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是朋友?
怎麼可能!
他趙起偉纔不會跟他湛廉時做朋友!
從那以後,他便各種找湛廉時麻煩,可他很聰明,每次他做的那些事都能被他完美解決,甚至還讓同學嘲笑他。
這讓他徹底沒了臉面,他開始做的越來越過分,甚至爲了讓他給他服軟,他污衊湛廉時把他從樓上推下來。
他頭摔破了,流了很多血。
但他很高興,因爲他以流血的代價讓湛廉時來到了他面前。
他親眼看見他的母親打他。
直接一巴掌扇
在他臉上,五指印瞬間清晰,他嘴角流出血。
他母親指着他,對他說:道歉!
他脣抿緊,沒有看他,而是看着他母親,一動不動。
他眼裏有淚光,但那淚光沒有積聚,更沒有流下來。
就好似那淚光不存在。
他不道歉。
他母親再次一巴掌打下去,毫不猶豫,亦毫不心軟:你道不道?
他母親發火了,特別嚇人。
可湛廉時一點都不怕,就那麼定定的看着她母親,不說話,亦不動。
這徹底激怒他母親,他母親一把抓過他,巴掌接連打在他身上:小小年紀,不好好讀書,整天就只知道惹是生非,打架鬧事,你對得起你爺爺?對得起我們嗎?今天我不好好教訓你,以後還不知道變成什麼樣!
他母親說着話,手上力道更大,臉也更狠,沒有一點心疼。
因爲這件事,他住院,母親一直守着他,外公也來了。
他們都相信他,是湛廉時把他推了下去,所以湛廉時和他母親來,母親和外公並沒有什麼好臉色。
但見湛廉時被他母親這麼打,偏偏湛廉時一聲不吭,看的有些讓人心疼。
他母親和外公也就上前去攔。
就連他也假心假意的說湛廉時不是故意的。
可他母親就是不聽,依舊抓着他打,那架勢讓他忍不住看看自己的母親,再看湛廉時的母親,他第一次覺得湛廉時可憐。
他聽說,湛廉時爸媽把他生下來就丟給了爺爺,他很少見到他父親母親,不像他,能常見。
而他父親母親一點都不在乎他,都不接他上下學,每次都是他爺爺。
學校的親子活動,他父親母親從不來,每次來的也都是他爺爺抑或他親戚。
他一直不愛說話,不愛笑,只有看見他爺爺,他纔會有些不一樣。
以前他沒注意這些,也不覺得有什麼。
但現在,看到他母親這樣打他,想到以前的許多事,他突然覺得湛廉時比他可憐,比他慘。
可湛廉時的父親母親,沒有。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湛廉時比他慘。
這件事以湛廉時的爺爺來結束。
他爺爺當時就護住他,把他抱進懷裏,對着他母親吼:你把他生下來,你做了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打他!
他經常能看見湛廉時的爺爺,因爲兩家世交的關係,也因爲兩個人同在一個學校的關係,他每次見湛廉時的爺爺,都是慈眉善目,一個特別好說話的老頭。
老頭很愛笑,看不出一點脾氣,威嚴。
可那一天,他第一次見老頭髮火,那麼的威嚴,可怕,震懾所有人。
湛廉時的母親一瞬就安靜了。
但似乎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他母親看躺在病牀上的他:這麼小就把人推下樓,長大了還得了?
老頭低頭,看湛廉時,他神色和緩,聲音也變得和藹,他問湛廉時:廉時,起偉從樓上摔下來,是你推的嗎?
湛廉時臉腫的不成樣,但那眼中卻沒有一滴淚。
就連之前的晶瑩都不見了。
他頭低着,眼瞼垂着,整個人無比的安靜。
老頭的問話他沒有動靜,似乎沒有聽到。
而到此時,他母親和外公已經看到湛家的誠意,也或許知道再這麼下去對兩家關係都不好。
他們上前勸慰:可能是誤會,孩子之間玩耍,難免磕磕碰碰,沒什麼大事,不要再責怪孩子了,不好。
是我推的。
突然,湛廉時出聲。
他擡起了頭,看着他母親,目光不動。
大家都安靜了。
包括他母親。
他再次說:是我推的。
他母親反應過來,當即擡手。
老頭反應很快,立刻把湛廉時抱進懷裏。
他看他母親,不發一言,卻不怒自威。
他母親怒火騰騰,但在老頭的目光下,手放下,氣的轉身離開了。
老頭看湛廉時,他看他紅腫的臉,看那目送着母親離開的一雙眼睛,裏面深深壓着的痛。
他手指顫抖,撫上湛廉時的發,一下下的安撫。
好一會,老頭轉身,對躺在病牀上的他彎身:孩子,對不起了。
說完,他牽着湛廉時離開。
那一刻,他看着他們的身影,一老一小,漸行漸遠。
他想到了一個詞。
孤獨。
孤獨,這真是一個另人討厭的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