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給亓奶奶叩拜完，亓雲霆就帶着蘇夏先行離開了。
亓老爺子原本還讓秦叔安排了一起喫頓飯，見他們一個個都興致缺缺，以爲是因爲日子特殊，所以也沒怪罪。
打發着他們各自離開，自己也嘆了口氣。
“老爺，天氣實在不好，咱們也早些回去吧。”站在墓園門口，秦叔給亓老爺子撐着傘，見他遲遲不上車，有些焦急。
老爺子的身體不好，今天這麼惡劣的天氣出來的確不應該，若不是因爲是亓老太太的忌日，醫生也不會讓他出門。
“老伴走的早，我一個人也管不住他們了，罷了，就這樣吧，我也盡力了。”說話間，又是一聲嘆。
“您別這麼說，您已經做的很好了，老夫人是明白的。”秦叔扶着他上了車，收好傘，坐到了前面。
一路上，氣氛有些壓抑。
“我跟黎川說了，他母親的事，我不能坐視不理。”亓老爺子雖不出門，可耳朵裏可沒少聽說一些事。
亓氏和裴氏的這場風波，h市幾乎人人皆知，鬧得也是沸沸揚揚。
好在事情過了一段時間，有所平息，可他不是沒聽說，方正梅在外頭的閒言碎語，基本上都在詆譭亓雲霆。
他人老了，心可沒老。
這些話，一清二楚的傳到他的耳朵裏，不知是否是添油加醋後的版本。
總之，對亓氏，對亓雲霆，都沒好處。
“黎川少爺怎麼說？”秦叔轉過頭，看着眉頭緊鎖的亓老爺子。
老爺子輕哼一聲，偏過頭看向窗外的風雨，“還能說什麼，那是他媽媽，他自然求情。”
“真是個不省心的女人！”
亓老爺子越想越來氣，他們老亓家一輩子都沒出過這麼不講理的媳婦，要不是看在亓黎川的面子上，他怎麼可能還留她在亓家。
這樣搬弄是非，不分輕重，吃裏扒外的人，早就已經被他趕出家門了。
“她無非是想讓黎川少爺得到重用，這些心思，您懂。”秦叔有什麼說什麼，也不藏着掖着。
這麼多年了，他的眼睛也跟明鏡似的，看的清楚。
要是現在位置調換，坐在亓氏總裁位上的人是亓黎川，你看方正梅還會再外面這麼潑髒水嗎？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重用？她也不想想，亓氏這麼大的集團，就連雲霆當初接手時都喫力不堪，受了無數的挫敗，纔有了今天的地位。更別說現在公司集團的規模越來越大，她認爲黎川有幾分能耐？”
亓老爺子說的是實話，亓氏不管是內部還是外地發展的分佈情況，都太過複雜，這些事不是說有能力就行，而是要有一定的頭腦和眼光。
就像亓雲霆前段時間投的那塊城東的地皮，當初拿下的價格是八億七百萬，原本市場估值收益總價能翻倍。
現在突然下了通知，城東那邊上頭已直接下了批文，高鐵直達站，火車站，全部規劃到了那一塊。
距離真正施工日期，也就一個月左右，早已敲定在案。
此消息一出，城東那塊原本要建設的商業地皮，瞬間翻了三倍不止，早已經被炒的火熱。
這就是亓雲霆的頭腦與遠見，一個成功商人的手腕。
亓黎川能做到這一點嗎？
他是留過學，但從沒有接觸過這些。
這也就是自己爲什麼將他先行安排在亓氏底層磨鍊，是金子，在哪裏都發光。
如果連基本的都做不好，何談其他？
方正梅一心想讓亓黎川接管亓氏，那點小心思，私心滿滿，怎麼藏也藏不住。
好在讓他欣慰的一點是，亓黎川做的不錯。
沒有太受到這個不中用的爸媽影響。
“黎川少爺年紀還輕了些，等到再歷練幾年再說，您別擔憂了。”秦叔將保溫杯遞到亓老爺子手裏，裏頭一早泡好了枸杞參片。
“我是怕我一閉眼，這個家就徹底亂了。”老爺子接過杯子喝了兩口，眉頭就沒鬆開過。
“您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人總有一死，我是不怕的，老秦。”亓老爺子鬆懈一笑，對着秦叔搖搖頭，“我活了這麼大把歲數了，也值了，等看到那臭小子結婚，我也沒什麼好掛念的了。”
“您還要看着少爺結婚生子，您還要抱抱重孫子呢！”
“重孫子？哈哈…我要是能等到，也是滿足了！”說到重孫子，亓老爺子笑地眼睛都眯成了兩條縫，一掃陰鬱，嘴角咧的老高。
……
回去的路上。
亓黎川正開着車，被方正梅喊了一聲。
“黎川，最近跟容盈怎麼樣了？”
方正梅幾乎隔幾天就要問一次他們倆人的進展情況，不厭其煩。
“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別問了，我自己的事會自己處理。”
就像被時時刻刻監視着似的，他以前在法國時，一個人的時候當真無拘無束，雖然偶爾會有父母的問候，可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麼煩躁。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是我兒子，再怎麼長大，都是我兒子，我問問你還不能問了？”方正梅顯然不能理解，自己一向聽話的兒子怎麼突然逆反了，語氣突然變得不太好。
“我自己的感情，我非要時時刻刻跟你彙報嗎？是我談戀愛，還是你談戀愛？”一個轉彎，他也沒減速，快速地拐了過去，後座的夫妻倆倒向了門邊。
方正梅還好，亓淵林的手臂撞到了一旁車門把手上，有些暈。
“你能耐了！守着個破職位就覺得滿足了？我告訴你，整個亓氏都該是你的，你知不知道？就連容盈，她都是亓雲霆不要的，這才輪得到你！不然你以爲亓雲霆要是當初同意了，還有你什麼事！你要不坐到他那個位置，你就得永遠撿他剩下的！”方正梅剛纔在墓園已經是被氣的不輕，眼下又被自己親兒子這麼頂撞，心頭火冒三丈，說話也沒了分寸。
“行了！你有完沒完？”亓淵林揉着有些疼的手臂，呵斥了身邊的妻子，這話他都聽不下去了，亓黎川聽着得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