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乘一個人坐在會議室裏，在開視頻會議。
旁邊手機響，他用英文說了句稍等便拿過手機。
他看屏幕上的來電，然後起身，去了會議室外。
這個點，公司裏的員工都下班了，只有他還在。
“喂。”
“林小姐今天……”
章明把今天后面的事詳盡的跟付乘說了，付乘聽完，說：“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付乘看手機上的時間，快十二點。
這個時候，湛總應該到機場了。
他滑下通話記錄，給湛廉時打過去。
米蘭。
國內的天已經漆黑一片，但這裏才夜幕降臨。
一輛黑色路虎停在機場地下停車場，何孝義下車，打開後座車門，穿着襯衫西褲，手腕搭着西裝外套，一身氣息深斂的人走出。
司機打開後備箱，把行李拿下來。
三人往出口去。
這裏有私人飛機的專用通道，連帶着人也是走專用通道。
飛機已經在機場跑道等候，裏面的機組人員也早已就緒。
遠遠的，看見三人走出，等候在飛機下的人立刻過來。
行李拿走，湛廉時上飛機。
何孝義和司機止步在舷梯下方。
他們不用跟着湛廉時離開。
飛機裏，湛廉時坐到座椅裏，隨着他的出現，這裏的氣息一下就變了。
變得深寂。
嗚嗚，手機響。
他拿起手機，看着屏幕上跳動的名字，這一刻，他無波無瀾的眸子有了微不可見的變化。
付乘自打那通電話問了湛廉時後，他便沒再給湛廉時打過電話。
而湛廉時也沒給他打電話詢問。
這是這幾個小時以來，付乘的第一通來電。
指腹微動，手機貼在耳邊，“喂。”
“湛總，今天林小姐到聚賢德後……”
付乘把林簾從到聚賢德開始遇到的事，事無鉅細的彙報給湛廉時。
湛廉時聽着，眼眸看着前方，沒有出聲。
付乘一直說着，直到說到林簾和湛可可離開聚賢德。
湛廉時眼眸微擡，一雙深眸裏，看不出任何異樣。
而他依舊沒有出聲。
付乘聽着手機的安靜，繼續說：“雙方簡單的打了招呼便分開，當時的情況，海漫枝似乎沒想到會遇見林小姐。”
“但她沒有表現出異樣，侯淑愉也沒有說出林小姐和湛家的關係。”
“海漫枝也沒有說出林小姐的真實身份。”
“目前看，海漫枝似乎並沒有告訴侯淑愉林小姐的真實身份，侯淑愉也似乎並不打算讓海漫枝知道林小姐和湛家的關係。”
湛廉時眼眸看着前方，但他眸子卻深的把他視線裏的一切事物覆蓋。
“嗯。”
低沉的嗓音從手機這端傳到付乘耳裏，是如往常的聽不出情緒，聽不出心思。
付乘知道，這件事湛廉時心裏有數，不必再繼續說。
“林小姐和小姐與海漫枝侯淑愉分開後，便去了……”
手機裏，付乘的聲音沉穩道來，而隨着他的話，湛廉時的眸裏也不再是生人勿近，更不再深不可測。
裏面有了不一樣的東西，這些東西都只有在聽見一人時，纔會有這樣的變化。
並且，隨着付乘的彙報，這雙眸子有了溫度。
付乘這一次直接說完，沒有停頓，湛廉時也沒有出聲打斷他，手機裏靜的安謐。
付乘沒再說，他聽着手機裏的安靜，心裏一點疑問都沒有。
若在往常，他可能會有提點，但這一次，他沒有。
因爲，他知道，這個人早便想好了一切，他們什麼都不需要擔心。
就像託尼說的，你們湛總心裏有數。
他這個人，任何時候腦子都清醒的很。
有人走過來，停在湛廉時身旁，“湛總，飛機快要起飛，請繫好安全帶。”
湛廉時眼眸動，裏面的所有情緒被深攏的夜色淹沒，他張脣，“秦又百那，不用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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