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武道人間 >第325章 西行,東去
    廣場上,隨着雙方各有一人最先走出,祭出法寶懸浮身前,很快雙方對峙之人便齊齊上前一步,周身靈罡席捲,聲勢駭人,能站在場中的武道修士,至少都已是丹河境的存在,十數人站在一起,同時出手,那股氣魄氣勢可想而知,而且隨着每一人報出姓名,頭頂眉心處便有光華一閃,然後身前便會多出一道法寶光華,如此一來,便形成了眼前好似沙場點兵的絢麗而壯闊一幕。

    楚天環視一週,嘖嘖驚奇。

    古琰先是皺着眉頭,即便行走一路,臉上那些黯然也始終如陰雲環繞不散,眼下不由的瞪大了雙眼,可謂是大開眼界,少年想着這纔是丹河境的砥礪廝殺,便已有如此聲勢,這若是換成元嬰境,該是何等壯舉?

    一道道靈光閃爍,很快廣場上空便懸浮了數十道璀璨光華。

    不知是誰率先沉喝了一句,然後便看見同一時間,雙方瞬間齊齊衝撞而去,撞在一起。

    楚天一路上行走三千萬裏山河,雖然說沒見過太大的世面,但一些小世面還是看到過不少的,其中最壯闊的一戰,自然是當初瀟湘蘇家那一戰,哪怕主要戰場只是蘇老家主跟南青沈家家主兩位丹河巔峯境的強者,但是那一場慘烈廝殺,波瀾壯闊便是比起尋常元嬰境強者的拼命絲毫不差,眼下十數名丹河境強者一同出手,瞬間就讓圍在近處的一些人駭然向後退去。

    劍山數百年的底蘊積累,作爲青雲閣扶持的巔峯勢力之一,眼下完全爆發開來,可不是讓所有前來觀戰的散武修士和武道氏族,都看清了一個事實,青雲天下還是青雲天下,要知道青雲一百零八峯,可不是三五個劍山能比的。

    既能肅清大秦王朝的眼線,又能敲山震虎,還能收攏人心,楚天身爲局外人,本就喜歡琢磨一些事情的脈絡,事無大小,無具細,自然看的清楚,看的明白,不得不給青雲閣豎起大拇指,不管是不是那位一筆道人的手筆,反正是修爲實力夠強,眼界夠遠,手腕夠高。

    楚天站在人羣最ei,看着廣場內法寶縱橫的慘烈光景,心裏並未有任何的悲天憐人,也沒半點對世事的惋惜無奈,只是將廣場中那十數人的眼神流轉,手上動作,都看在眼裏。

    這便是實實在在的他山之石,也是心性上的真正功夫。

    廣場內,有人出手不遺餘力,每一次出手,勢大力沉不說,更是蘊含一股破釜沉舟的氣勢,有人左右騰轉,眼神遍佈整個廣場,每一次出手,都有精妙至極的算計,似乎想着臨死之前,殺一個不虧,殺兩個就是賺,能不死更好,有人橫衝直撞,不懂什麼破釜沉舟陰謀算計,反正就是殺紅了眼,老子就這麼一身氣力,耗盡爲止,死了拉倒,大不了就是一個人死卵朝天,還有人騰轉挪移同時,並不急着全力出手,而是盤算着如何能找到退路,人死如燈滅,萬事皆休,好死不如賴活着,死後萬古名,不如生前一杯酒,還有人故意露出破綻,一旦有人陷入自己圈套,便傾力一擊,然後迅速退出戰圈。

    人生何處不江湖?

    楚天暗自感嘆,小小一座戰場,不過十數人而已,便將人心表現的淋漓盡致,當然,楚天也知道,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實際上這一場堪稱波瀾壯闊的大戰,也就只是一場慘烈廝殺大戰而已,看着壯烈,僅此而已,不會多想,也不會去想,更不願意去想,天大地大,老子的拳頭最大,不然啥都不要提,提了也沒用,不得不承認,這種人活的簡單,或許一根筋,也能活出個波瀾壯闊,但一旦時運不濟,真的是死了就死了,生死全然看天命。

    楚天目光看着戰場中心一名身穿青色長裙的妙曼女子,是一位丹河後期武道修士,身上青裙在漫天靈罡中,熠熠生輝,光華流轉不定,顯然是一件品秩不低的靈器,女子出手之時,便屬於那種心思細膩如髮絲的人,哪怕自己的武道修爲在戰場中已算得上佼佼者,仍是滿臉的驚慌失措,每每躲過一道凌厲靈罡,都看上去險象環生,可若有人想要一鼓作氣將她擊殺,便會第一時間露出破綻,被她反戈一擊,狂噴幾大口鮮血,不過一開始沒有幾人注意,很快便有兩人向她圍攻而來。

    楚天眯眼一笑,這就有的學了,那女子的所作所爲,好也不好,好的是一開始很管用,而管用又分兩端,或者讓人以爲是好欺負的軟柿子,以凌厲手段直接鎮殺了事,這其中又分兩種,出手之人,實力不低,結果讓自己陷入苦戰,另一種,出手之人外強中乾,結果有來無回,或者看到這種心性殺伐不濟事的娘們,懶得理會,結果讓她隱忍到最後,來一場‘坐收漁利’。

    不管如何,設身處地,楚天覺得若是自己陷入這種光景,一定不能跟那女子一般,太過斤斤計較,又太不會斤斤計較,別人想殺我,那就得付出十倍百倍代價,然後暴露自己,而是要藏拙同時,敢拼命,會逃命,如此纔有可能笑到最後。

    分寸火候,人心算計,謀劃佈局,修爲實力,在這種慘烈的混戰中,缺一不可。

    與那青裙女子不同,戰場另外一邊,是一位白袍仗劍的中年男子,應該是大秦王朝埋伏在劍山的人,同樣的丹河後期,除了一件本命靈劍外,還有一方算不上本命物的方鼎,殺伐防禦配合的相得益彰,出手極其凌厲,一開始引來兩位丹河境修士的圍殺,很快便有一人被重創,然後另外一名對手便化攻擊爲防禦,盡力拖住白袍男子,顯然是打算最後再合而圍之,當然,前提是自己這一方能佔據上風。

    最慘烈的一名虯壯漢子,武魂法相是一尊金身禪杖,寶光四溢,雖然只是丹河境中期,但是一身靈元氣韻,比起尋常丹河後期武道修士絲毫不差,這種實力,在戰場中本該遊走遊刃有餘,至少不會直接陷入死境,可虯壯漢子顯然就是那種一往直前的粗獷性子,毫不在意體內靈元消耗不說,每一次出手,聲勢浩大,恨不得把對手直接轟成肉泥,結果短短半柱香光景,便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不光是腹部被一道劍虹直接貫穿,左側肩頭更是差點被齊齊斬下,渾身浴血,好在有驚無險的一道靈罡,擦着耳畔而過,不然就是腦袋爆裂腦漿四濺的慘淡結局了。

    戰場慘烈,聲勢如天雷滾動,即便廣場周圍早已開啓了靈紋大陣,一炷香過後,仍舊如風雨飄搖的破舊茅屋,隨時都要崩碎坍塌,原本近距離圍觀的修士,便有人開始再次後退。

    古琰站在楚天身邊,臉色慘白,嘴角不斷抽動,少年不過魂武九境修爲,哪裏見過這種動輒被大卸八塊的慘烈廝殺,血肉橫飛,死相難以想象的悽慘,凡俗王朝的五馬分屍,比起眼下場景,簡直已是仁義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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