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卿最後那句話,令我感觸良多。
“你會不會哪天忽然就不辭而別了”
當時的我啞然。
我自己也不知道
慧卿沒有等我回答,突然一把抱住了我。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就是孟嘗,你是真心對我好那我就夠了”
我回以懷抱。
“少爺。”正在前面趕車的老夏一聲招呼把我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我忽然想到,特地讓老夏趕車,就是爲了跟老夏商量的。
“慧卿她”我有點兒緊張地說道,“她已經看出了我的身份。”
老夏沒有搭話,只聽得他輕輕嘆了口氣。
“命該如此啊”良久他做了四個字的評論。
我也默然了很久。
“三少奶有孕在身,”老夏接着說道,“恐怕不宜動氣。”
“我知道了。”我低聲說道。
“這回去英國公使那兒,”老夏似乎是換了個話題道,“少爺您是想”
“沒,”我回答道,“只是有位故人的託付而已。”
“故人”老夏奇道。
我於是簡單把nan的事蹟跟他說了一下。
老夏點頭,說:“這位這位洋人可以說是咱們的恩人,確實應該讓他迴歸故土的。”
沒錯,我此行先去英國公使館的目的,是要把nan的骨灰託付給麻克累公使,請他想法交給nan故鄉的親人。
“對了,”我補充說道,“之後我還得去一趟軍營找趙連長,他的朋友有封信託我交給他。”
再次來到英國公使館,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上次來這裏,經歷了很多事情,認識了很多人。
但此刻的我,比起當時那個啥都不知道的我,似乎多了一些老練。
“niceetaga,dear r sen{很高興再見到你,親愛的孫先生。}”麻克累公使微笑着說道。
臺上的牧師唱着“聖歌”這應該是他們的“追悼儀式”吧。
我此刻正在之前來過“學洋文”的教堂裏。
臺上的牧師,並不是董牧師。董牧師年前去英國述職,小紅也跟着去了。
說起來,不知道臧四娘是不是有收到小紅寄來保平安的信呢
“thanks deed”麻克累公使對我說道,“ould rest hi here aniritetterhis faily and tell his heroic deed{真的十分感謝。我們會讓他安息在這裏,之後我會寫信告知他家人他英勇獻身的事情。}”
我沉重地點點頭,然後公使回了個禮就轉身回去了。
嗯,我原來還以爲他們會把nan的骨灰帶回國去呢不過在教堂安息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那個牧師是個洋人,於是我上前問道:“exce ,there any nes fro astor dong{請問下有董牧師的消息嗎}”
“i dont thk so{我不清楚。}”那個牧師面帶微笑回答道。
看來回去店裏得抓空問問臧四娘不過萬一小紅還沒有信來,我這樣問豈不是捅了馬蜂窩嗎唉
“少爺,都辦妥了嗎”守在教堂外的老夏問道。
我點點頭。
“現在趕過去南苑兵營還來得及嗎”我問道。
老夏擡頭看看天,說道:“看來有點兒玄,過去了也肯定天黑了。”
那行吧,先回店裏睡一覺明天一早再過去也可以的。
教堂離店裏沒多遠,這我是記得的,所以很快,我又見到了店門“元隆”的燈籠。
都一個多月了,他們肯定都知道大少我上演“山寨歷險記”的事情了。能夠全身而退的我,在他們眼裏可能也算是接近神話的存在了吧
店裏似乎還不算太忙碌,於是我也落得清閒。
喫過晚飯後,我從抽屜裏翻出那包鳥食上次見惠卿拿出來過,我還記得在哪裏。
“大少大少”那頭聒噪的鸚鵡一看見我手裏的食物就興奮得叫起來。
我注意看了一下,鸚鵡籠子下面一直乾乾淨淨,而鸚鵡也沒有見到有被餓瘦的跡象,這說明平時肯定是有人專門負責打理的。那包鳥食,我估計也就是給鸚鵡喫個“零嘴”改善伙食用的吧
餵了幾塊鳥食以後,忽然有人敲門。
此刻都很晚了,會是誰呢
我打開門,發現是老夏。
我恭敬地把他迎進來,搞到他似乎有點愕然。
“師傅,”我說道,“這次幸得你搭救了。”
回來幾天,我都沒來得及跟老夏就是我“師傅”仔細說說山上的經歷,尤其是亮明“在幫”身份後的經歷。
聽了我的敘述以後,老夏沉吟良久,然後嘆了口氣。
“在這年頭,看來掛柱也不是壞事,誰知道那片兒雲彩下雨呢”他說道。
“就是”我撓撓頭說道,“那些輩分我還沒記清楚。這次幸得那位洪叔的話裏提點,要不然搞錯輩分出醜了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老夏微微一笑,說道:“之前咱算是救過在幫的一位輩分挺高的大爺,所以掛柱的時候咱的輩分比較高。”
原來如此不過幸好如此,我才能壓那個姓孫的哦,跟我一樣姓孫的“二當家”一頭,逼得他不敢公然造次吧
“不過,少爺您確實得稍微記一下幫裏的輩分,說不定對你有所幫助。”
於是,我找來紙筆,老夏寫下了那些幫裏的輩分排序。
此刻的幫裏輩分,共廿四代,分別是:清、淨、道、德、文、成、佛、法、仁、倫、智、慧、本、來、自、信、元、明、興、理、大、通、悟、覺。
在幫的規矩甚多,老夏一時也說不了那麼多,只略微提了一些。我印象最深的是“父子不準同一師”想來也是,如果父子“在幫”輩分一樣,豈不是亂套了
老夏是“理”字輩的,那作爲他“徒弟”的我,自然就是“大”字輩的了。
因爲這些門道很多,因此老夏跟我聊了很久,不知不覺聊到了夜深。不過他好像不覺得累,我也學得很認真。
“差不多就這些了,以後我再與少爺詳說吧”老夏說道。
“謝師傅。”我恭恭敬敬起來作揖道。
“少爺不必如此,”老夏苦笑道,“以後你還是照往常一樣叫我老夏吧”
我點頭。
“啊~~~”不知不覺中我打了個呵欠。
嗯怎麼感覺有股焦糊的味道
我看到老夏也皺着眉。
“這店裏難道燒着了什麼了我去看看”我說道,轉身去推門。
“不對”老夏臉色越來越凝重,“這是楠木燒着的味道莫非”
此時我已推開了門,見到遠處的天空一片紅光
“那”老夏的聲音有點兒顫抖,“那是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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