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規矩，一球5圈，駱天你打不到球5圈，夏源投壞球就是5圈。”
小黑用大嗓門吼着。
“你接不到球也是5圈。”冉冰清補充到。
小黑哭喪着臉。
冉老師，你就不能不提這茬嗎？
駱天擺開架勢，準備痛擊夏源。
夏源看起來臉色更加蒼白，還不時咳嗽幾下。
捕手小黑像只大猩猩一樣拍着雙手。
一場關於誰會被罰5圈的決鬥即將上演。
“你知道剛纔在室內練習場裏面夏源投的那球是什麼嗎？”冉冰清站在伊誠的旁邊，一邊觀看他們的對決，一邊壓低聲音問到。
“不知道。”伊誠老老實實地搖頭。
別人知不知道我不知道，反正我這種新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螺旋球。”冉冰清快速而斬釘截鐵地說到。
“啥？”伊誠聽都沒聽過。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投手出手時打者會以爲是曲球或滑球，但進壘時會往內角塞。夏源是個左投，所以剛纔那球是飛向左下角。
螺旋球很有欺騙性，”
“那我有機會學嗎？”伊誠笑眯眯看着她。
“別想那麼多，貪多嚼不爛。”冉教練說話跟仇風一模一樣，她抱着雙手不動聲色地說，“你好好把四線速球和ok球練好，就足夠你大殺四方了。之後再考慮練練二縫線和滑球配合，一顆新星就此升起。”
冉冰清給伊誠提供的幾種球路都是速度很快的。
總體來說，是以直球爲核心，尋求變化。
她能看出來伊誠現在雖然缺少點力量，但只要把身體練起來，球速差不到哪裏。
更何況這個傢伙的變速球投得是真好。
以他這個年紀來說，ok球差不多都能投到職棒二線的水平了。
這也是冉冰清非常看好伊誠的一點。
“……”
伊誠一陣沉默。
冉老師剛纔說的什麼二縫線和滑球，伊誠根本就不懂。
他現在瞭解得太少了。
或許他們說的都對，但是他等不起那麼久。
未來還有一場至關重要的比賽在等着他。
得想辦法賺錢刷點新球靈纔行。
……
夏源投出三球。
一發滑球。
一發曲球。
一發螺旋球。
其中滑球被駱天轟了出去。
螺旋球伊星宇漏接。
曲球倒是很完美。
三個人剛好一人加罰5圈。
投完3球以後，夏源臉色蒼白。
他喘着氣，一邊坐在板凳上，一邊用毛巾擦着臉上的汗。
伊誠拿起兩瓶礦泉水，坐到他的旁邊。
然後把沒開過的那瓶遞給他。
“喝口水吧，我特地去小賣部買的。”
夏源微微一愣，感激地從他手裏把礦泉水接了過來。
“謝謝，你人真好。”
“嘿嘿，不，我人一點都不好。”伊誠壞笑着，“其實我在裏面下了藥。”
“啊？”
夏源嘴裏面含着水，硬是沒敢吞下去。
“開玩笑的。”
伊誠開心笑起來，這個傢伙真是率真得可愛。
“對了，我叫伊誠，跟你一樣，都是高一投手。”
聽到投手兩個字的時候夏源愣了愣神。
“我叫夏源。”
夏源擦着臉上的汗水。
他喝了一口，把瓶蓋扭緊，將礦泉水放到旁邊。
雙手平靜地放在膝蓋上。
說真的，這個傢伙如果不說話的話，還真的容易被人認爲是女孩子。
他的睫毛很長，從伊誠的角度看，估計跟林思慕差不多。
皮膚像陶瓷一樣白。
哪怕是經過了剛纔的運動之後，夏源的臉上也很少有血色。
“我看你有點喘啊。”伊誠凝眉看着他。
“沒辦法。”夏源低着頭，表情有些難受，“天生心肺能力不行，所以沒法長時間劇烈運動。”
那你以後怎麼打棒球？
伊誠本來想問這句話，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能練起來嗎？”他換了個問題。
“很難。”夏源實話實說，“但是我不投球的話，人生就沒了意義。”
聽到這句話，伊誠的表情突然一滯。
彷彿被棒球擊中了靈魂一般，整個人都呆住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把棒球視爲生命的人存在……
上天給夏源開了個玩笑——
他給了這個少年最好的天賦。
卻給了他一個無法實現夢想的身體。
伊誠搖搖頭，笑得有點苦澀。
“沒事的。”他伸出手來，搭在夏源的肩膀上。
“嗯？”
“你即使現在沒辦法投完全程，哪怕只能投兩局也好。”伊誠低頭看看他，“兩局你能投下來吧？”
“差不多……”
“只要你能投下兩局，剩下的七局就可以交給我。”
“……”
夏源默默擡起頭來，看着這個大言不慚的傢伙，在心底裏默默記住了伊誠的名字。
“好，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伊誠拍拍屁股站起來，準備繼續去球場訓練。
他走出兩步又回過頭來。
“我覺得我們兩個配合起來，肯定能成爲未來的霸主。”
“可以……”
夏源默默看着他的背影，發出輕聲呢喃。
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有了安心的感覺。
……
“你幹嘛對他這麼好？”
仇風一臉鬱悶地看着伊誠，對他剛纔夏源的行爲感到非常難受。
“什麼？”伊誠不懂。
“你剛纔也看到夏源的才能了，他也是投手，投得比你好，以後可能成爲你最大的競爭對手。”仇風是個耿直boy，一點也沒隱藏心中的想法。
投得比我好……
這句話還真是令人火大。
伊誠在心裏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仇風扔進垃圾桶裏去。
“沒事，他對我構不成威脅。”
他輕描淡寫地擺擺手。
“爲什麼？”
“他先天心肺不好，沒辦法長時間投球。”
仇風微微一愣。
“原來是這樣。”
沒有身體的支撐，投不了幾局的話，這樣的投手是無法成爲王牌的。
也就是說，因爲疾病纏身，夏源註定了只能成爲中繼投手。
或者他的投手生涯在高中時期就得結束了。
這樣的人是沒法去打職棒的。
仇風一陣唏噓。
但是過了兩秒，他的表情逐漸誇張起來——
“臥槽，有病還能投得這麼好，他比你厲害多了啊！”
“馬格吉，信不信我現在撕爛你的嘴？”
“抱歉。”
仇風一邊賠笑一邊向後退開一步。
伊誠沒有管他，開始活動身體，準備練球。
“那就好一點。”仇風低頭思考着，“那麼我們現在的目標就只有一個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把目光看向了遠處正在練投的球隊當家投手嚴飛。
“呵呵。”
“你們真的是搞笑的吧？”
聽到這個聲音，伊誠轉過頭來——
原來是一隊的中繼投手陳帆。
還有另外兩個高年級的同學跟他一起，伊誠沒記得他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