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洋溢在這樣的氣氛裏，笑的開懷。
“今晚就要走？”
夜深，無邊的黑夜落下，喜慶熱鬧隨着蛋糕喫完，大家洗漱休息，山莊恢復到原有的平靜。
甚至，比之前更靜。
現在時間已經凌晨近一點。
湛廉時把湛可可抱到車上兒童安全椅裏，給她繫上安全帶。
林簾站在院門口，手被候淑德握着。
那年老粗糙的皮膚緊緊和她相貼，含着不捨的力道。
候淑德不想林簾走。
林簾知道。
她臉上浮起笑，眉眼微彎：“等我身體養好，工作忙完，我就回來看您。”
這不是託詞，是真的。
候淑德沒說話了。
原本打算今晚告訴林簾她的身世，但現在，她無法說。
她看着林簾，眼神裏是許多神色，這些神色堆積，讓她看着異常的讓人心疼。
林簾抱住候淑德，輕拍她的背：“奶奶，我會回來的，也會照顧好自己，您在家保重身體。”
“我以前，沒什麼大的願望，但現在有您了，我想您健康長壽，可以一直陪在我身邊。”
候淑德眼睛裏一瞬涌出淚色，她趕忙眨眼，抱住林簾，手在林簾背上輕撫：“奶
奶答應你。”
“好。”
林簾放開候淑德，看站在一旁難得話少的候淑愉。
候淑愉在看着她，臉上嘴角一直帶着笑，眼裏也是。
但這笑不像平常那麼張揚，她非常的含蓄，溫和。
就像在看一個小女孩成長到一個大人，那樣的欣慰溫暖。
見林簾看過來，候淑愉臉上笑容濃厚，她張開手，林簾彎脣，走過去抱住她：“您也是，要保重身體。”
“這還需要你說？”
林簾笑了：“如果可以，我想您能經常陪在奶奶身邊。”
鬆開候淑愉，林簾看着候淑愉，眼裏是真誠的懇切。
候淑愉無奈，轉頭看候淑德，然後嘆氣：“看看，這有小棉襖了就是不一樣，時時刻刻都被人惦記着。”
“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候淑德終於笑了：“你這潑皮。”
“好了好了，我這一大把年紀了，也在外面飄很久了，現在也飄不動了，回來正好。”
“去吧，不說那些煽情的話了，你愉奶奶我可不想掉眼淚。”
“那生離死別的不適合我。”
幾句話，把大家都逗笑了。
林簾點頭，看向扶着候淑德的柳鈺清和柳鈺敏：“大姑姑，六姑姑，你們多保重身體，我就走了。”
柳鈺清和柳鈺敏點頭。
“好好照顧自己，我們
有時間就去看你。”
“好。”
湛廉時走過來，他手落在林簾腰上。
林簾身體一僵，沒有掙扎。
他看着幾人，而此時幾人也看着他。
他目光落在候淑德臉上：“等一切結束，我帶她回來。”
一句話，大家心裏都明白了。
這是他給候淑德的承諾。
候淑德點頭：“去吧。”
湛廉時攬着林簾上車，林簾看着幾人，她臉上是笑。
但是，她轉身那一刻，極大的情緒涌出，她臉上的笑垂落。
抿脣，壓下心裏那一瞬涌出的情緒。
不捨。
那麼的不捨。
明明沒有血緣關係，明明才認識不到兩個月，但她就是生出了這樣濃厚的感情。
她沒有往後看，也沒有看倒視鏡。
她閉眼，手握的很緊。
不回頭，這樣就不會流淚。
湛廉時握着林簾的手，而他的手隨着林簾握緊跟着收緊。
他凝着她，把她抱進懷裏。
候淑德看着車子駛出山莊，她下意識走出來，跟上去，直至車子再也看不見。
她站在山莊門口，看着前路無盡黑夜，久久不能動。
候淑愉嘆氣：“走吧。”
她轉身，先一步回了去。
柳
鈺清和柳鈺敏也對候淑德說：“媽，回去吧。”
“……”
候淑德沒說話，她就在那站着，凝着那片黑夜，不動也不說話。
柳鈺清和柳鈺敏看到這，不再說了。
媽捨不得，她們都知道。
車一路駛向機場，深夜裏，機場都沒有多少人。
少了白日裏的熱鬧喧囂。
湛廉時把湛可可抱下車，小丫頭在湛廉時懷裏動了動，便抱着湛廉時脖子睡過去了。
林簾走在湛廉時旁邊，她看着前方，臉上沒有笑，也不再有不捨，有的是冰冷。
付乘走在兩人身後，幾人從貴賓通道進機場。
飛機已經安排好，一切都佈置妥當。
林簾上飛機，湛廉時抱着湛可可隨後。
到此時，時間已經近凌晨三點。
天黑的嚇人，似要燈光都給吞噬。
林簾坐上座椅，她看外面的夜色。
到柳州的這段日子，時間很短，兩個月都沒有，但卻好像過了幾年。
即便她現在坐在這裏，馬上就要離開，她都有種做夢的感覺。
夢……
林簾閉眼。
是夢。
湛廉時把湛可可放牀上，把小丫頭安頓好，他來到林簾身旁坐下。
他看身旁的人，她眼睛閉着，脣微抿，眉輕蹙，臉上寫着心裏的情緒。
不會遮掩。
這就
是她，從沒有變過的她。
一眼看盡。
拿過毯子給林簾蓋上，他握住她的手，眼眸閉上。
轟隆隆……
飛機升上高空，躍入黑暗，柳州在變小直至不見。
這一刻，林簾還是睜開了眼睛看下面。
她的心，微動。
……
“凱莉，在行沒回來嗎？”
在戀總裁室，凱莉親自給湛樂泡了咖啡放湛樂面前，湛樂立刻問。
凱莉坐到湛樂旁邊，面對着湛樂着急明顯沒睡好的臉，說：“還沒有，但您放心，韓總回來了我一定立刻告訴您。”
湛樂搖頭：“不，不對。”
“不對？”
“伯母，出什麼事了？”
昨天下午湛樂便給凱莉打了電話，問韓在行回公司沒有。
凱莉說沒有，隨後湛樂便說，如果在行回去了就給她打電話。
她答應了。
但昨天韓總並沒有回來，今天也沒有回來。
最主要的是，昨天韓總不是去柳州給柳家老太太祝壽了嗎？
而且，林簾也在那裏。
她不認爲他會這麼早回來。
湛樂沒回答凱莉，她顧着搖頭，嘴裏不斷的說着‘不，不對’的話，似乎出了什麼事。
凱莉想到林簾對韓在行的態度，眉頭皺了起來：“伯母，有什麼事您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上什麼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