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聽了不由心一樂,真是瞌睡遇到枕頭,正想着要怎麼將黃忠拐走呢,黃忠自己送了門來。不過張平還是做出一副故作爲難的樣子,搖了搖頭說道:“怕是要讓黃壯士失望了,我們近日急着趕路,實在無法耽擱,而且,”張平向外面圍觀的衆人努了努嘴,“張神醫爲壯士你看了,身後這些人還不都得纏來,到時候我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黃忠轉頭看向圍觀的衆人也是皺起了眉頭,他知道張平所言有理,只是若是此放走了張機,他又倒哪裏去找人爲兒子看病呢?黃忠頓時沉默了下來,但依舊堵在了門口,並未讓開。
反倒是他旁邊的兒子黃敘搖了搖黃忠的手臂,“父親,爲我這病您沒少喫罪,甚至連官都丟了,生死有命,算是張神醫也未必能診治的了,今日張神醫不肯診治,也許是孩兒命註定,父親莫要傷心爲難,還是讓張神醫走吧,勿要耽擱了張神醫大事。”
張機聽到黃敘的話面一陣糾結,醫者父母心,雖然他診治的病患多了,早已看淡了生離死別,也不會再爲病人而感動,只是黃敘畢竟年幼,此時這番好似大人的話語從他口說出,讓張機不由的有些猶豫起來。張機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沒有發出聲音。
張平見了,卻是微微一笑,開口道:“黃壯士,我看你爲救兒心切,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黃壯士剛纔說願意護送張神醫一行,那不若隨我們一起去襄陽吧,這樣張神醫也能在路爲令郎施藥救治,你看可好?”張平怎麼可能放過送到門的肥肉,先不管能不能招攬,綁到自己的車再說,張平不信以他的魅力說服不了黃忠。
黃忠聞言大喜,立刻點頭答應下來,還幫着張機的學徒搬運着東西,看起來頗爲賣力。於是黃忠、黃敘二人便加入了張平的隊伍,一行人馬浩浩蕩蕩的從江陵出發往襄陽而去。
馬車周月好的看着黃敘,柔聲的問道:“小哥哥,你也是來找張神醫看病的嗎?”
黃敘因爲年紀小,便被和周月、甄宓安排在了一輛馬車,由張杏照顧。“咳,咳。”黃敘咳嗽着點了點頭。
“你得了什麼病?”
黃敘搖了搖頭,“咳...我...咳...我也不知道。”
“那是也治不好嗎?”周月依舊小聲的問道。
黃敘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誰有病有不盼着治好呢?但是看到周月柔弱的樣子,黃敘還是點了點頭。
周月先是有些悲傷,然後又便的開心起來,“小月也治不好,既然我們兩都治不好,那我有伴了。”
甄宓此時卻是有些不解的說道:“小月姐姐,你還有我啊。”
黃敘在一旁看到周月的笑容,也是一呆,感覺一朵鮮花在眼前綻放一般,彷彿被周月的笑容所感染,連咳嗽都一時間不咳了,嘴角也不由的一翹,看着周月重重的點了點頭:“嗯,以後我們是同伴了。”在這麼一件狹小的車廂裏,兩個少年少女彷彿找到了活下去的支撐一般,開懷的展顏笑着。
而在另一個車廂當,張平、郭嘉、張機三人坐在其,張平向張機詢問着黃敘的病情,先前路歇息之時,張機已經抽空爲黃敘把過脈,瞭解了他的病情,並且和黃忠詢問了詳情,根據張機的判斷,黃敘因爲早產,所以自小便是體弱,屬於先天性的營養不足,發育不良,再加肺癆的折磨,所以讓他的身體每況愈下。要說醫治也是好治,只需慢慢調養,好好補充營養,多費些時日也能有所好轉,反倒是這肺癆,一時間還沒有什麼好的治療辦法。張機這幾日也是將張平給他的丹藥好生研究了一番,發現了丹藥的妙用,,因此在張機看來,同周月一樣,想要保住黃敘的命應當是沒有問題,但是想要痊癒有待考證了。而且其最關鍵的問題是,黃忠可不是太平道的人,不說各種調養所費不菲,是太平道的丹藥,也絕不是有錢能買到的,更別說黃忠一看不像多有錢的樣子。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是黃忠此時真實的寫照,黃忠在馬車外和典韋並駕齊驅。黃忠已經從張機那裏知道,想要保住兒子的命問題不大,只是所耗甚巨,絕不是他目前能夠支撐的了的。他臉的爲難和沮喪是個人都看的出來。
典韋看着黃忠的樣子,自然是知道黃忠是擔心兒子的身體。不由寬慰道:“老黃你也別擔心了,這事既然我家公子接了,那令郎定然無虞了。”典韋並不知道張機的診斷和其間內情,只是以爲張平已然將黃忠和黃敘收入麾下了,因此也便大大咧咧的與黃忠嘮起了嗑。他跟黃忠相處了半日,黃忠的性子倒是與他相投,因此說起話來更是親近。
黃忠本來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在爲了救兒子傾家蕩產還未必救的了深深的慚愧和自責。聽了典韋的話,卻微微擡起頭來,彷彿看到了希望一般,激動的問道:“老典,你說的可是真的?是不是隻要我跟了公子,公子便願意救治我兒?”
“呃,”典韋一時啞然,敢情公子沒有答應啊,不過他看了看黃忠堅實的身軀,不由計心來,招手讓黃忠靠到近前,小聲的在黃忠耳邊耳語幾句,黃忠聽了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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