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攝政大明 >第1322章.意外收穫.
    ……

    ……

    “不知好歹的老閹貨!”

    見到趙俊臣之後,彭紀先是憤憤的辱罵了姚讓一句。

    很顯然,他與姚讓之間的溝通並不順利。

    趙俊臣倒是早有心理準備,他一直覺得姚讓這個老太監不簡單。

    很明顯的一個道理,姚讓的年紀已是五十有餘,在趙俊臣所見過的實權太監之中,唯有內書房掌事太監劉清的年紀要比姚讓更大一些,也唯有德慶皇帝的長隨太監張德與他年紀差不多。

    內廷之中,一向是充滿了爾虞我詐,不折手段的卑劣小人數不勝數,再加上德慶皇帝時不時的清洗整頓,尋常太監根本就活不到大歲數,但姚讓卻是可以順利活在現在這般年紀,這般情況就足以是說明許多東西了。

    就算他原本只是一根腐木,活到現在也一定是長出了毒蘑菇。

    於是,趙俊臣問道:“究竟怎麼回事?詳細講講。”

    彭紀罵罵咧咧道:“卑職見到姚讓之後,最開始並不願意透漏趙閣臣您的存在,就暗示自己會從軍庫之中挪用一批物資,希望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曾想這個老閹貨一直都在裝傻,假裝自己完全聽不懂,就算是卑職向他許諾了好處,他也完全不願意迴應任何承諾!

    無奈之下,卑職只好搬出趙閣臣,表示這件事情乃是趙閣臣您想要把錦州大營軍庫之中的那些無用之物收歸國庫、填補戶部虧空,結果那個老閹貨竟是說……“

    趙俊臣眉頭一挑,追問道:“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完全相信趙閣臣您的秉公之心!所以也願意親自出力協助、爲趙閣臣效犬馬之勞!”

    說到這裏,彭紀眉頭緊鎖、面色陰鷙。

    姚讓的這句話看似是好話,但內中深意卻是有些不妙。

    姚讓說他相信趙俊臣的秉公之心,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也要秉公辦事,會把錦州大營所發生的一切事情皆是如實稟報於德慶皇帝;

    姚讓又說他願意親自出力協助、爲趙閣臣效犬馬之勞,言下之意則是他想要親自參與這件事情的具體過程,順便是近距離監視趙俊臣的一舉一動。

    所以,也難怪彭紀會是這般羞惱了。

    若是讓姚讓近距離監視趙俊臣與彭紀的一舉一動,還把一切事情皆是如實稟報德慶皇帝,那彭紀就很難把趙俊臣所許諾的三萬斤黃金收進私囊了。

    以德慶皇帝的性子,一旦是聽說區區一名守備官竟是私下裏截走了理應是收歸國庫的三萬斤黃金,那彭紀的往後餘生就別想着安穩度日了。

    相較於彭紀的羞惱不已,趙俊臣則是依然冷靜。

    他安排彭紀與姚讓進行接觸,原本就只是想要趁機試探姚讓的立場與秉性。

    沉吟片刻後,趙俊臣道:“既然如此,本閣就親自出面與他接觸一下好了!彭守備,你再代本閣傳話,邀請姚太監來見本閣。”

    彭紀則是搖了搖頭:“卑職沒必要替您傳話,姚太監他還說,他很快就會親自前來拜見趙閣臣。”

    趙俊臣微微一笑,道:“倒是省事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突然叩響,房外傳來了令狐光的稟報聲:“啓稟趙閣臣,有一位遼東鎮百戶武官急着想見彭守備,似乎是有重要事情稟報。”

    受到趙俊臣的點頭許可之後,彭紀轉頭回應道:“令狐總兵,請你把那位百戶武官帶進房間之中說話。”

    聽到令狐光答應之後腳步聲逐漸遠去,彭紀稍稍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向趙俊臣建議道:“趙閣臣,卑職這裏有一句話,也不知道究竟該不該講,那就是……您讓令狐光一直跟着自己,還允許他鞍前馬後的跑腿做事,恐怕是有些隱患!令狐光這個人……在卑職看來絕不可信啊!”

    趙俊臣又是輕輕一笑,道:“沒關係,不必擔心,本閣自有安排。”

    趙俊臣的話聲剛落,就見到一名錦州百戶匆匆進入房間,也顧不上向趙俊臣行禮,就急聲向彭紀稟報道:“彭守備,您剛剛去見了監軍太監姚讓之後,姚讓就派出了快馬信使,想要離開錦州大營前往京城方向,但已經被兄弟們尋理由攔住了,就是不知道還能繼續阻攔多久,您看究竟要如何處置這個快馬信使?是否要讓他順利離開大營?”

    彭紀表情一變,再次大聲罵道:“這個老閹貨,果然是想要向京城中樞通報消息!好心拉他入夥、分他好處,結果一片好心全都喂進狗嘴裏了!”

    罵完之後,彭紀再次看向趙俊臣,表情間滿是狠毒之色,輕聲試探道:“趙閣臣,咱們一不做、二不休……”

    然後,彭紀擡手做出一個割脖子的動作,顯然是想要殺人滅口。

    趙俊臣則是搖頭道:“姚讓並不知道詳細情況,更不知道咱們究竟要搬走多少東西,他就算是想要通報中樞,也只是一些粗略消息罷了,沒必要過度緊張,就讓那個信使離開大營傳信去吧……至於這位姚太監究竟要如何處理,還是要等本閣親自與他接觸之後再說。”

    說到這裏,趙俊臣不由是心中一動,雖然他還沒有想清楚自己究竟要如何處理姚讓,但已經想清楚了自己接下來處理彭紀的具體手段。

    *

    又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之後,監軍太監姚讓就親自拜見了趙俊臣。

    這個時候,已是臨近午時,所以趙俊臣就特意讓人安排了一桌簡便酒席招待姚讓,兩人邊喫邊談,由遼東巡撫王世臻、遼東按察使黃珂、以及錦州守備彭紀三人坐陪一旁。

    見到趙俊臣所擺下的酒席之後,姚讓天生愁苦的面容之上擠出了一絲笑意,又帶着一絲侷促,連連擺手道:“趙閣臣您客氣了,您是一位貴人,咱家則是身份卑賤的奴婢,哪裏有資格受您這般招待!擔不得、擔不得……”

    趙俊臣笑道:“你是監軍太監,錦州大營的許多事情,本閣皆是需要你的協助,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也能趁機拉近關係,今後合作之際也就更爲默契。”

    說完,趙俊臣已是率先入席而坐。

    姚讓稍稍猶豫之後,終於是態度拘禁的坐於趙俊臣的身邊,但依然是半邊屁股挨着凳子邊緣虛坐,似乎是隨時準備着起身伺候趙俊臣。

    趙俊臣剛剛端起酒杯,姚讓就猛地彈起身來,端起酒壺爲趙俊臣小心翼翼的斟了一杯酒。

    見到這一幕,趙俊臣不由一愣。

    他原本還覺得,姚讓剛纔自輕自賤的說法只是客套罷了,但如今再看姚讓的表現,卻發現這個老太監還真就把自己視爲是一個卑賤奴僕,臨場反應完全不似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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