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當駱駝祥子遇見那啥總裁 >第二十章 校長
    我擡頭望着匾額上“大學堂”三個字,感慨萬千。

    此刻的人也許想不到,這裏將會走出多位影響歷史的人物,而這裏也會成爲中華文明的聖堂之一吧。

    我信步走入大門,向着我的目標走去。

    我要找一個人。

    我到了。

    大門旁邊,有一間小房子。空間不大,但居然是有不少蘭草之屬,門前還有一張小桌几張凳子,佈置得倒挺雅緻的。

    “沒想到他還有這方面天賦啊!”我心裏想道。

    正思索間,小房子的門“呀”一聲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一個人來。

    此人頭髮花白,穿一套灰色長衫。看上去年紀不輕了,但走路自然而然地有一顧非凡的氣度。

    我記得我認識的他可沒有這種氣場啊……

    他見到了我,微微一笑,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有何貴幹?”他的聲音異常尖銳,不過我已經跟夏太監相處了一段日子,還見過“元隆”繡房裏的門房,對這種聲音已經頗爲習慣了。

    嗯?這種謙遜的態度,還是那個誇誇其談的他嘛?

    “我找‘穿針引線’。”我決定開門見山。

    他一愣,問道:“請問您是?”

    是他。

    “我是‘水滴石穿’。”我說道。

    一瞬間,從他的臉上我讀出了豐富的情緒——有驚訝、有喜出望外……更多的似乎是……無奈或者淡然。

    “你終於來了。”末了,他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小桌子上放着個小炭爐,煮着小水壺裏面的水。我和他分別坐在小桌子兩旁,喝着功夫茶。

    “這年代也流行工夫茶麼?”我問道,一邊吹着手中杯子裏冒着的熱氣。

    “工夫茶從宋代開始就已經有,只不過這個世道,朝不保夕,多數人沒這個閒心而已。”他不緊不慢地說道,用一把羽扇輕輕煽着火。

    “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好?是叫你本名呢還是叫你現在的名字?”我又找了個話題。

    “本名化名,都不過是個代號而已,何必執着。”他緩緩道。

    終究你還是沒說到底我該怎麼稱呼你啊……

    “好吧……荊少雲,這些年你……過的怎樣?”我終於叫出了他的本名。

    片刻沉默後,荊少雲說:“還能如何?‘冢中枯骨’耳。”

    我靠,他怎麼變得文縐縐的了……記得一起參加“穿越計劃”的時候,他可是三句不離髒話的……當然是沒有異性動物在面前的時候……要不是我還看過《三國演義》,誰知道你這個“腫中哭股”是個啥意思……

    “有差不多十四年了,”我說。

    “是啊,”他苦笑,“不知不覺就這麼些年……郭子儀,你是剛到的嗎?”

    我默然點頭。

    “果然這個計劃,在穿越的時間點控制上還不是很成熟啊。”他平靜地說道,給我續杯。

    其實我感覺荊少雲的變化很大,我認識的他是個無比自負,頗有些浪漫主義的傢伙。可眼前的他,沒有了以往的目空一切,反而變得老成持重。莫非因爲他比我早穿越來,經歷了太多了變故的緣故?他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鬼啊……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他好不容易主動問了個問題。

    “聽某人說,這‘北京大學堂’裏面有個深藏不露的門房太……大爺,自稱‘水滴石穿’,我就找來了。”我說。

    “嗯?你知道我是從皇宮裏出來的了?”他擡起頭問道。

    我點頭。其實我還知道他剛穿越來的時候經歷過什麼——夏一跳夏太監告訴我的。

    “我認識夏一跳。”思考再三,我決定還是說出實情。在這個年代,多一個“自己人”總是好的。

    “哦?夏太監?……我知道了。”他低下頭,給茶壺裏添水。

    看他這樣子,似乎多少總對自己現在的“太監”或者說“前清太監”身份有點芥蒂……

    “你從出宮以後,就到了這裏嗎?”我趕緊再換一個話題。

    “是啊,”他抿了一口茶說,“因爲這算是我的母校。”

    其實此前參加“穿越計劃”時,我只聽說他是一間頂級名校的畢業生。因爲計劃參與者之間一般不會橫向打聽身份,所以我也沒往心裏去。但沒想到,他跟這裏居然有這麼深的淵源……當然了,他口中的“母校”是這所大學百年之後的樣子了……

    “你還遇見過其他人嗎?”我問——我說的“其他人”當然指的是我們穿越小組其他的成員。

    “十幾年了,你是我第一個正式見到的‘自己人’。”他說道。

    我苦笑。

    看來,我剛穿越來不久就找到“組織”,運氣還算是不錯的……天知道其他人會不會掛在了其他年代……不過,他這個“正式見到”是什麼意思呢?

    “你還有其他人的消息?”我提出自己的疑問。

    “十年前我出宮後不久,你說的那位夏太監就輾轉託人找到我,交給我一個包裹。”他給自己續了杯茶繼續說,“包裏有些珠寶細軟之類,當時我就憑這些撐了好一陣子。不過來人沒說什麼,只告訴我這是宮裏我的一位‘故人’託夏太監送來的。”

    “你那時候在宮裏應該沒什麼相熟的人吧?”我很奇怪。

    “正是。所以我只能推斷,此人很有可能是我們小組裏的人,或者是‘計劃’的知情者……但後來,就沒有進一步消息了。”他陷入了沉思。

    “那你是怎麼來到這裏……入職的呢?”我繼續問。

    “啊,那時候在中官屯一帶討生活……過了幾年,聽在一起的出宮太監說,這裏需要一個門房,但工錢不高,我就過來見面了。這裏的嚴校長跟我很談得來,我就留下來了。”他的眼神裏似乎帶了一點光芒。

    “嚴校長?”我奇道,“是哪位嚴校長啊?”

    其實我只是隨口一問。

    “嚴復校長。”他微笑着說。

    我的天!錄用他的居然是史上赫赫有名的嚴復!

    “啊,原來是他?能不能有機會給我引薦引薦?”我覺得能夠認識多些有名的人物,也不枉穿越這一趟。

    “你來晚了啊,”他眼睛的光暗淡了下去,“嚴復校長去年已經去世……”

    呃……好像有一點點自己錯過了什麼的失落感。

    我們相對無語,繼續默默地喝着茶。

    “哦,老魏,來了朋友?”此時,忽然一個和藹的聲音響起。

    我擡頭,發現面前站着一位戴眼鏡穿長衫留着八字鬍的矍鑠老人。

    這位……怎麼這麼眼熟……

    還是荊少雲的迴應給我解了惑:

    “蔡校長,這位是我的故人。”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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