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皮膚下面不是肉,是空的,受不住力。
就在這時候,一條大拇指粗細的白條從巨蟒的身體中飛出來,直直往伍炎的臉上衝去。
這一下誰都沒有料到,也不知道突然躥出的白條是什麼東西。
伍炎來不及使用匕首,直接用手去抓。
“小心!”一直關注着伍炎的銼槍發出驚呼。
“發生什麼事!”雷蒙看不清黑暗中的情況,急忙詢問克爾。
神祕的白條被抓住但它沒有停下,尾巴快速纏繞上伍炎的手臂,頭部曲起一個角度,轉而向着伍炎的皮膚鑽去。
皮膚防禦輕易被瓦解,白條突破防線鑽進了肉裏。
手電掉落到地上,白光照射在伍炎因疼痛而扭曲的面頰,另一隻手迅速抓住白條並用力往外拔。白條很頑固的反抗,它在撕咬着伍炎的肉,它想要鑽入更深。
雖然疼痛難忍,伍炎的力氣沒有半分鬆懈,他已猜到手中的東西是什麼玩意兒,這更讓他毛骨悚然,不敢不使用全力。
白條很是堅韌,扯不斷,這樣就更好了。最終,白條連帶着一塊碎肉被伍炎拉了出來,在手電的照射下,它扭動着僅有口器的頭顱,全身白色,抓在手裏黏黏糊糊的。
它是巨蟒身上的寄生蟲,巨蟒變異了,連它身上的寄生蟲也變異了!
“你是不是玩的很開心。”額頭冒着冷汗的伍炎抓着還在扭動的寄生蟲,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兇悍的寄生蟲。
散發着焦濃香味的雪茄被伍炎拿在手中,滾燙的紅點就對着寄生蟲按下去,寄生蟲瘋狂的擺動,沒有一點用處。
嗞……嗞……嗞……
伍炎隨手丟掉死去的寄生蟲,把多了些味道的雪茄叼在嘴裏也不吸,任憑煙氣往上飄,彎腰撿起地上的手電。
這時候,巨蟒的身軀突然從地上彈了起來。
伍炎只感覺後背被擦了一下,一個踉蹌舉起手電連忙回頭,正看到半截蛇軀在空中朝他翻轉過來,這時候想要躲避已來不及,只有曲起身體向蛇軀撞去。
巨大的蛇軀不是伍炎能撞開的,他只是想減緩蛇軀翻轉過來的勢頭。蛇軀落地,順勢也把伍炎擠壓在牆壁上,一米粗壯的蛇軀剛好到他腰部,令他不能掙脫。
伍炎熟練的呼吸了幾下,心跳平復下來,激動只會消耗他原本不多的體力,之後才檢查身體狀況。身體沒感受到疼痛,全都有知覺,就是腹部以下都被蛇軀壓住,這使他的槍和匕首都拿不出來。
想要出來,必須挪開蛇軀,但是不保證蛇軀會激烈反抗。
銼槍和雷蒙急忙趕過來,蹙着眉頭看着蛇軀,他們明白事情的關鍵性,只要蛇軀稍微激動反抗,伍炎孱弱的身體肯定扛不住。
以雷蒙的力量,他有信心挪開蛇軀,但是施加的力量越大,蛇軀受到的刺激也越大。其實還有一個辦法,等上一天,等蛇的神經死的差不多了,就能挪開蛇軀。
怎麼可能等上一天,就算等上10分鐘都會出事,探險隊很可能會被強森帶走。
“反正要試的,晚試不如早試。”雷蒙一拍手掌迅速做出決定,他絕不能把伍炎留在地道里,就算只帶個半截回去,也認了。當然運氣好的話,什麼都不會發生,這時候應該祈求上帝,雷蒙假裝在心裏默唸了一遍。
“你不要這樣對着我笑,我發誓等我出去一定把你打成豬頭。”伍炎用手電照着雷蒙的眼睛,阻止他進行愚蠢的行爲。
“哦,不,不,停下你的手!”
“聽我說完,蛇在冬天會冬眠,在冬眠期間它的行動力會大幅度下降。它對溫度非常敏感,只要溫度一到它就會冬眠,我們可以給它降溫。現在它是一具屍體,只剩下本能而已了。”伍炎快速的說出計劃。
“很不錯的想法,但是怎麼樣才能降溫,足夠使它冬眠?”雷蒙不同意伍炎的觀點。如果說僅僅降一兩度,可以用水,水分蒸發會帶走溫度,要讓巨蟒冬眠,恐怕要降溫10度以上。
“用酒精。雖然不能讓它徹底冬眠,但也差不多了。”伍炎指着行軍包。行軍包是貓姐準備的,她在裏面放了各種東西,酒精是用來消毒的,她當然沒忘記。
雷蒙和銼槍互相看了一下,覺得可行,很快,兩個行軍包被翻了個遍,找出兩瓶酒精。酒精是放在單獨的隔層裏,伍炎沒有把它遺留在飛機上。
雷蒙把兩瓶酒精輕揉的塗抹在蛇軀上,銼槍則是脫下衣服在一旁扇風。塗抹酒精的地方也就是伍炎身前的蛇軀,現在巨蟒是一條死蛇,只要麻痹它部分神經就夠了。
“可以了。”伍炎朝着雷蒙點點頭。
雷蒙沒有急着行動,活動了一下身體,他需要快速掰開蛇軀。
“1、2、3!”
