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隋第三世 >第520章:當朕的皇妃很丟人嗎
    大隋驛館統一設在尚善裏以南的修文裏,與尚善裏只有一街之隔,以前在這居住的都是達官貴人,被楊侗沒收之後,裏邊再無住戶,在重新的規劃中,整個都是接待外賓的地方,不會安置大隋官民

    每一個豪宅,便是一個驛館,

    友邦們也可以出錢認購,從而讓自己喜歡的、住習慣的驛館,成爲永久居住區,而不是每次來,都被安排到不同的地方。

    一處驛館後花園,金德曼和堂妹金勝曼散步。

    對於這個驛館,姐妹二人相當滿意,亭臺樓閣、假山池塘一應俱全,美輪美奐、優雅精緻得就連新羅王宮也不如;他們的王城王城名爲金城,依海而建,不但小,道路兩側房屋也低矮陰仄,空氣中還飄蕩着人畜排泄物的氣味。這也可以理解,新羅常年打仗,窮得叮噹響的,哪有錢來大興土木

    住着這個驛館,金勝曼都不想回去了,新羅還不如大隋一個郡大,而且除了這個堂姐對自己好,家中父母兄弟恨不得把她嫁出去,從而獲得更多好處。她要是有理由留在大隋,不介意長居不走,如果能夠獲得大隋國籍更好。

    要是金德曼知道堂妹真實想法,恐怕得氣暈過去。新羅之所以堅持得了這麼久,靠是便是體恤民生、甘苦與共,連續幾任大王都勤政正直、愛民如子,王族這才獲得底層百姓的支持。

    “姐,你說大隋皇帝會答應我們嗎”想賴着不走是一回事,實際上金勝曼還是相當在意此行任務的。

    “我心裏沒有一成把握。”金德曼皺眉道。

    誠如杜如晦所料,新羅內部確實出了問題

    新羅的統治集團是由三姓王族和六部貴族組成,爲鞏固其特權地位,貴族集團實行了一種嚴苛的以血緣關係爲紐帶決定政治地位和社會地位的社會等級制度,即骨品制度。樸、金、昔三姓是新羅統治集團中最大的貴族,不但可世襲王位,還獨佔整個官僚體系,擁有無上權力。樸、昔、金三家王族地位最高,稱爲“聖骨”,大小貴族依次分爲“真骨”第二骨、六頭品、五頭品、四頭品等四個等級。王位只能由“聖骨”繼承。

    “骨品制”類似於中原的九品中正制,是新羅貴族延續統治的根基,不容許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破壞誰敢破壞,誰就是大家的公敵

    按理說金氏傳承數百年,子弟也很多,就算真平王無子,也可以從金氏旁支選人,問題是金氏王族除了真平王這一支,餘者都因爲種種原因,骨品從聖骨降成了真骨,所以,金氏王族有資格繼承王位的只有真平王這一支的金德曼、金勝曼

    若真平王讓其他金氏子弟上位,那他就跟破壞九品中正制的楊廣一樣,會遭到新羅所有貴族羣起而攻。

    金氏王族沒有具備楊廣的實力,只能遵照“骨品制”的規則來。但新羅也沒有女王的先例,所以金德曼想要上位,難度並不比真骨族人繼承王位低。

    目前,對金氏發難的是新羅的立國之主、聖骨三大家族之一的樸氏

    樸氏與金氏之仇怨,從三百年前金氏先祖將新羅王位從樸氏手中奪走,便已深深埋下。雖則三百年來金氏一直向樸氏展示寬仁慈愛之手段,獎賞敕封更是從未斷絕,卻依舊不能令樸氏後人釋懷。

    樸氏認爲王位本應是他們的,現在被金氏竊據,小恩小惠的打賞那是對他們的羞辱。故此,新羅兩大豪族雖互有聯姻,表面上看似和睦,暗地裏實則齷蹉不斷,打壓與反抗、懷柔與排斥從未斷絕。樸氏算準金氏不敢破壞骨品制,便以女子不能繼承王位爲由,聯合一些貴族對金氏發難,逼迫真平王定樸氏子弟爲下一任新羅王。

    金氏不甘大權旁落,可自身又無力應對樸氏集團的逼人之勢,於是準備借大隋之力來震懾樸氏、昔氏爲首的國內貴族,一旦大隋認可真平王父女,金氏的地位必將得到進一步鞏固,有大隋這一座強大、霸道的靠山,可見預見的是隻要大隋沒有被別人玩死,金氏的王位就會穩如山嶽

    但是金氏能夠想到借力打力的辦法,人家樸氏也不會對強大的大隋視而不見,金氏的優勢是金德曼與隋皇楊侗有過數面之緣,和大隋吏部尚書的關係不錯,於是金德曼搶先在樸氏之前拜會楊侗。

    “姐,你是新羅唯一的繼承人,聖上不承認你,還能承認誰啊”

    金德曼深吸了一口氣,憂心忡忡的說道:“聖上他要的是一個對大隋恭恭敬敬的新羅,他不在乎新羅王是誰。我們能付出的代價樸氏、昔氏都可以付出,甚至可以比我們多。你說聖上憑什麼支持我們,而不是樸氏、昔氏還有,中原從始至今都沒有女人稱帝,這也讓我很難得到支持。”

    金勝曼眨眨眼:“聖上就算不冊封姐姐爲新羅王,可國民會支持你的。還有金庾信、毗曇、閼川等等少年英雄都會支持姐姐的。”

    “但願吧”金德曼心下長嘆,金庾信、毗曇、閼川等才俊不僅支持自己,更想成爲自己的丈夫,進而掌控新羅。這不是她能夠接受得了的。

    尤其是金庾信讓她十分失望。

    她和金庾信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一度感情真摯,只是長大以後,金德曼發現金庾信的聰明才智已然不在建功立業,而是熱衷政治,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政客。這是她不能接受的事實,故而漸行漸遠,終至分道揚鑣。

    感受到姐姐的無助和彷徨,金勝曼心疼得不行:“姐姐乃是女中豪傑,怎麼能夠喪氣千萬要振作啊”

    “新羅這麼點地方,都讓我束手無策,我算什麼女中豪傑伴隨聖上縱橫天下的武妃、單人只劍滅一國的明月郡公纔是真正的巾幗英雄。”金德曼粲然一笑,拉過她的手,坐到亭中椅子,撫着她漆黑柔順發絲,柔聲道:“這話以後可別亂說,若是讓人聽了,沒得笑暈過來。還有,在面聖之時,必須恭恭敬敬的。”

    “又不是沒見過。”金勝曼撇了撇嘴。

    金德曼搖了搖頭,解釋道:“以前是在戰場之上,一切從簡如今身在帝都,則不一樣了若你胡作非爲,便是聖上不說什麼,但心裏也瞧不起我們,認爲新羅是蠻不知的野蠻人。我們姐妹出使大隋,一舉一動都代表整個新羅,所以,以禮待人不是尊重別人,而是尊重自己。”

    金勝曼似懂非懂的點頭。

    金氏姐妹花沒有等得太久,到了第二天,楊侗就在王宮之中接見了她們。

    “臣,新羅金德曼攜帶國書,拜見聖上”

    “殿下免禮”楊侗微微一擡手,笑道:“二位請坐。”

    近兩年不見,金德曼變化不大,烏鴉鴉秀髮編盤成形如飛鳥展翅欲飛的式樣,發上飾以珠翠,秀美清麗之中添了一絲貴氣,眉如遠山,眼似春水,挺翹的瓊鼻細膩白皙,櫻脣淡施硃紅。真要說變,那就是多了雍容、端莊的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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