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林簾接起電話，手機裏傳來的卻是嘟嘟的忙音。
電話斷了。
林簾看手機屏幕，兩秒後，回了過去，不過，“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林簾沒再打，她拿下手機，看外面的天空。
D市，她要去的。
湛樂坐在車裏，她接通了韓在行打過來的電話。
在她打給林簾的時候，韓在行的電話過了來。
“在行。”
“凱莉剛給我打了電話，說您有事跟我說。”
韓在行的聲音不似以往溫和，卻也沒有對湛廉時的冰冷，他聲音裏多了以前沒有的沉穩。
湛樂微微握緊手機，“媽……”
湛樂聲音止住了。
有些事，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說出來的。
手機裏沒有湛樂的聲音了，韓在行也沒有出聲，兩邊都安靜下來。
好一會，湛樂緊握手機的手鬆開，說：“媽是有點事，但不是什麼大事，等你忙完了回來再說。”
韓在行站在酒店大廳的窗前，這裏沒有人，只有他一人，足夠安靜。
他聽着手機裏的話，沒有迴應。
湛樂聽出手機裏的不對，說：“在行，凱莉說……”
“媽，有什麼事跟我說，不要去找林簾。”
韓在行的聲音傳過來，打斷湛樂的話，湛樂聲音被扼住了。
韓在行看着外面的陽光，“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去找她，找我。”
湛樂眼睛一瞬涌出淚水，“在行……”
“我愛她，我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現在這樣，就挺好。”
“媽，不要打破這一切，就當是爲了我。”
眼淚奪眶而出，湛樂哽咽，“在行，媽……媽……”
“媽，我對林簾的愛不會因爲任何事，任何人而改變。”
“你不贊同，我可以理解，但也請你理解我。”
“我只想，愛她而已。”
湛樂低頭，眼淚不斷落下，她握着方向盤的手，很緊很緊。
“在行，媽不想你這麼痛苦。”
“媽想你好好的。”
“媽只有這麼一個願望。”
韓在行臉上生出笑，一點點，然後瀰漫，“媽，我現在很好，可能你不覺得好，但我覺得好，這就足夠了。”
“在行……”
“媽，您和爸保重身體。”
韓在行掛了電話，湛樂頓時泣不成聲。
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他都知道。
悅瀾灣。
湛起北帶着湛可可在別墅裏玩捉迷藏。
張媽和劉叔一個打掃衛生，看這一老一小的玩，一個在旁邊看着，避免這一老一小的摔着跌着。
兩人臉上都是笑，和着湛可可湛起北的笑聲，別墅裏一片歡樂。
湛文舒的車子開進來，停在別墅外。
她還沒下車便聽見裏面傳出來的笑聲，頓時，她的心疼了。
雖然早就知道結果，但當結果真的出來時，她還是難受了。
她看客廳，活潑的小人兒在裏面跑來跑去，銀鈴般的笑聲瀰漫在每一處，也落進她心裏。
她臉上逐漸浮起笑，這笑是釋然，是心疼，是憐惜，是愛。
“咦？”
小丫頭突然停下，看着停在大門外的車。
湛文舒看着那疑惑的小丫頭，臉上的笑變密，變濃。
她下車，對小丫頭張開手，“可可，想姑奶奶嗎？”
湛可可眼睛一亮，噔噔噔跑出來，“想！”
清清脆脆的一聲，小丫頭撲進湛文舒懷裏。
“喔唷，這麼想姑奶奶呀？姑奶奶也想咱們可可呢！”
湛文舒抱起小丫頭，
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下。
小丫頭咯咯的笑，那臉上的燦爛啊，都勝過了太陽。
湛起北走出來，這幾天老爺子氣色好了很多，精氣神都和以前大爲不同。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這個惹人喜愛的小傢伙。
“姑奶奶，可可還以爲您今天不來了呢！”小丫頭抱着湛文舒的脖子，脆生生的說。
湛文舒笑，“那如果姑奶奶不來了怎麼辦？”
小丫頭認真思考，“嗯……姑奶奶不來肯定是在忙，姑奶奶不忙纔會來這裏。”
“所以，可可不能怎麼辦。”
竟然是這麼個沒回答的回答，湛文舒笑的不行，她點了下小丫頭的額頭，“你個小機靈鬼。”
“啊！可可想起一件事！”小丫頭突然說，身子掙扎着要下來。
湛文舒把她放地上，小丫頭往樓上跑。
湛文舒驚訝，看湛起北，“這是怎麼了？”
湛起北滿目慈愛的看着跑上去的小丫頭，“不知道。”
這丫頭古靈精怪，沒人知道她下一刻會說什麼，會做什麼。
但不管她說什麼還是做什麼，他都高興。
湛文舒看老爺子臉上的和藹，這短短几天便柔和的五官，她心裏一些東西放下了。
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
真實的，虛假的，都抵不過現在在自己面前的。
珍惜現在，這纔是最重要的。
湛文舒轉頭，看樓上，臉上是滿滿的笑。
青州。
林簾買了去D市的票，收拾東西。
忽的，她手機響了。
林簾放下衣服，拿過手機，看見屏幕上閃動的名字，她嘴角輕彎，“林越。”
“林姐，現在在忙嗎？”
“沒有。”
“那我打來的正是時候？”
林簾嘴角的笑綻開，“是的，正是時候。”
“噢，太好
了！”
“我真怕你在忙，打擾到你。”
“沒有。”
“我放心了，放心了。”
林越拍胸口，林簾把衣服放行李箱。
“林姐，你喫飯了嗎？”
現在是晚上了，夜來，新的一日已經不遠。
“待會喫。”
林越疑惑，“爲什麼？”
林簾去衣帽間，把該拿進來的東西都拿進來，“因爲在和你聊天。”
林越頓時拍頭，“我竟然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