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武道人間 >第187章 好手段,大手筆
    月明星稀,涼風捲簾,大半個寂靜夜晚,就這樣在跟中年掌櫃對飲的一壺茶水中度過。

    約莫是一方土地養育一方人的緣故,中年掌櫃健談而熱情,話說開了之後,好似竹筒倒豆子,從瀟湘城建城以來,數百年來的奇聞異事,風土人情,以至於瀟湘城當下局勢,中年掌櫃雖不能說是信手拈來,卻也算有聲有色,特別是瀟湘城近百年的歷史,以及瀟湘蘇家的那些事蹟,中年掌櫃也不隱瞞,除了那一壺茶水,期間更是讓酒樓夥計端來了兩道小菜,說是就不收錢了,難得能遇到一個聊得來的小兄弟,期間楚天也毫無忌諱的詢問了一些問題,中年掌櫃大多數也都是想了想便和盤托出,說沒有什麼是見不得人的,一番交談,可謂是坦誠相見。

    楚天心裏暗自感慨,這年月,能有如此心性,可謂極其不易,見微知著,可見瀟湘蘇家瀟湘城的影響之大。讓楚天黯然嘆息的是,即便如此,蘇家卻依舊遭受大秦王朝有心之人構陷,甚至尤有滅頂之災。

    廟堂之上,容得下阿諛奉承,容得下貪贓枉法,容得下爾虞我詐,唯獨容不下明月高懸,人間武道,同樣如此。

    楚天只有搖頭嘆息,這就像是那些行走山河的武道修士,對於那些個打家劫舍的匪寇行徑,不以爲恥反以爲榮,追求那勝者爲王敗者爲寇,哪怕知道,自己或許會有被截殺的那麼一天。

    對此,楚天不能多說什麼,哪怕一開始的時候,楚天也覺得,在這武道爲尊,弱肉強食的世界,如此纔是理所當然,只是後來見聞慢慢多了,後知後覺,才知道這樣不對,可世間人,往往只會在意眼前的那點蠅頭小利,久而久之,積弊愈多,便形成了眼前世界的局面。

    一個晚上,楚天都陪着那中年掌櫃插科打諢,兩人算不上相見恨晚,也算不上忘年之交,只是覺得談得來,中年掌櫃跟楚天介紹瀟湘城的風土人情,楚天便跟中年掌櫃說一些東海之濱的趣聞,以及一路走來的奇聞異事,相談甚歡,其樂融融。

    臨近午夜,酒樓客人全部散去,楚天才帶着硃紅一起返回房間。

    天地寂靜,不知不覺,這天夜裏竟是下起了一場小雪,晶瑩剔透,使得屋脊峭檐都包裹上一層厚實銀裝。

    第二天早上,楚天依舊帶着硃紅在瀟湘城閒逛,踩在街道積雪上,簌簌作響。

    瀟湘蘇家如今危機四伏,瀟湘城中並不見人心惶惶,硃紅是個膽大心不細的,對此並無什麼感觸,倒是軒轅青青,暗地裏嘖嘖驚歎,說是那個蘇家很不簡單,若是能渡過此次劫難,少不了會有鯉魚躍龍門的壯舉,軒轅青青跟楚天說,這瀟湘蘇家,這麼些年來的底蘊積累,是真的已經凝聚了幾分‘君子’氣象。

    ‘君子’,上古之時,曾有君王之子之稱,聖人之後,更是契合了一方天地脈絡壁障,如同一國疆域人間帝王,可敕封天地。

    硃紅腰間懸掛那柄楚天贈送的竹製短刀,一手按住刀柄,昂頭挺胸,真有那麼幾分江湖女俠的風範,楚天就相對自然了許多,一身尋常青衫,腰間懸掛一枚材質有幾分靈性的玉佩,模樣是仿造那枚青玉福地佩雕琢而成。

    在這之前,軒轅青青閒來無事,便會跟楚天說一些武道根邸上的事情,久而久之,楚天對武道的認知,自然也就高屋建瓴,再加上自身武魂法相的原因,對武道真意的理解,比尋常人更爲見解深刻,在武道一途,所謂的機緣際遇,所謂的一飛沖天,實際上都得有足夠的底蘊積累纔行,就好比楚天當初的十年隱忍,一鳴驚人,便是此理,所以腳下的路,要慢慢走纔行,不管是人間大事小事,大到一國疆域,一州之地,乃至於青玄大路,小到一座城池,一家一族,一人一事,如果細緻觀察衍悟,都會有自己的脈絡根基,無關大小,自成天地。楚天曾從一些最簡單處入手,試着跟硃紅說過一些,小女孩翻了個白眼,說是如果每天去想這麼多事情,那得多累,她纔不願意。

    楚天也就不再白費力氣,一來硃紅還小,再者武道能走到哪一步,的確強求不來,如果硃紅的心性便在於這種‘隨心所欲’,自己強求難免會讓她走入歧途,正所謂成就不再高低,武道攀升,本就是一個大浪淘沙的過程,再說了,自己的武道見解,也不見得就是唯一一條登高的道路,不是不見得,而是一定不是,每一條道路,哪怕再窄,都會有一條最終通向最高處的曲徑,只不過能夠找到那條曲徑的人,太少,每一條道路上,只有極少數的幸運兒,纔有機會轉過身,看一看自己的那條登高路線。

    當然,用軒轅青青的話,哪怕同樣是站在武道之巔,實際上也是有差別的,就像是有的人,武道根邸如那通衢大道,哪怕半路上有些地方被人打的支離破碎,可對總體的影響,不大,可那些狹窄的登高曲徑,一旦在半路被打破,就真的是斷路了。

    這一路走來,楚天親眼看到過太多的武道氏族子弟,跟尋常的散武修士,但凡用點心,見微知著,便能看到心性資質根邸在武道一途上的用處,不過比較有意思的一點,在這其中,那些出身高門大族的弟子,大多武道根邸相對散武修士要好上許多,但是心性上,會稍差半籌,不過武道天資,還是那些武道氏族的子弟要好一些,除此之外,若是說最終武道一途的成就高低,並不在那些高門大族的武道氏族的子弟,而是那些個山澤野修,一旦能從屍骨堆裏脫穎而出,最終活下來,以後的武道成就,絕對不會差了。

    楚天雖然不過年僅十七的青年,當下的眼界和想法,實際上比三四十歲的武道修士更遠一些,甚至比得上甲子之年的武道修士,武道一路,實際上在楚天眼裏,就是一副錦秀的山河畫卷,在楚天看來,只要自己走的足夠遠,自己走的足夠穩,不提上界天的那些虛無縹緲的天人境界,只說當下瞭解到的丹河元嬰龍門境,楚天覺得就像是自己腳下的那條道路,只要自己一步步的走下去,便能走到那裏,這種自信,千萬年來,至少在東玄東荒這方天下,不足一手之數。

    自救者天救,容人者天容。

    這本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除卻涉及道心,大道阻礙,心魔執念,做人留有一線餘地,總不會讓事情發展到最壞的地步,這種道理楚天懂,就好比瀟湘蘇家,坐鎮此地山河武運,對於大秦王朝來說,本就是一種利大於弊的事情,王朝所在氣運穩固,一國山河纔會愈加武運蒸騰,纔有可能拔高天地規矩,走的更高,可楚天想不明白,大秦王朝的那位,爲何要斬草除根,蘇家已經一退再退,爲了表示赤誠之心,那位叫蘇卿的老家主,甚至不惜自散一身氣運返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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