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以領主之名 >第七十八章 賭博
    天空上的木鷹一個接着一個開始撤走,在鐵泥城前方的曠野上,數只鐵甲犀牛正慢吞吞地朝着城牆正面推進。

    因爲忌憚於鐵泥城的祕密武器,北境人並沒有在首次進攻中投入多少人手,每隻鐵甲犀牛的後面,最多隻有不到三十人左右。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要麼鐵泥城的武器強大到足夠摧毀這些魔法機械,要麼這些鐵甲犀牛直接撞開城牆,總之,這是一次試探,真正的攻勢在試探之後纔會展開。

    巴德站在高高的城防塔之上,長劍緊握在手中,遠處的雪原上,五隻黑點逐漸顯現出來,雖然與寬廣的雪地相比,這五座魔法機械顯得很是渺小,但即便是站在高處的巴德,都能遠遠感應到其中凝聚的威力。

    雖然同樣都是魔法機械,但和天空上的那些木鷹不同,這些巨大的鐵甲犀牛身體內,大部分都鑲嵌着土屬性魔力晶石,通過篆刻在鐵殼上的魔法紋路,晶石中蘊含的澎湃魔力會迅速佈滿整個軀殼,使得這些鐵甲犀牛不但堅固無比,而且沉重異常。

    身軀龐大就代表着不靈活,五隻鐵甲犀牛像烏龜一樣緩緩爬向鐵泥城。

    在它的後背部,兩名士兵站在犀牛腿部的鐵製踏板上,他們是北境爲數不多地擅長操縱魔法機械的人,這兩個人,一個負責控制機械的前進方向,一個負責控制魔力的引動。

    而在兩人身後,二十多名穿着皮甲的士兵舉着圓盾擠在一起,就像一隻蟻后身後的螞蟻一樣。

    冰眼河南岸,馬爾圖的馬伕身份並沒有維持多久,今天早上,卡蒙就重新將他任命爲軍隊的指揮官,雖然幾天前,他指揮的騎兵全軍覆沒在前方的城牆下。

    但卡蒙並不會因爲如此,就把一個經驗豐富的統帥變成一個餵馬的士兵,對於他來說,一個失敗了一次的人,再次失敗的概率要小得多,所以卡蒙不但恢復馬爾圖的職位,甚至還力排衆議,讓其擔任這次進攻的總指揮官。

    馬爾圖重新穿上了自己那身盔甲,站在前方的小土包上,在他的身後,北境五大部落的近萬軍隊正靜靜等候。

    “告訴他們加快速度,”馬爾圖看着前方慢吞吞的鐵甲犀牛,有些不滿,對着身下的令兵喊道,時間緊迫,他不能在一次試探上浪費過多時間,這場戰爭還很漫長。

    “是,”令兵迅速舉起手中的旗子,對着身後做了幾個動作,在軍隊的後面,停歇了很久的擂鼓兵趕緊拿起了木槌,按照指令咚咚地敲了幾遍。

    鼓聲在雪原上回蕩,控制着鐵甲犀牛的士兵很清晰地接受到了馬爾圖的命令。

    操縱方向的士兵將手裏的拉桿拉到最底部,而另一名士兵則直接激活了犀牛軀殼內的一部分魔力晶石,雖然整個機械內部絕大部分的魔力晶石都是土屬性晶石,但仍然鑲嵌着一些其他類型的晶石。

    比如風魔力晶石,和天上的那些木鷹一樣,風魔力可以瞬間提供給機械額外的動力,雖然對於這樣龐大的身軀,再多的風魔力也不足以使其飛起來,但只是加快速度卻足夠了。

    犀牛體內的風魔力晶石被迅速激活,一股股白色的魔法波紋順着篆刻在鐵殼上的紋路飛快的蔓延,很快,原本黑漆漆的鐵殼就好像被白色的蛛網包裹住一樣,很是奇特。

    在風魔力的驅使下,笨重不堪的鐵甲犀牛忽然就像是長了一雙看不見的翅膀,連支撐着它的鐵輪的轉速也加快了數倍,如果剛纔這座機械的速度像是烏龜在爬行的話,現在已經可以算得上是鴕鳥在奔跑了。

    城防塔上,巴德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那五隻向前推進的黑點,等到這五隻鐵甲犀牛加快了速度時,巴德也拔出了手中的長劍。

    “準備點火,”巴德對着身後大喊了一聲。

    在旗幟的傳達下,幾乎瞬間,這道命令便從高高的城防塔上傳遞到了城牆後奇克的耳朵了。

    奇克的身前,數十道引線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地上,每一道引線的上面都用數字標記了號碼。

    與此同時,在城堡的領主房間內,班森和羅林依然坐在壁爐前。

    “北境人的體質和南方人很不同,因此,他們之中很少誕生魔法師”

    班森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走進來的沃爾夫打斷了。

    “他們開始逼近了,那些魔法機械都加快了速度,”沃爾夫推開門說道,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充當一個傳令兵的角色,城牆前的每一個消息都會準確無誤地傳遞到這裏。

    “距離城牆還有多遠”羅林看了一眼沃爾夫,問道。

    “不到一千米。”

    “那就再等等,”羅林看起來並非很着急,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沃爾夫點點頭,重新退了出去,班森看到沃爾夫離開,繼續剛纔的話道:“所以,北境人也被稱爲魔法的棄兒,他們所擁有的哭泣果樹也很少,所以爲了能夠使用魔法,他們的祖先創造了魔法機械這一大陸上獨有的東西。”

    “魔法機械很厲害嗎”羅林問道。

    “對於普通人來說,的確很厲害,因爲除了魔法,很少有武器能夠摧毀這些龐大的鐵殼。”

    “那其他王國爲什麼不使用這些魔法機械我似乎沒有聽過南方的戰爭中有人使用這些”

    “因爲有更好的手段,維持這些魔法機械幾乎耗光了北境所有的魔力資源,對於其他王國來說,這些耗費的資源足可以培養出很多魔法師,比起那些魔法機械,一位魔法師顯然g更強大,也更靈活,”班森解釋道。

    這個時候,沃爾夫又衝了進來:“羅林大人,不到五百米了。”

    “再等等,”羅林依然如此回答。

    “是,”沃爾夫退了出去。

    “所以魔法機械只是一種不得已的手段”羅林重新看向班森。

    “可以這麼說,”班森點點頭。

    “大人,四百米了,”沃爾夫又衝了進來,他一直在盯着城防塔上旗幟傳遞的信息。

    羅林這次乾脆沒有回答他,只是從酒瓶裏倒了一杯酒,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而班森也沒有再說什麼,顯然,比起沃爾夫,這些年近八十的老學士要穩重地多。

    “三百米了,”沃爾夫乾脆站在了門口。

    羅林擦了擦嘴,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他走到窗前,打開了房間的窗戶,冷風頓時從外吹進來,雪花如同飛舞的蚊蠅一下子塞滿了屋子。

    壁爐的火焰搖搖晃晃,班森裹緊了衣服,他是一個怕冷的人。

    “兩百五十米了,”沃爾夫有些焦急了。

    “點燃北面城牆的所有引線,所有,”羅林沒有轉過頭,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看着窗外,看着遠處那顆他種下的第一顆冬木果樹,高聳的樹幹上,一面藍色六芒星旗子在風雪中飄揚。

    “你在賭博,”班森看着羅林的背影,低聲道。

    “我們沒有本錢,賭注越大,贏的機會纔會越大,”寒風把羅林的衣服吹的搖搖擺擺,他額頭前的髮絲也在輕輕飛舞,就像紊亂的羽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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