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舉起酒杯。
楚千葑點了點頭算是應允:“愛卿有心了。”
吳羽寒矜持的站起,行了宮禮:“臣女獻醜了。”
坐在楚雲染身後的楚瑤託着腮收回看向塵嫿的小迷妹眼神,氣鼓鼓的看着吳羽寒,哼,她想幹什麼,想搶二哥哥嗎,也不看看哪裏比得上我塵嫿姐姐,生氣。
塵嫿則是比對面的楚瑤淡定的多,她輕飄飄的看了一眼王座上的男人,眼神看似雲淡風輕,實際上心裏:你想幹嘛,是不是飄了,過來捱打!
楚千葑感受到右側投來的火辣辣的目光,輕咳了一聲,拿起酒杯,用寬袖擋住臉,看似在喝酒,實際上暗暗的向塵嫿看去,嘴脣微動,目光曖昧:“怎麼,小嬌嬌喫醋了?”
塵嫿隔着兩個階梯都能感受到他脣語下的調笑,氣鼓鼓的將身子轉向自家哥哥,指了指桌上的葡萄:“哥,我要喫這個。”
楚千葑放下袖子,好笑的看着塵嫿結果洛凌川給他剝的葡萄,惡狠狠的咬了一口,一嘴下去,果汁有些咬出,頗有些恐嚇的意味。
塵嫿舔了舔嘴脣,抿嘴看向他,同樣動動嘴巴,示意:“看見了吧,你要是看別的女人,這就是你的下場。”
楚千葑感覺醋的坦坦蕩蕩的塵嫿着實是可愛極了,讓人想抱在懷裏揉一揉。
吳羽寒一舞畢,本以爲能看見皇上、再不濟也是在座的衆人讚賞的眼神,結果她剛剛自信慢慢的擡起頭,卻發現所有人都一副驚呆了的看向一個方向,順着視線望去,只見皇上在與洛塵嫿堂然而之的眉目傳情,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
本來之前她是不喜歡楚千葑的,以爲他如傳聞中一樣醜陋殺人不眨眼,但經過上次秋獵,她對楚千葑一見鍾情,更何況他繼任新帝、手握天下,這讓她更爲迷戀。
於是她請求自己的父親,讓她表演一番,她想着憑藉自己的容貌才情與御史大夫的嫡女身份,足以令楚千葑注意並喜歡上她。
但如今的讓她不禁委屈的一跺腳:“皇上,臣女表演完了。”
楚千葑收回看向塵嫿的目光:“表演的甚好,賞。”
這算哪門子的甚好,您看都沒看一眼呢。在場的貴女們心中都在嘲笑着她。
自從黎夕鶴失蹤,黎相一家被抄後,這吳羽寒尤其的活躍,大有把本與她齊居二位的秦曦然擠下,自己攀上一位的趨勢。呵,人家曦然姑娘不爭不搶的你把人家打壓下去,這下踢到鐵板了吧。
吳羽寒咬咬牙,努力的將聲音控制在溫柔似水的範圍裏:“多謝皇上。”
“嗯。”楚千葑只覺得這個聲音裝的讓他想吐,趕緊揮揮手讓她下去了。
楚千葑的眼睛本就有些厭世,再加上這雖然看起來與平常沒什麼區別的手勢,可實際上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吳家嫡女是受到新帝的嫌棄了。
原本也想拉着自家願意或不願意的女兒上去爲新帝登記祝賀的大臣們見狀紛紛都歇了心思。
這明顯的新帝現在整個心都撲在洛家姑娘身上,今兒個塵嫿姑娘還在這兒,還想推介自己女兒的這不是往劍口上撞嗎。
楚瑤則是很樂意看到這個吳羽寒喫癟,興高采烈的拿起小勺子小口小口的喝起了酒釀丸子,繼續磕塵嫿的顏。
宮廷的歌舞隊重新上臺,穿的中規中矩,跳的也中規中矩,更別提做些什麼勾人的眼神了。這讓有些好色之輩懷念起以前先皇在世時,每每盛大宴會上,都會讓他們看的“熱”血沸騰的舞蹈。
楚千葑看着底下熱熱鬧鬧舉杯暢飲的衆人,感到好笑,這先皇駕崩新帝繼位,人們只會去慶祝新帝,而無人提起先皇。楚天策生前被那麼多人恭維奉承着,死後還不是無人真心相念,嘴角勾出笑:“諸位繼續,朕有些不甚酒力,便先回了。”
“恭送皇上。”這也相當於是一條默認的規則了,雖說是慶祝新帝繼位,但總得留些時間給大臣們交流交流的。
楚千葑負手走出,寬大的喪服袖擺垂在身後,穩步踏出宮殿。
塵嫿小心翼翼的將放在桌腿兒邊的腳拿出來,一手呈喇叭狀對着洛凌川的耳朵:“哥,我也醉了,出去吹吹風。”
洛凌川雖然看到楚千葑走時就猜到了塵嫿要出去,但沒想到這麼快。妹妹,咱這麼明目張膽的確實不太好吧。而且你喝的可是度數極低和果汁沒什麼區別的果酒,真的是。
洛凌川話到嘴邊時,看到塵嫿亮晶晶的小眼神和已經準備邁出去的不安分的小腳腳時,洛凌川放棄般的點點頭:“注意安全,儘量別讓人看見。”
塵嫿比了個“ok”的手勢:“肯定不讓人看見。”
洛凌川雖然不認識她的手勢,但大約能猜出來是好的的意思,看着她的瀟瀟灑灑毫不遮掩的背影,他挫敗的託了託額頭,小聲對她喊道:“早點回來啊。”
塵嫿一蹦一跳的點點頭,頭回也不回的向大門口穩步前進。
“長纓纓,身體怎麼樣了啊。”王泯生悄悄的潛伏在徐長纓身後,忽然拍了他一下。
徐長纓彼時正在專心致志的喝湯,猛地被他一拍,嚇得有些被嗆到:“咳咳,都說了不要叫我這個。”
“哪個?”王泯生硬挨着徐長纓坐下,裝作不懂的樣子。
“就是長纓,額,”徐長纓從耳根處又開始泛紅,“纓。”
“怎麼,長纓都不能叫了嗎,太生分了吧。”王泯生注意到一前方的王蕊欣有些要轉頭的樣子,連忙做出委屈的樣子,“我可是將你當作至交好友來的。”
“長纓。”王蕊欣不滿的看了看徐長纓。
“母親。”徐長纓本就生性內斂不善於辯解,此刻更是憋不出半個字來。
王蕊欣早就聽聞當初是王泯生提出要放了地牢裏的他們一家的,事後他又總來徐府替他們看病,生怕地牢陰暗給他們留下病患,況且長纓是他親手給救的,人長得又好看的跟個小姑娘似的,嘴巴又甜。
於是不但之前的玫拾攪合一事閉口不談,反而把那當成是一種緣分。
王蕊欣看着自家不會說話,又容易臉紅的兒子有些嫌棄:“多和人小神醫學學。”
徐長纓表示,自己果然是親生的嗎:“是。”
“多謝伯母,長纓待人真誠,才華橫溢,是我該向長纓學習纔對。”王泯生十分心機的補充了一句,“而且,剛剛的確是我的稱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