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庶女翻身記 >第98章 姜家大限
    御花園夜黑少人行,水月提着琉璃燈攙着小玉兒走了一陣聽她微有氣喘,便道:“主子,歇會罷。”

    小玉兒依言扶着水月在路邊石凳上落坐,水月剛將琉璃燈放在地上,一擡頭見前面樹叢後有黑影閃過,咋唬道:“誰?”

    小玉兒也着了慌,站起來左右環顧,只見一個男子身影走過來,恭身道:“姜昭儀安好。”

    小玉兒就着微弱燈火定睛一,原來是端王,心下不由一驚:“原來是六王,六王怎麼還沒回去。”

    燈光忽閃,不清端王神色,只聽他道:“本王與姜昭儀有幾句話要說,等在此處,還請姜昭儀借一步說話。”

    小玉兒思忖片刻,命水月退後守着,問:“不知六王有何話說,請講。”

    “明人不說暗語,本王也不與姜昭儀打馬虎眼,姜昭儀還記得自個是如何入宮的嗎?”

    着眼前身影模糊的男子,心下便似有一把利刃劃過一般,血淋淋地刺痛,小玉兒暗暗捏拳,強忍着不露出恨意,沉聲應道:“不勞六王提醒,我自是知道自個的來處。”

    端王感覺到對面敵意,卻摸不着頭腦,靜默半晌才道:“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姜昭儀既知道自己的來處,就該清楚若無姜家當初送昭儀進宮,就無昭儀今日盛寵。皇上現正暗中調查一樁陳年舊案,姜大人深陷其中,不知昭儀有何計較?”

    小玉兒雖間接促成班羿暗中調查先皇舊案,但並不知進展如何,現在聽端王如此這般說,料想案子定有所轉機,端王慌了手腳才找自己援手,想到此處又驚又喜百味呈雜。

    “以姜昭儀的聰明應該懂得一榮具榮一損具損的道理罷?況且昭儀也得爲自個打算不是?”端王見她不答話,又點了一句。s11();

    小玉兒定住神,冷聲道:“我蒙姜大人‘厚恩大德’,銘記在心不敢有一刻忘記,自然想着要‘報答’纔好。”

    端王點頭:“昭儀如能爲姜大人說句好話,我想以昭儀在皇上心中的份量,皇上不得不有所顧忌,姜大人的身家就靠昭儀照應了。”

    小玉兒微笑道:“多謝六王提點。六王放心,我自會好好‘照應’姜家。。。。。。與六王。”言畢側身施禮,喚來水月扶着逶迤離去。

    端王楞她走遠,腦中茫然,小玉兒言明“報答”,但聽在耳裏卻有股子莫名寒意,思來想去找不出破綻,自嘲一笑:或許是因案子的事心神不定,杯弓蛇影罷?搖搖頭出宮回府。

    一夜輾轉難眠,小玉兒忽喜忽憂至天明才恍恍惚惚睡着。朦朧間聽耳邊有人喚她:“主子,主子。”睜眼半天不知身在何處,聽到人說:“秦主子殯天了。”

    小玉兒打個激靈,腦中空白一片,半天才緩過神,抓住水月的手急聲問道:“如何死的?”

    “也不知道爲何秦主子竟然血崩,太醫束手無策,至丑時秦主子便去了。”

    水月她木然不做聲,問道:“主子可要再睡會?”

    小玉兒心中翻傅倒海掀浪一般,渾身失力說不出話,示意水月伺候梳洗,食不知味勉強吃了幾口粥。

    勤和宮內侍前來宣讀聖旨,唸完後扶起她,陪笑道:“皇上說玉主子身懷龍嗣多有不便,就不必去春明宮給靜妃娘娘送行,叫主子好生歇着。”

    此刻神思遊移,內侍宣讀的聖旨一句也沒聽進去,小玉兒被扶起後恍惚聽見內侍說的幾個字,疑惑不解,呢喃問道:“靜妃娘娘?是誰?”

    內侍一楞,回道:“秦昭儀被封‘靜妃’,皇上不讓玉主子過去,叫主子好生歇着。”

    這才明白秦昭儀死後已被晉封爲妃,愴然笑道:“靜妃?呵呵,人已死要這些虛名何用。”

    內侍不敢應聲,陪着小心訕訕告辭。

    小玉兒欲去春明宮,水月攔不住稟報晴椿,晴椿急忙趕進殿勸說:“主子就是要去,也該準備妥當纔行,祭奠的衣裳並沒送來,主子這麼着就去太冒失了。況且皇上此刻定在那裏,皇上心中不好過,見着主子不聽他的旨意必然惱怒,又要擔心主子的身子,主子就算不爲自己想也要爲皇上想想纔是。”

    聽晴椿說的有理只得不去,小玉兒一整天呆在煙霞宮黯然神傷。

    暮色沉寂,蒼穹被墨色吞噬轉眼天地一色,金碧輝煌的宮宇也在黑暗面前節節敗退,透出厭倦與悲涼的景象。班羿踏進煙霞宮時一掃素日的意氣風發,神情抑鬱面色疲倦,小玉兒默默上前接迎,攙他坐在寶座上命水月上茶。

    班羿似口渴至極連喝兩杯,放下杯子仍不說話,木木發呆。

    小玉兒他蕭條模樣不由心中酸楚,料想他未曾用膳,便命歸雁吩咐小廚房準備幾樣精緻小菜。

    等晚膳上來催促的幾次,班羿置若罔聞坐着不動,小玉兒猶豫片刻後蹲身坐在寶座前腳榻上伏在他膝前,兩人久久無語。

    良久,班羿長出一口氣,低頭小玉兒,苦笑一聲:“朕身爲帝王,竟然連自己兒子的母親都護不了,可嘆可恨啊!”

    小玉兒不答話,依舊靜靜地着他。班羿擡目遠視,眼眸黯淡無光,緩緩開口,又象對她說話又象自言自語:“靜妃十四歲就嫁過來,她一向膽小懦弱,見着我嚇得連話都講不齊全,誰能料想這樣一個無害的女子竟早早地去了。”

    小玉兒愴聲道:“秦姐姐的確可憐,想來她去了天上便什麼也不用怕了。”

    班羿收回目光,低聲道:“今日問了春明宮貼身伺候的宮女,說靜妃原本好好的,傍晚喫過太后着人送來的飯菜不一會便血流不止。”

    小玉兒一怔,斟酌再三才謹慎言道:“太后壽辰,秦姐姐不能親去拜壽,因而母后才賜些飯菜,這是人之常情,如何能咬定飯菜有嫌疑?”

    “我也知道其中有蹊蹺。母后慈善,況與靜妃之間並無任何瓜葛實沒理由派人下此毒手。只是宮女如此一說我倒不方便命人去查,只能將春明宮上下奴才封了口,以免太后知道這話心中煩惱氣着身子。”

    “爲何不悄悄地將母后派遣送飯的宮女拿住,從她身上着手查明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班羿搖頭:“這名宮女是母后貼身伏侍的,貿然將她拿住,母后定然要起疑心,反倒更不好收拾。”

    “說的是,母后年歲已高受不得波折,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只是秦姐姐一去,泓兒可如何是好?這孩子剛一出生便沒了母親,實在可憐。”小玉兒難過道。

    班羿苦嘆:“是啊,這孩子的確可憐。皇后身子多病沒精力照顧他,麗妃倒是請旨,說自己願意撫養這孩子,我想來想去再無合適的人選,只得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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