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以領主之名 >第二十三章 御前會議(上)
    河谷灣,河谷王國的中心,奔流河從東穿過一大片丘陵地帶,然後分成數支將這片肥沃的平原切割成塊,又在這片平原的中部,四支較大的支流交叉匯合又交叉流走,直到經過西部海灣,進入春曉之海。

    也正好在這四道支流匯聚的中心,凱里家族建立了他們的第一座城堡,星水堡。

    河谷灣沒有天然防禦,不像北方,有永恆屏障,可以將敵人阻擋在高嶺之下,也不像西部海灣有着崎嶇的海港,沒有一隻龐大的艦隊,根本無法靠近,同樣,也沒有南境茂密的森林,使得來犯之敵迷失在充滿野獸毒蟲的密林之中。

    這片平坦的土地只有幾條並不湍急的河流,也許,從一開始,將城堡建立在河谷灣這片毫無屏障的土地上,就註定凱里家族想要生存下去,就只有不斷地向外擴張。

    這或許也是他們能征服這個王國,成爲河谷王的原因之一,但在進行這場偉大的征服開始前,一座堅固的城堡顯然對於勝利更爲重要,星水堡正好如此,相傳,城堡的第一塊石磚是由河流之神親手放置的,否則也無法解釋爲何歷經近千年,這座坐落在在河水中的城堡一直堅固如初。

    爲了擴大防禦,整座城堡修建在四條河流的匯聚點,四面都被河水環繞,只有兩座鐵索浮橋可以通過,一旦城堡被圍,只要收起浮橋,凱里家族的士兵儘管可以坐在城堡上悠閒地釣魚,看看對手敢不敢進攻。

    如果對方使用船隻,那麼只需點火的箭矢,就能讓傲慢的敵人葬身火海,如果對方準備涉水游過來,那他們就必須卸下重甲,到時候,即便是越過了百米寬的河水,全身溼透,筋疲力盡,又沒有重甲的軍隊只能像魚肉一樣任由凱里家族的士兵蹂躪。

    這座堅固的城堡就這樣成爲了凱里家族征服河谷王國的第一塊基石,幫他們贏下了無數次博弈,在成爲河谷王之後,原本整個河谷王國的城堡任由凱里家族選擇,但他們依然選擇了星水堡,不,現在應該被稱爲星水城,來作爲王國的王都。

    現在,歷經數百年,隨着河谷王國的傳承,星水城已經成爲了近數十萬人聚集的臃腫城市,當然,現在它有着一個更廣泛的名字——王都。

    夜色已經很深了,御前首相夏佐·克萊斯特站在走廊間,眼神透過窗戶,望向城堡外的奔流河,他的身後就是河谷王凱里七世的寢室,今夜,星光暗淡,夏佐的心情也想夜色一樣陰沉。

    三天前,御前會議上,身體一直健康硬朗的國王忽然吐血昏厥,令一衆大臣們都手足無措,現在,三天過去了,王國陛下還躺在寢室裏,這些天,已經有14位御醫進行診斷了,但依然沒有結果,國王陛下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雖然還有呼吸,卻一直處處在昏迷不醒的狀態。

    夏佐也已經三天沒有入眠了,放在他眼前的不只是國王陛下的健康,還有整個國家忽然混亂起來的局勢,三位王子紛紛返回王都,各地領主的態度也棱模兩可,更讓他頭疼的是,北境似乎也傳來了戰爭的預兆。

    夏佐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這時候,身後的房間大門忽然咯吱響了一下。

    “怎麼樣?”夏佐趕緊轉身,看着走出來的老御醫,問道,

    老御醫擦擦額頭的汗水,一邊搖頭,一邊嘆氣:“首相大人,不是我們無能,實在是……實在是國王陛下沒有任何病症的特徵啊……”

    這已經是第15個人這麼對夏佐說了,他擺擺手,緊張的出汗的老御醫趕緊離開了這裏。

    很快,走廊裏又只剩下夏佐一個人了,他兩隻手搭在一起,一根手指輕輕地敲擊着另一手的手背,一面眯着眼睛思索,如果王國倒下卻又不會立即死亡,這種狀態對誰最有利呢?

    大王子?不,如果我是他,國王應該立即死掉纔好,而不是這樣的狀態。

    那是二王子和三王子?也不對,按照傳統,一旦國王意外去世或者不省人事,那麼也應該是大王子繼承王位。

    那麼是那幾位勢力龐大的公爵?也不符合邏輯,馬上就到冬季,河谷灣正處在陰雨連綿,泥濘不堪的季節,不利於進攻作戰,想要謀反,也要等到來年開春纔對。

    究竟是誰?夏佐敲擊手背的節奏隨着思緒的展開越來越快,一張張面孔從他的腦海裏飛快的閃過……

    “首相大人,”夏佐的思緒被一道聲音打斷,他回過神,一名守衛正站在自己身前。

    “幾位大人和伊爾馬·奧羅公爵都到王座廳了,”守衛一身嚴密的金色盔甲,這是隻屬於禁衛軍的制式盔甲,自從國王昏迷後,夏佐就更換了城堡的所有守衛,直接由御前會議掌控的禁衛軍把守,沒有御前會議的允許,即便是王后也不能靠近國王。

    “恩,”夏佐點點頭,國王陛下倒下後,這是第二次召開御前會議了,今夜過後,他必須穩住局勢,夏佐這樣想着,跟在守衛身後,離開了走廊。

    王座廳內,一張銀質鍍金的長桌前,幾位河谷王國的核心人物盡數在此,軍事大臣魏瑪斯爵士,大魔法師安東尼,王國首席大學士鄧普斯·蓋爾,以及從獅心城剛剛趕到王都,同時兼任財政大臣的伊爾馬·奧羅公爵。

    王座廳內,異常安靜,端坐在桌前的幾人都沉默不語,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直到御前首相夏佐走進大廳時,衆人才都站起來,對着夏佐微微行禮。

    “深夜召集各位到此,實在抱歉,特別是伊爾馬公爵,聽說您纔剛剛趕到王都,路途顛簸,還未歇息,還請諒解,”夏佐對着伊爾馬公爵微微致意,說完,坐在了長桌前,示意大家也都坐下。

    “爲王國效力,是我的責任,”伊爾馬·奧羅微微點頭,然後也坐了下來,作爲三大家族之一奧羅家族的掌控者,伊爾馬也像他的父輩一樣兼任了王國的財政大臣。

    衆人重新坐下後,按照慣例,國王不在場,應當由御前首相執行會議,但夏佐卻沉默了起來,他端坐在位子上,身子微微靠着椅背,眼神像緩和的流水似得,一一從衆人臉上掠過,山羊一樣的臉龐卻看不出絲毫表情。

    這樣奇怪的動作足足持續了一盞茶的功夫,直到軍事大臣魏瑪斯爵士打斷了它:“首相大人,不要賣弄關子了,我們時間緊迫。”

    夏佐收回目光,他剛剛一直在考慮是否該說出那句話,現在,他心中有了決斷,頓了一下,他微微提高聲音:“陛下可能不會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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