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隋第三世 >第959章:自作聰明,過尤不及
    李淵是個玩弄權謀的高手,不僅喜歡看手下內鬥,更喜歡看各個派系首領爲了獲得更多利益的派系,像條狗一樣匍匐在他腳下,使他九五至尊的虛榮之心得到巨大的滿足。

    早在唐朝巔峯時期,他通過分化、扶持、離間等手段,把朝廷分出十多個大大小小派系,最爲知名的無疑是皇帝派、李建成的太子派、李世民的晉王派、李元吉的齊王派、宗親派、裴寂的晉南派、太原王氏和溫氏的晉北派、關隴獨孤派、關隴竇派、江南蕭派、江南陳派……

    各個派系都有自己的利益需要。所以政事堂表決某項決議時,七名相國往往先考慮本派利益,而後纔是國家大局、國家利益。像裴寂在幷州之戰中奪取李神符軍權,其實就是晉南派利用李淵忌憚帶兵宗親大將之心,並以皇帝和朝廷的名義,對宗親派所發起的進攻。結果不知兵事的裴寂瞎搞一通,把李神符合理的佈防一概撤除,關鍵位置守將盡皆換成晉南派,結果毫無疑問的便宜隋朝,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很多……

    而這種派系之爭的風氣也帶到了軍隊之中,雖然現在已經消失了很多,可是軍隊之中還是大小派系林立,就拿成都城這少得可憐的幾萬士兵來說,就分爲李世民派、蜀派、吐蕃派,李淵和李建成雖然已經失去了實權,但他們的勢力依舊存在於軍中。

    李世民有心把軍隊、朝廷整合爲榮辱與共、休慼相關的利益共同體,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而且隋朝也沒有給李世民整合時間,只好無奈作罷。

    這次李世民答應張士貴的增兵要求,兵源只有三個來源,要麼是從聽命李淵的馬三寶手裏抽調軍隊,要麼是把自己的軍隊調走,另外一個選擇則是招募新兵,至於吐蕃剩下的一萬人,既不是守城的料子,還軍紀鬆散,去了也是送菜。

    夜幕初降,一輛馬車停在廬江王李瑗府前,李瑗是李淵的堂侄,亦是一個文武雙全的俊傑,雖然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戰績,可也是手掌軍政大權於一身,官至益州行臺省左僕射,與張長遜一起掌控益州軍政大事。

    李瑗跟前太子李建成走得很近,和李元吉的關係也不錯,玄武門事件後,和李神通一起黯然謝幕。

    但是從益州爲唐朝所有以後就一直在益州任職的李瑗,以曾在益州任職的北周宗族名將宇文憲爲楷模,任職期間,李瑗不但指揮各路人馬平息大小叛亂,還精心治理着益州各郡縣,使其在這裏擁有極好的口碑和影響力,所以李世民深爲忌憚,不敢對他進行實質性的處罰,將他罷免爲民的舉動,既是做樣子給自己的手下看,也是爲了收復李瑗爲己用,沒過多久,李世民又恢復了他的王爵,還任命他爲鎮軍大將軍,隨即被派去募集蜀郡青壯。

    隋朝以前被李淵妖魔化十分嚴重,而李瑗在蜀郡聲望高、名聲好,當他打出‘保家衛國守田地’的口號去徵兵之時,處於閉塞之地、不知隋朝真實情況的蜀郡青壯紛紛響應,所以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李瑗就整到三萬多名新兵。

    他所不知道的是,自己這支還沒經受什麼正規訓練的軍隊,已經被李世民盯上了。

    馬車在他的府門等候片刻,一名管家便快步出來,在馬車前拱手一禮:“郡王請宇文相國進府一敘。”

    宇文士及從馬車內走下:“不請自來,打擾廬江王休息了。”

    “哪裏!哪裏!我家郡王一向好客,十分歡迎相國來訪。”管家恭恭敬敬的一擺手:“相國請!”

    “請!”宇文士及微笑還禮,不緊不慢的跟着管家一直走到客堂,只見李瑗親自在階前迎接。

    李瑗是個低調做人、高調做事的人,經過這番大落大起,變得更加謹慎小心,他知道宇文士及是李世民的心腹,所以不敢怠慢,特地來到階前等候,見宇文士及到來,連忙上前行禮:“未能出府迎接,還請相國多多包涵。”

    宇文士及還禮而笑:“殿下客氣了,是我不請自來,打擾了殿下休息。”

    “相國這話就見外了,像相國這樣尊貴的客人,我請都請不到,怎敢說‘打擾’二字,相國請進!”李瑗將宇文士及迎入客堂,又命侍女奉上香茶。

    兩人稍作寒暄幾句,宇文士及便把話題轉到正題:“殿下,我今天入宮面聖,和聖上談到當前戰局,他很是憂心啊!”

    宇文士及和李淵以前就是好朋友,兩人私交甚好,而且宇文士及的妹妹宇文昭儀甚得李淵之寵,私交和親戚關係,使李淵對宇文士及親睞有加,尤其和宇文士及和南陽公主破鏡難圓、覆水難收之後,李淵還把一名李氏王女許配給他,如今已是兒女雙全。雖然玄武門政變發生,但宇文士及依然不是入宮,當起了李淵和李世民之間的聯絡人。

    “那是劉弘基無能、段志玄無能、衛孝節無能、李仲文無能、韓威無能、張長遜無能、夏侯詢無能,李襲志不忠、劉德威不義所致。”李瑗冷冷哼了一聲:“一個二個全都是酒囊飯袋,辜負了聖上和太子的期望,使我大唐陷入如此不利之局。要是早一天看清這些貨色的真實面目,大唐何以至此?”

    李瑗唸到的名字,多數是李世民嫡系大將,而像李襲志、劉德威雖非李世民心腹之將,可也是被李世民安排去了關鍵位置。李瑗如今選擇性的把這些人拎出來指責,就有些指桑罵槐的意味了。

    宇文士及笑得有點尷尬,當着沒有聽到的說道:“殿下,這場戰役事關大唐生死存亡,聖上擔心也很正常,張士貴請求‘聖上’派兵進駐金淵城,爲他牽制北面之敵,‘聖上’現在感到十分爲難啊。”

    李瑗愕然道:“還派兵?還好意思要援軍?”

    “呃!”宇文士及聽得愣了一下,連忙說道:“正是,張總管還要兵。”

    李瑗怒道:“張士貴本就擁兵五萬,雖然張瑱在通泉縣損失了一萬士兵,可是新城、巴西敗兵盡爲他收攏,他現在的兵力不少反增,怎麼說也有六萬兵力左右吧;與他一同堅守資陽的侯君集也有六萬大軍,要是再把翟長孫的隆山軍也算上,他們三人的兵力遠遠超過南路隋軍。張士貴現在居然還要援軍,虧他好意思說得出口,這還要不要點臉了?”

    “殿下,仗不是人多就能打贏的!”宇文士及想不到素來謹慎的李瑗反應如此激烈,苦笑道:“你也知道翟讓和李密當初以二十多萬大軍進攻滎陽,結果愣是被楊侗用三萬驍果軍打光了,這是烏合之衆,也就罷了。可是竇建德爲首的二十多萬河北聯軍,是在十多年的戰亂之中活下來的悍卒,個個戰力驚人,結果還是讓楊侗打光了。我們的兵比翟讓的兵也就強上那麼一點點,可隋軍驍勇善戰,沒有一個比當初的驍果軍差,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他們在人數上不比我們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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