面有一條小河,河邊上坐着幾個婦人,手裏洗衣裳,嘴裏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其中倒是有一個姑娘看着甚是清秀。身材纖細,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說話帶笑,看着就讓人喜歡。
喬然走進了一些,倒是聽到了衆人的說話聲:
巧姑,你這是洗的啥衣裳,怎麼看着像男人的?
一個婦人大嗓門的說笑着。另一個婦人說到:
這肯定是寶生那後生的衣裳,你說楊氏真是有福,救了這麼一個後生,養好了身體多好,如今家裏家外都靠他一人操扯呢,楊氏可是有福了。
可不是嗎,剛纔我還看到那寶生後生呢,肩上抗了好多的柴,就是不愛說話,你和他說一句,他和你說一句。
你那是和寶生不熟,我前天還看到寶生和巧姑不知道在說什麼呢,人家說的可熱乎呢。
一個婦人笑着看着巧姑,擠眉弄眼對着另一個婦人說到
巧姑看來是害羞了,臉上現出一抹紅暈,將手裏的衣裳擠乾淨了,端着木盆轉身走了。
留下的幾個農婦又說笑起來。
喬然聽了笑了笑,接着和元宵往前面走,走了一圈之後,喬然回道李莊頭家裏,與李莊頭道了別,來到莊子頭,帶着元宵坐上馬車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