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攝政大明 >第一百八十八章.黨爭(十一).
    當趙俊臣從戶部衙門回到趙府,時間已是午後申時左右了。

    而趙俊臣在朝中的一衆朋黨,也都已是按照趙俊臣的吩咐,在趙府內等候多時。

    所以,回府之後,趙俊臣也不耽擱,在更換了衣裝之後,就來到客堂與衆朋黨相見。

    在今天早朝上,畢竟是趙俊臣一派佔據了上風,成功的拔掉了地盤上的釘子,除去了後顧之憂,所以與黃有容一黨聚會密談時的那種緊張火爆氣氛不同,左蘭山、詹善常等人,雖然明知道這件事情纔不過是剛開始,但神色表情都還算是輕鬆。

    而見面之後,諸般客套與奉承暫且不提,當趙俊臣在客堂主位落座後,衆“趙黨”官員皆是肅靜了下來,眼巴巴的看着趙俊臣,等待着趙俊臣的下一步吩咐。

    …………

    “咱們如今與黃閣老爭鋒,並非是最終目的,而是爲了擴大咱們手中權勢的一種手段,如今雖說是纔是剛剛開始,卻也要明白分寸,絕不能就這般無休止的與黃閣老爭鬥下去,否則只會讓別人漁翁得利了。我的意思是,咱們接下來要把黃閣老打疼、打怕,讓他知難而退……”

    一番客套之後,終於談到了正題,趙俊臣端着茶盞淺飲了一口後,向衆人緩緩說道。

    見趙俊臣神色淡定,好似接下來已是勝券在握,左蘭山與詹善長等人也是愈加的輕鬆。

    “大人說的有理,正所謂‘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如今咱們雖然暫且佔了上風,但接下來卻也不宜盲目出擊,總要找一兩個主要目標纔是。”左蘭山聽到趙俊臣的話後,不由點頭認同。

    顧全卻是問道:“那趙大人您覺得,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趙俊臣雖然已是心中有了主意,但並不打算現在就說出來,只是輕笑道:“我沒什麼黨爭經驗,雖然曾經整垮了溫觀良,卻也只是機緣巧合,倒是你們在這方面經驗豐富,所以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確實,趙俊臣的這些朋黨,從前大部分都是溫觀良的門人,當時朝廷歷的派系衝突,可要比現在激烈多了,四位閣老也是相互不讓,所以相比較趙俊臣,他們這些人黨派爭鬥的經驗也要更加豐富。

    而聽到趙俊臣的詢問後,左蘭山當先說道:“依我看來,咱們首先要做的,還是把唐拯的罪名給徹底定下來,這顆釘子如今雖然被咱們給拔下來了,但若是就此放鬆,沒有給他定罪,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插回去了,到時候可就後悔莫及了。所以這顆釘子不僅要拔下了,還要砸爛了讓它不能再用,如此才能安心。”

    趙俊臣笑着點頭,說道:“這本就是題中應有之義,如今工部都是咱們的人,三法司若想要收集人證物證,都也是繞不過咱們,所以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們心中有數,想來也無需我刻意吩咐了。”

    聽到趙俊臣的表態後,無論左蘭山還是陳東祥,皆是連連點頭,目光之中,滿是熱切。

    他們雖然與唐拯共事多年,但如今卻是最想要徹底的把唐拯整垮,畢竟少了唐拯之後,他們在工部做事,再無他人掣肘,要方便許多,而且這次他們把自己這些年來的罪行都轉嫁到了唐拯頭上,若是這些罪名最終確定了,他們工部的屁股也就算是乾淨了。

    李立德身爲刑部侍郎,思維更加細緻,卻是沉吟道:“如今咱們有大人您運籌帷幄,早早的準備充分,已是佔了先機,又有西廠的魏大人幫襯着,更是收集了黃有容及其朋黨不少罪證,接下來咱們無論想要彈劾誰,都是可以的,但具體的目標選擇,卻要好好的挑選一番。”

    顧全則說道:“要說黃有容在朝廷中樞的幾位主要朋黨,不外乎就是少傅張誠、文淵閣大學士霍正源、禮部尚書林維、刑部右侍郎閆鵬飛等人,既然大人您說要打疼打怕黃有容,咱們接下來的目標,也就要在這幾人當中挑選了。”

    聽衆人紛紛發表意見,趙俊臣雖另有想法,卻也沒有反駁,想暫且先按着他們的方法嘗試一番,於是笑着點了點頭,說道:“說得有理,不過,雖說要把黃有容打疼了,卻也不能造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如今留着黃有容還有用處,也不能徹底把他打垮了,其中的分寸,卻要把握好。”

    聽趙俊臣這麼說,顧全不由一愣,考慮片刻後,說道:“既然如此,那禮部尚書林維,就暫且先不要動了,這個人與黃有容有連襟之誼,若是把他給整治了,那咱們與黃有容也就再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同樣道理,少傅張誠也不能輕易去動,他是黃有容的鐵桿盟友,這些年來爲黃有容出力不少,若是動了他,黃有容也必然會與咱們徹底槓上。”

    “哦?”趙俊臣問道:“這麼說,咱們接下來的目標,不是文淵閣大學士霍正源、就是刑部右侍郎閆鵬飛了?這兩人我不熟,都是怎樣的人?”

    李立德身爲刑部左侍郎,對閆鵬飛要更加了解些,說道:“閆鵬飛這個人,年紀雖然不過才四十出頭,

    但他在刑部的資歷卻要比下官還要更深,又仗着朝中有黃有容的撐腰,在刑部衙門裏頗是蠻橫,而如今的刑部尚書馮陂大人年事已高,早已是有些力不從心,所以近兩年來,說刑部是由閆鵬飛在主事也不爲過,連下官也都要讓他三分。”

    李立德的能耐趙俊臣是清楚的,聽他這麼說,趙俊臣微微一愣,詫異道:“哦?連你也爭不過他?”

    李立德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說道:“大人您也知道,咱們這些京官不像是地方官,總是相互掣肘着,權勢大小不僅要看官位,更要看下面有多少人幫襯着,下官進入刑部的時間比他晚,根基不免淺些,所以這下面的郎中、員外郎、主事們,也更聽他的話,而馮坡大人也更信任他,下官這些年來雖說在刑部有些經營,並不怕他,但不到萬不得已,卻也不願意輕易招惹他。”

    趙俊臣瞭然的點了點頭,刑部雖說是掌管律法刑獄,但一來上面有廠衛壓制着,二來周圍還有大理寺與都察院分攤權勢,在六部之中的地位,或許比之禮部還有不如,是個不起眼的冷門衙門,趙俊臣也一直不大重視,而這些事情卻是直到今日才清楚。

    “說起來……當初你幫着我重建了西廠,我就與你說過,要保你擔任刑部尚書,我一向是說話算數的,如今聽你這麼一說,或許倒是一個實現諾言的機會。”趙俊臣沉吟之間,緩緩說道。

    …………

    聽趙俊臣這麼說,李立德自然是狂喜,剛想要說些什麼,但趙俊臣卻又話鋒一轉,向衆人問道:“那文淵閣大學士霍正源又是怎樣一個人?這個人好似在朝中很少說話,雖是地位尊貴,但我對他的印象不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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