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文低頭喝粥，不說話。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老弟苦澀嘲笑：“咳咳，大過年的，不說這個傷心話題。”
給一個眼神老哥。
誰讓你這麼早結婚生孩子的，把你弟弟給害了，你看看，以前催你，現在催我。
害的老弟有時候過年不想回家，要不是老爸老媽再三叮囑，不能不回，他可能早就去旅遊。
“你啊，我們不奢求什麼，你能不能發財，有沒有立業，暫且不提，我們只想要你快點結婚，找到一個合適的早點結婚，這個要求不難吧”
“你看一下你七娘的孩子，和你同年，人家孩子都能溜達，你看看你，孩子要早點生纔好，越晚越不好，趁着現在我們能幫你們帶孩子，再過幾年，老了，帶不動。”
“你哥哥的情況暫時不說，你是我們重點關注對象，不能讓你走你老哥的老路，早點結婚，我們都是爲了你好。”
不做聲的老爸也開口催促：“是啊，你媽說得對，你不小啦，算一算，也快27啦，想當年，我和你媽結婚的時候纔多少歲，22，第二年生了你姐。”
“年代不一樣，你可以用這個反駁我們，可你這個年紀，早已經過了國家規定年齡，再不生，就晚了。”
“三十歲結婚，我們等不起，太晚了，你再想一想，如果沒有找到好女孩，我們可以拜託人給你找一個。”
條件不差。
說實話，帥氣程度，老弟比自己還要高。
性格還可以，一切看着都行。
陳正文給他一個眼神，你自己看着辦，我先撤。
“你們應該催我哥，不是催我。”
“你以爲我們沒催嗎催了，結果呢，又帶一個女兒回來。”
“噗。”
老弟想要笑，女人是女人，不過是女兒。
還是老哥你厲害。
“你不要學你老哥，最好帶個老婆回來，要是有了更好。”
“咳咳。”
敏感話題，國家不允許討論。
“知道了，我會爭取的。”
“每年都這麼說，結果呢，還不是一個人回來。”
老爸恨鐵不成鋼啊。
農村是這樣，你有沒有找到老婆是最重要的。
小時候比學習，長大了比誰快點找到老婆。
錢財倒是次要。
“我哥他。”
“你哥找到了女朋友了，你有嗎”
弟弟陳正國倒吸一口涼氣。
“真的”
“你姐沒和你說嘛”
弟弟搖頭。
“我聽你姐說，她們現在關係可好了，隨時會結婚，你呢，學一下你老哥。”
臥槽。
又被賣了。
老哥，你害人不淺。
“咳咳，我會的。”
“明年，明年一定要帶一個回來，否則，你也不用回來了。”
下最後通牒。
弟弟哭笑不得。
一頓早餐，喫的狼狽不堪。
門口。
“哥，你害我。”
“我沒有。”
“老爸老媽說你找到女朋友了，還說沒有。”
“咳咳，那個。”
腦海中冒出了大小姐的笑容，陳正文拿出手機要給她問好。
大小姐來了電話，接通。
問好。
走到一邊，老弟自覺走到一邊傷心。
是真的，老爸老媽不是騙我。
嗚嗚好傷心。
“新年好。”
“新年好。”
“在幹嘛”
“等時間。”陳正文道：“你知道的，我們這邊要一起祭拜祖先。”
“好看啊，可壯觀啦。”
大小姐無聊，太無聊。
不想出門，年初一的事情交給父母他們。
實在不行，有哥哥們在，落不到她頭上。
她的事情，沒有人提起，故意遺忘一樣。
無聊的她，只能躺在房間裏面。
“等等給你拍攝視頻，讓你好好欣賞欣賞。”
“好呀。”
兩人聊了一通電話，半個小時。
時間差不多。
有人開始下去。
隔壁是大伯家，堂哥們出來，打招呼。
說一些八卦的事情。
“那個是你女兒”
“對啊。”
大堂哥又問：“你確定要一直養着”
“嗯。”
“入戶口沒”
“年後入。”
大堂哥沉默片刻。
“他們可沒有那麼早上班，你要等很久。”
“不着急，我沒那麼早上班。”
問一句話，說一句話。
年紀相差大，而且很少這樣聊天。
“那輛車是你買的”
“嗯。”
“多少錢”
“十幾萬，不到二十萬。”
“這麼便宜我記得這個車至少二十幾萬。”
“熟人介紹，打折了。”
大堂哥懂得車子，他買車的時候也喜歡這輛車，買不起。
這個折，不低啊。
“全款”
“嗯，去年賺了一點錢。”
大堂哥呼吸急促，又問：“聽說你準備買房子”
“是啊，孩子們讀書要，不能總是租房子。”
“在羊城”
“只能在那邊，孩子們在那邊讀書，不買市中心，沒錢。”
羊城啊。
少說兩三萬一平方，而且還是偏僻地方。
“供房子”
“不打算供。”陳正文不喜歡供房子。
主要是不想欠錢，能全給，就全給。
生活壓力沒那麼大，不是嗎
這下子，輪到堂哥震驚，這件事情，他們不知道。
“全給”
“對啊，去年掙了一點錢，剛好夠。”
“嘶。”
那不是十幾二十萬，是上百萬，而且不是一字頭。
少說兩三百萬，一點錢你這個比，裝的。
“現在工地這麼掙錢”
“不在工地做了。”
“那你現在是”
“一個閒職，混混日子。”
“那你的錢”
這個問題很敏感，一般人不會問這個。
陳正文沒有顧忌，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
這種事情，不怕說，也不怕別人知道。
九點鐘。
祠堂門口。
所有人都下來，整個村子不大。
幾十戶人口，加起來也就一百多人而已，這還是近些年。
上一代，減半再減半。
人數少得可憐。
生的多，長大，分家，逐漸多了。
人丁興旺，這是最重要的。
大部分都是他們這一代的人，佔據這裏的主力。
陳正文左右手拉着女兒，一個個人去問好。
那些人，都是兄弟。
給紅包，看到孩子就給，問了都給。
他們也是如此。
調侃一下，問候幾句話。
感情深的就站在一起，問這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