雷蒙兩條粗長的手臂緊緊抱住近乎一米粗的蛇軀,用力往外拉,行動過程很順利,蛇軀沒有反抗,只離開一小段距離,伍炎就爬了出來。
銼槍已撿起地上的行軍包,三人快速離開,接下去只要通過蛇洞就能離開地下甬道,然後就去尋找探險隊。
“小心!”
一直在旁邊看着的克爾發出驚呼,只有他的眼睛才能無視黑暗。
有疾風聲襲來,等伍炎回頭的時候,只看到走在最後面的銼槍側躺在地上,痛苦喘息着。原來是巨蟒的尾巴突然抽了過來,正好打在銼槍的大腿上。人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這麼抽冷子一下,就算以銼槍的身體素質也經受不住。
“大腿拉傷。”
銼槍從地上做起,稍微一檢查就確定了傷勢。
“該死的。”雷蒙拿出不多的酒精,擦拭着銼槍的大腿,一邊又輕揉的按摩,消除肌肉的腫脹,做的很仔細。
銼槍喫下伍炎翻找出的止痛藥,用突擊步槍當柺杖試着走了兩步,腳步彆扭,他朝着兩位同伴點頭表示能行動。
伍炎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銼槍,銼槍搖搖頭道:“我不想半途而廢,這點小傷不用在意。”
“對我們來說就當是被蚊子咬了一口。”雷蒙拍拍銼槍的肩膀,絲毫不在意。
“那一定是來自非洲草原上的蚊子。”
在克爾的引領下,傭兵三人穿過蛇洞來到了外面。雷蒙拿着開路刀朝着一棵大樹走去,沒兩下就削出一根柺杖出來,有簡單的手柄。
“先將就着用吧。”雷蒙把柺杖遞給銼槍。
伍炎向着最大的一顆樹走去,他想爬上去看看。現在有個必須要解決的問題:去哪裏尋找探險隊。
極目遠眺,只看到蒼茫的綠色叢林,無法找到蹤跡,沒什麼好辦法,伍炎從揹包裏拿出信號槍朝着天上開了一槍,只能寄希望探險隊能看到吧。
砰!
不是伍炎信號槍的聲音,是遠處傳來的爆炸聲。
伍炎指着逐漸升高的濃煙,“在西面!”
在西面方向突然有爆炸聲傳來,濃煙滾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去看看也許能遇到探險隊,總好過在這裏守株待兔。
在脫庫河邊,一艘不成樣子冒着煙氣的船隻擱淺在岸邊,探險隊員正垂頭喪氣的翻檢着殘骸,從中尋找有用的東西。
這艘船是強森聯繫,原本是來接探險隊的,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出現了意外,船隻一頭撞向礁石,徹底報廢,船長失去蹤影。
這就意味着他們沒有交通工具,不管是尋找血蘭花還是回去都變得非常困難。
“我就說不該來尋找血蘭花,這裏是什麼鬼地方,我們爲什麼要來這裏。現在有人死了,克爾也失蹤了,我們回不去了。”衛創投資的代表葛兒對着空氣抱怨着。
發現血蘭花特性的珊面容悲慼,她是主張來婆羅洲的,“別說了,發生這種事情誰都不希望。”
米契公司的領頭人米契走過來,手中拎着一個小箱子,“對不起,我不應該帶你們來這裏,我們這就回去。強森是可以信賴的,他會帶我們回去。”
“這是利文斯頓的箱子,他一定是出事了,回去的時候希望能爲他做些事情,把箱子交給他的家人。”
說着米契就把寫着利文斯頓私人物品的箱子塞進揹包裏,至始至終都沒有打開過箱子,當然不知道箱子裏面裝着的東西。
隊醫班道格拍了下珊的肩膀,“別太難過了。”
班道格喜歡膚白貌美的珊,是那種一見鍾情的喜歡,他並不知道珊的心中早有一個人。珊和傑克不僅是師生關係,兩人還是戀人,珊畢業後又在傑克的公司上班,現在傑克死了,難免傷心難過。
現在探險隊只剩下四人,傑克死亡,克爾失蹤,剩下的人都想要回去,放棄尋找血蘭花。
血蘭花的冒險差不多失敗了。
嚮導強森臉色沉重,緊抿着嘴脣看着探險隊員,一路上遇到的麻煩極大的出乎預料。作爲他的助手阿川仍舊默不作聲的翻檢着殘骸。
“嗨……”
熟悉的呼叫聲從叢林那頭傳來,衆人詫異的回過頭髮現一路跑來的克爾,以及在他身邊的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