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短刀明法,作爲一件道器,甚至是極品道器,本身就是能孕育出器靈的存在,如今被楚天煉化了四十九道禁制,已經跟楚天心神意念生出了一份靈犀,此刻在楚天手上,可謂是如魚得水。
足足小半柱香光景,隨着時間流逝,徐懷遠心裏的震驚越來越濃重。
想當初第一次見到楚天,徐懷遠根本就沒正眼看過楚天,在他看來,就算是季勇,也不過如此,哪裏能想到,短短几個月時間,他眼裏的這個螻蟻,竟然能成長到這種地步。
讓他更不願意相信的是,從楚天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說不出來的大道威壓。
大道之爭,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情。
實際上如果徐懷遠不是那半個天命之子,以他的這份武道天資和修爲境界,楚天絕對不會像眼下這般輕鬆。
濃郁的血煞之氣從楚天身上不斷擴散出來,讓徐懷遠心裏更加驚顫。
他終於忍受不住那種煌煌天道一般的壓力,嘶吼一聲,瘋狂向楚天飛奔而來。
隨着徐懷遠陷入瘋狂狀態,一線之上,肉眼可見那道柳筋法刀瘋狂旋轉,直接形成一團龍捲漩渦,龍捲漩渦扭曲成一條長達數十丈的靈罡長龍。
楚天見狀淡然一笑,身形在空中一個擰轉,血煞氣機便從衣衫兩側傾瀉而過,自動形成一道天梯般的屏障,然後手中明法短刀迎風而漲,剎那間幻化成一柄足有十數丈的赤色長虹,直接向那一線奔來的龍捲漩渦捲去。
轟然炸響,雙方的刀紋撞在一起,罡芒大震,周圍山石盡數被那股激盪開來的磅礴殺機撕裂成粉碎。
徐懷遠身形猛然一頓,在那狂暴的靈罡絞殺中,不退反進,沉聲喝道:“冰封”
話音落下,戰場空間那些向四周磅礴盪漾的靈罡如得敕令,竟是一反之前的傾瀉之勢,以楚天爲中心,冰封起來。
空中頓時響起一陣陣冰雪凝固的聲音。
楚天心裏微微一驚,能成爲徐家少主候選人,果然夠狠,竟然拼着自己武道根基反噬受損,也要逆轉天地氣機運轉。
只可惜比拼武道根基,楚天從來沒怕過誰。
心神微動,體內丹田之中,一朵原本含苞欲放的武運金蓮,瞬間綻放。
眨眼功夫,楚天雙手合十,接連打出數百道靈訣。
既然對方想要以神通冰封天地,那他就以冰寒道韻破開天地
一旦踏足元嬰境,武道修士之間的捉對廝殺,大多都會從拳腳術法轉向法相領域對天地法則的掌控,說到底,比拼的就是自身對天地道韻法則的領悟和掌握。
而元嬰之下的武道術法,實際上無非也是以捷徑掌控的法則道韻。
你徐懷遠既然是那半個天命之子,那我楚天便是掌控你天命之人,我就是要在同源術法之上,高出你意念之外
幾乎在楚天意念微動的同時,原本不斷冰封的天地,剎那間好似被人一掌拍碎,再次寸寸皸裂起來,不但如此,在楚天周身,一層冰霜劍意擴散開來,竟是凝聚成了一道道冰蓮法相。
於此同時,在另一處戰場,原本竭力禁錮季勇的那座星罡大陣,終於被季勇直接打碎。
一尊高達數十丈的魔神法相,如山嶽屹立虛空。
“怎麼可能”
灰袍老者神色駭然,震驚的看着那個撐開星罡大陣的恐怖身影。
這尊修羅魔神破開那座星罡大陣太過突然了些,就連身處血色空間內的楚天兩人也是微微一怔。
隨後就看見季勇發出一聲震天怒吼,手中巨大狼牙棒直接向灰袍老者當頭砸下。
“陸叔叔”
徐懷遠感受到季勇那狂暴的神魔之威,雙眸赤紅。
楚天眼裏戲謔更盛,淡聲道:“你的對手是我,還敢分心,真會死的。”
“你們敢”
看到季勇一擊之下,天地直接扭曲開來,灰袍老者更是在一道恐怖的黑色靈罡中倒飛出去,徐懷遠再顧不上別的,燃燒精血,手中法刀頓時形成一道足有百丈的翠綠冰峯,向楚天砸下。
丹河九境燃燒精血的全力一擊,已擁有尋常元嬰之威
“千仞”
感受到那股毀滅一切的冰寒之力,楚天雙手一旋,直接從武魂法相內丟出一座高大十數丈的山嶽法相。
那恐怖的法刀冰峯頓時和山嶽法相撞在一起,磅礴的衝擊浪潮將血色空間都撕裂成兩座不同的天地。
於此同時,徐懷遠一掌拍在自己眉心,原本就慘白的臉色更是噴出一口鮮血,剎那間,身形如冰紋一陣變幻,直接在空中凝聚成十數道分身影像。
很顯然,一番大戰,季勇已經完全看透了灰袍老者的術法神通,徐懷遠若不能儘快擺脫楚天的糾纏,灰袍老者必死無疑,這讓徐懷遠再不敢有半點顧忌,直接動用了祕法神通。
雖說他以祕法激發的分身影像遠遠不如元嬰境強者分出神魂煉化的法相分身,終究擁有本尊五成的實力,只要能纏住楚天片刻,他就能救下陸叔叔。
打到現在,徐懷遠哪裏還不清楚,當初在他眼裏的這兩個螻蟻,如今早已不是他能對付的了。
十數道分身影像快速向楚天衝來,每一道分身影像頭頂,都有一道足有數丈的翠綠刀紋懸立。
只是讓徐懷遠想不到的是,根本就不等他真身離開戰場,原本被靈罡炸裂分散的血色空間,剎那被一座紫黑雷池完全籠罩。
雷池之內,楚天手心緩緩擰轉那柄赤紅短刀,微笑道:“既來之則安之,不打招呼就要離開,天底下可沒有這樣的客人”
徐懷遠臉色鐵青,神色難看無比。
只見那個手旋赤紅短刀的年輕人,雙眸之中那輪緋月驀然消散,竟然從瞳孔中游曳而出,盤繞在周身,使得已經顯露真容的法袍太清如同鑲上了兩條遊蕩的紅線,他一手平拖在胸前,短刀如有靈犀自行豎起,旋轉之餘攪動一團刀罡,宛若在天地間凝聚而成一朵朵蓮花,緩緩升空。
青雲閣雪月峯。
最近楚惠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煩意亂,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
跟李澄然那小丫頭從暮靄城家族回來後,楚惠就一直閉關修煉,從未出關,其實對於少女來說,所謂的雪月傳承,她根本就不在意的,只是從小看着楚天哥哥長大,少女雖說算不上身同感受,多少還是清楚那份泥濘滋味的,更關鍵的是,那場生死離別,楚辰大哥的死,在少女心裏至今仍舊不能釋懷,這讓少女無形中心性上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