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扎可不知幾下的人中痛得她險些掉眼淚。</p>
偏徐太醫還叮囑伺候她的丫鬟們，要時常爲她揉揉頭部穴位，安撫神思。且最好先在外面涼了手再給她按摩。</p>
醒來的一瞬間，她以爲有人要在她頭頂開洞灌汞水剝了她的皮。</p>
“不，不要！不要剝皮！我不要剝皮！”</p>
胡亂張牙舞爪了片刻，她揪着領口大喘了幾口粗氣才反應過來，自己此刻正身處家中，這裏是她的臥房。</p>
“我，我怎麼回來了？”她皺着眉頭，看了看周圍：“紫蘇呢？”</p>
另一個大丫鬟白芷連忙湊過來：“紫蘇病了，姑娘您快躺好。網”</p>
“我這是怎麼了？”佟佳慕珍揉着腦袋，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地：“我不是在宮裏嗎？”</p>
“您昨兒晚上就回來了，時睡時醒，總說胡話。聽太醫說，您是被四福晉的病嚇着了。”</p>
“四福晉的病什麼樣了？”</p>
“聽說前幾日還能下牀走走，如今已經連牀都下不了了。姑娘，您好好喝藥養病，可別再爲別人操心了。”白芷勸道。</p>
“四福晉，是要死了嗎？”</p>
“大家都說她可能撐不了幾天了。”白芷回道：“聽說皇上又派人取了一根千年人蔘的鬚子給她吊命，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p>
佟佳慕珍說不清心裏到底是什麼感覺，有即將達成目標的暢快，還有隱隱地擔憂，怕楚嫺變成鬼來找她索命。</p>
腦子裏昏昏沉沉，漸漸被擔憂和恐懼填滿，這種感覺一點點放大。</p>
恐怖的畫面不斷在眼前回想，她抱着頭猛烈的搖了搖，卻發現怎麼也甩不開那些畫面。</p>
丫鬟端上湯藥，她一口氣喝了大半碗，忽然有什麼大塊的東西碰到了嘴脣。</p>
低頭一看，發現碗裏有奇怪的東西。</p>
下意識伸手把那團東西撈出來，她發出“啊”地一聲尖叫，翻了個白眼又暈了過去。</p>
那是一隻剝了皮的老鼠，在她的藥碗裏竟然有一隻剝了皮的老鼠。</p>
佟佳慕珍病倒了，精神恍惚纏綿病榻。身體無礙，但心病難醫。</p>
太醫給她開了很多藥，可是她一看到藥碗就想起那天藥碗裏的那隻死老鼠，無論如何也喝不下去。</p>
有時候半夢半醒間，她有些想不明白那天在東三所到底發生了什麼。</p>
那些巴掌、那鬼魂是她的幻覺嗎？</p>
或許四福晉趕緊死掉，她的病就好了吧。被噩夢折磨的時候，佟佳慕珍如此想。</p>
與其每天擔驚受怕她死了之後會不會來纏着自己，她忽然寧願看看她死了之後是不是會真的那樣來纏着自己。</p>
病的久了，漸漸的有各府女眷來探望。</p>
佟佳慕珍醒着時便與人說：“我與四表嫂姐妹情深，去看她時，可巧趕上她病情加重，那情形十分嚇人。我心疼她，也有些害怕她當時的樣子，這才病倒了。”</p>
都是大宅門裏鬥出來的，但凡有腦子的女人，相信這話的就沒幾個，但沒人說破。</p>
只是外頭漸漸起了流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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