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攝政大明 >第二十一章.勢力初成(下).二合一章節
    回府換了一身便裝後,時間已是臨近傍晚。

    趙俊臣沒有耽擱,帶着許慶彥來到了天海樓,在那裏等待着溫觀良的到來。

    對天海樓來說,趙俊臣是大人物,自然需要極力討好,得知趙俊臣要在這裏擺宴,宴請的還是內閣次輔溫觀良後,更是使盡了渾身能耐,早早的備下了一桌上好的宴席。

    然而,讓人尷尬的是,雖然宴席早早的擺好了,趙俊臣也早早的來了,但溫觀良卻遲遲不見身影。

    坐在天海樓最上層的雅間中,看着窗外漸漸昏暗的天色,趙俊臣在等待良久後,終於有些不耐了,向許慶彥問道:“溫閣老那邊,確實答應了要過來?”

    許慶彥也等的有些不耐,聽趙俊臣詢問,皺着眉頭答道:“少爺,帖子送過去的時候,那溫觀良當下就答應了。”

    趙俊臣點了點頭,又問道:“時間沒有說錯吧?”

    許慶彥搖頭道:“這怎麼會說錯,帖子上時間寫的分明,就是今天傍晚酉時。”

    趙俊臣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想必就是這位次輔大人,已經知道了我今兒下午入宮的事情了,如今三省秋闈舞弊案突然結案,詹善常也被我保了下來,他覺得自己丟了顏面,這是在給我擺臉色看呢。”

    頓了頓後,趙俊臣又笑道:“不過,他消息倒是靈通。”

    許慶彥恨恨道:“這叫不識擡舉,就憑他溫觀良,也敢給少爺擺譜。”

    趙俊臣擡手打斷了許慶彥的話語,淡淡的說道:“也不能這麼說,人家溫閣老再怎麼說也是內閣次輔,如今朝中,除了陛下和首輔周尚景,就數他最大,無論聲望勢力,都要比咱們要更隆更重,如今咱們讓他丟了顏面,他又怎麼不能給咱們擺臉色看了?官場往來,睚眥必報,不過常事,犯不着生氣。”

    許慶彥看着一桌漸冷的酒菜,問道:“少爺,那咱們還繼續這麼傻等着?要我說,既然他溫觀良給少爺你擺臉色看,那少爺你又何必遷就於他?反正咱們保了詹善常,還撬走了童桓,已是再難與他化敵爲友,這面子功夫,不做也罷。”

    趙俊臣卻搖頭,輕聲說道:“他壞了規矩,咱們不能壞,溫閣老官階比我高,年歲也比我大,是上司,是前輩,等等也是應該的,更何況,官場上哪裏能敵友分明?今天的敵人,或許就是明天的朋黨,昨天的盟友,或許就是今日的對手,凡事都要留點餘地,今天他損了顏面,咱們得了聲望,好處既然已經到手,給他些面子又何妨?”

    說話間,趙俊臣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緩緩說道:“不過,他雖說在給我擺臉色,但已經這般時候了,估摸着也該來了。”

    許慶彥撇了撇嘴,卻沒有再說話。

    ………

    趙俊臣此時頗有些寵辱不驚的淡然,但面對溫觀良的遲到爽約,其實也有些不高興,只是沒有像許慶彥那樣表現在臉上罷了。

    趙俊臣自來到這個時代後,一直秉持着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的原則,與各方勢力打交道時,也大都存着交好的打算。

    今日約溫觀良相聚,也是如此,雖說要與溫觀良攤牌,但也存着化敵爲友的心思。

    “悅容坊”這些日子不僅在製造胰子,也在全力研製香水,香水的工藝要比胰子複雜一些,但也說不上有多困難,如今已是快要成功了。

    溫觀良畢竟是內閣次輔,趙俊臣雖因爲各種原因保下了詹善常,還撬走了通政使童桓,並讓他損了顏面,但趙俊臣並不打算徹底得罪溫觀良,若是還有化敵爲友的可能,趙俊臣不介意把香水的生意讓給溫觀良一些,香水雖不似胰子那樣是日常用品,且成本低、售量大,但若是經營好了,也是一筆日進斗金的生意。

    然而,經過這麼一件事,趙俊臣卻徹底絕了這般心思。

    無他,三省秋闈舞弊案前後,這溫觀良表現出來的心胸,實在太過狹隘了,城府手段亦是一般,這樣的人,並不是結盟的最好選擇。

    只看每日早朝時,溫觀良和另外兩位閣老那踩着鐘點下轎的擺譜模樣,也就知道他們的爲人如何了。

    其實,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內閣中的那幾位閣老,包括溫觀良在內,之所然能有如今的聲望勢力,說根到底,都只是因爲首輔周尚景不想在朝廷中形成自己一家獨大的局面,從而引起德慶皇帝猜忌,所以纔對他們刻意有所保留罷了。

    雖說如此,但以周尚景的深謀遠慮,自然不會容忍真正能威脅到他的人物崛起,所以,無論是次輔溫觀良,還是另外兩位閣老沈常茂、黃有容,能在周尚景的眼皮子底下入閣成勢,實際上已是說明了他們的能力平庸。

    對於這樣的人,雖說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但若是真的得罪了,趙俊臣還真不怕他。

    ………

    而就在趙俊臣暗思之間,雅間之外,突然傳來一陣喧譁,接着就見天海樓的掌櫃跌跌撞撞的跑到雅間門前,快聲說道:“侍郎大人,次輔大人來了。”

    趙俊臣點了點頭,帶着許慶彥來到雅間外迎接。

    然後,他就看到溫觀良在一羣隨從的擁護下,慢悠悠的向着趙俊臣走來,雖然已是遲到了近一個時辰,卻沒有絲毫急迫的樣子。

    溫觀良如今年近六十,人如其名,面容和藹,氣質溫和,給人感覺就是一個很好說話的小老頭。

    當然,這只是表象罷了。

    看到趙俊臣親自相迎,溫觀良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下一刻,臉上已是掛起了和藹的笑意,一邊向着趙俊臣走來,一邊拱手道:“哎呀,讓趙侍郎久等了,老夫府中突然出了點事情,耽擱了時辰,抱歉抱歉。”

    趙俊臣笑着拱手還禮,道:“溫閣老過慮了,您是前輩,我是晚輩,等等也是應該的。”

    說話間,趙俊臣已是引着溫觀良入了雅間落座。

    落座後,溫觀良打量了趙俊臣兩眼後,嘆息道:“趙侍郎有所不知,老夫之所以會來遲,是爲了安撫了老夫的那些門人學生,費了好大的功夫。那禮部侍郎詹善常,本是老夫一手提拔的,然而這些日子出了三省秋闈舞弊案的事情,各般證據,皆是證明與他有關,老夫一心爲國,這種時候自然應該避嫌,本來嘛,這件事情老夫雖不會幫他,卻也不會害他,卻沒曾想到他竟是處處與人宣揚,說老夫涼薄僞善,拿他頂罪,鬧的人心惶惶,那通政使童桓,本也是老夫一手提拔,受了他的蠱惑,這些日子以來竟是與老夫越來越疏遠了。”

    聽溫觀良這意有所指的感嘆,趙俊臣微微一笑,親手爲溫觀良添滿酒後,說道:“溫閣老爲人厚道,處處與人爲善,朝中百官皆是看在眼裏,又豈會是涼薄僞善之人?溫閣老過慮了。不過,那詹善常我也見過,卻也不是以德報怨的人,更沒曾聽說他誹謗溫閣老,官場之中,無風起浪的事情太多,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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