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想法沒有錯，他被人跟蹤了。
從出門那一刻，幾個人盯着他。
每個角落都有一個人，防止陳正文溜走。
陳正文放棄去接心心放學，停下來，走進一家商場。
這是附近最大的商場，六層樓，每一層樓都很大，不認識路，很容易迷路。
兜兜轉轉，他甩掉身後的人，從後門走。
離開的時候走小路，一般人不知道這條路。
那幾個人兜了一圈，走在一起。
“那個人呢”
“不見了”
“他去哪裏了”
四個人跟一個人，丟了。
說出去丟臉。
“你們說你們這麼多人跟一個人，還有臉說跟丟了，還不快點去找。”
在場唯一的女人發飆，其他幾個男人不敢吭聲。
一人一個方向去尋找。
一個小時後，他們找不到。
問人，才找到出去的道路。
天色不早，六點鐘左右。
“該死，被那個混蛋給耍了，他肯定帶着心心回家，走，我們去他家。”
“大姐，不好吧，這裏不是我們那邊，萬一。”
“怕什麼，你怕的話不要跟來。”
女人兇狠起來，看着都怕。
他們跟着她，來到了陳正文的門口。
“敲門。”
“大姐，要不，你來。”
“再說一遍”
男人乖乖去敲門。
誰讓她是大姐。
敲門三下。
做飯的陳正文聽到敲門聲，臉色不好看。
女兒要開門，被他阻止。
“寶貝，你去裏面和姐姐玩。”
“爸爸，是不是瑩瑩姐姐來了”
“不是，寶貝，是房東。”
“哦。”
女兒這才失去興趣，回去和姐姐一起玩。
開門，幾個人站在門口。
想要擠進來，陳正文站在門口，堵住他們。
“你們想幹嘛”
“陳先生，我們知道心心在裏面，你別想騙我們。”
女人先入爲主，使眼色給身邊的人。
男人要推開陳正文，硬闖裏面。
“再動手，我報警啦。”
三人被嚇到。
女人抱着手冷笑：“陳先生，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們只要心心，她是我侄女，跟着我，我不可能苦了她，反倒是你，和她無緣無故，誰知道你有沒有虐待她。”
“心心，心心，我是你嬸嬸，心心。”
正在寫作業的心心，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
“姐姐，是不是有人喊你”
“嗯。”
小小拉着心心的手，偷偷出來看。
“姐姐，那是你家人嗎”
“不是。”
心心模模糊糊記得那個模樣，那個人，和爸爸有點像。
可是那個人。
“姐姐，我們要出去嗎”
“寫作業去。”
回去，寫作業。
陳正文瞧見她們偷看，外面的人也看到。
他們想不到心心認不出他們。
“心心，我是你嬸嬸，你不認得我們了嗎我們是來接你回家的。”
沒有迴應。
男人跟着喊：“心心，我是你叔叔，是我，你忘記了嗎，你最喜歡跟叔叔玩了。”
還是沒有迴應。
男人惱怒。
“讓開，讓我進去，我看這個小妮子還敢不敢不搭理我。”
揮手，想要動手。
陳正文目光冷冽：“你要動手”
“怎麼滴老子就是要動手，你能老子咋地，小子滾開，信不信老子連你也揍。”
“你們上，搞定他，我進去帶那個小浪蹄子回去。”
三個男人上去，包圍陳正文。
女人想要趁機進去。
陳正文見狀，眼明手快。
“你別想進去。”
“揍他。”
陳正文怒了。
你們敢動手。
詠春拳。
一拳一個小朋友。
三兩下，三個人倒下。
女人被嚇到，瑟瑟發抖。
“你別過來，我我是女人，你。”
“啊，別打我。”
抱着頭，嚇得不敢動彈。
陳正文沒有下手，對着幾個男人道：“滾。”
“走。”
“走。”
“走。”
幾個人攙扶離開。
陳正文關門，這些人，不見棺材不落淚。
繼續做飯。
做到一半，女兒偷溜出來。
“爸爸，那些人是來找心心姐姐的嗎”
“小孩子不要亂問。”
“爸爸，你給我說嘛，好不好。”
女兒撒嬌，沒有幾個爸爸承受得住。
抱起來女兒。
“爸爸，心心姐姐要回家了嗎”
“是不是不捨得”
“嗯。”
女兒喜歡心心姐姐，這一點，從她們睡在一起能看出來。
有了姐姐，拋棄爸爸。
“那寶貝是不是不想姐姐走”
“可以嗎”
女兒瞪大眼睛問。
有姐姐在，她的生活更加好。
雖然多一個人分享爸爸的愛，可她願意。
一直想要有個姐姐，一起睡覺，一起說悄悄話，一起玩耍，一起笑。
偷喫零食也一起喫，哭的時候也有人陪着。
傷心有人陪，有人哄。
太美好了。
“我好喜歡心心姐姐，爸爸。”
“我知道。”
“我不想心心姐姐離開我。”
“好，好，我知道。”
他不能太自私。
抱着女兒，一遍煮菜。
喫飯的時候，心心沒有問一句話。
陳正文知道她有疑惑，有心事。
晚飯後，哄女兒睡覺之後。
他陪着心心一起。
“想家了”
心心默默坐在牀角，手捏着被子。
嘴脣咬得紅紅，不放開。
“快週末了，到時候我帶你回去一趟，好不好”
“真的嗎”
那是一雙滿懷期盼的目光。
惹人心疼。
摸着她的頭，陳正文抱着她。
“真的，到時候帶你回去看看你的家，看看。”
她父母離去。
陳正文說不出那兩個字。
心心知道，她都知道。
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
她只是想爸媽了。
好想回去看看他們，哪怕是墳墓。
她的父母，一直活在她的夢裏。
“謝謝。”
螞蟻般的聲音。
“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是我女兒。”
你是我女兒。
一句話，勝過一切。
心心擡頭，認真看着陳正文。
她的眼裏，多了一個世界。
“你現在的任務是開開心心生活，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無論什麼事情，我都能扛着。”
我的肩膀，爲你抗。
無論什麼，我都不怕。
抱着女兒，心裏多了一道責任。
牀上，是女兒的打呼嚕聲。
如小豬，給黑夜添了一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