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明深諳如何成爲一個優秀的聆聽者,他安靜地聽着,嘴角掛着微笑,時不時點點頭表示讚賞。</p>
乘着邵榮和換口氣的間隙,顧修明看了鄭淼迢一眼,這傢伙也像個窩瓜似的靜靜地杵在一邊,呆呆地看着人家的妹妹,好幾次開口想要說什麼,可話一到嘴邊又咽了回去。</p>
其餘四人走在前頭,許久不見顧修明,鄭淼迢二人跟上來,便回頭去來尋。正好撞見了邵氏兄妹持着刀站在兩人面前,顧修明被兩人遮住看不見面貌,而鄭淼迢一臉呆相估摸着是被嚇住了。</p>
四人便認爲鄭,顧二人遭了脅迫,一邊感慨世風日下,一邊各自到路邊尋了塊趁手的磚塊,一人手握一塊磚,邁着小步,快速逼近。</p>
幸而顧修明不經意間瞥見,阻止得得及時,纔沒有進一步釀成事故。</p>
四人得知此事原來是誤會一場,遂扔掉手中磚塊,笑容滿面與邵氏兄妹握手。</p>
經過一番短暫地寒暄之後,邵氏兄妹像是有什麼急事,拱手告辭,叫了兩匹凌絕馬,絕塵而去。</p>
顧修明看着凌絕馬飄逸的馬尾逐漸離他遠去,有種說不上了的感覺,自己似乎忘了些什麼。</p>
過了一會兒,他才“哎呀”一聲,想起,原來是忘記告訴他們自己的真實身份了。35xs</p>
此時再看,馬屁股已然不見。</p>
看來只能等下次了,顧修明心想。</p>
鄭淼迢長時間低着頭,看起來有些失落。從始至終,邵氏兄妹就沒看過他一眼,他就一直靜靜地站在一邊,宛如一個局外人。</p>
熱鬧都是別人的,而我什麼都沒有。烏雲散開,月亮出來了。鄭淼迢猛地擡頭看着月亮,深深嘆了一口氣。在他的想象中,此時,他的背影應是無比滄桑且無比寂寞與孤獨的。媽媽說,當你想哭的時候就45°擡頭望天,這樣眼淚就不會流出來。</p>
可</p>
一滴淚水終究還是不爭氣地順臉頰滑落下來。鄭淼迢沒有將它拭去,他說:</p>
“那個,誰幫我一下?我好像扭到脖子了。”</p>
扭頭</p>
一張憂鬱臉</p>
再扭頭</p>
還是憂鬱臉</p>
憂鬱臉</p>
憂鬱臉</p>
當顧修明第五次扭頭所見的依然是那張憂鬱臉時,他終於忍不住喊了出來:“我不是給你藥了嗎,你脖子應該好了啊,老盯着我幹嘛”</p>
“我實在是搞不懂啊。”鄭淼迢憤憤不平道,“爲什麼爲什麼他們這麼親熱地叫你鄭前輩,對我卻視若無睹看到他們也好,對他們打招呼也好,明明都是我先來的。”</p>
“至於嗎,跟個小女生一樣。“顧修明看着四周。明亮,潔白的月亮又從雲層後方探出,月光朗照,周圍的景色似乎也染上了一層白色。</p>
“你當然能夠說這種話了,受冷落的可是我欸,天啊,我的兄弟竟然搶了我的初戀,這算哪門子的道理。媽的,我不做人了!”</p>
“欸,話可別亂講啊,什麼搶了你的初戀,我就之前跟他們見過幾面而已,況且,你哪還有初戀這玩意兒”</p>
“怎麼就沒有了,我現在可還是處男之身。”</p>
“信你個頭。”</p>
“真的。”</p>
“兩位老大爺們,麻煩快一點啊。“季玲瑤回頭辦了個鬼臉。</p>
“哦,來了,來了。“</p>
顧修明,鄭淼迢趕忙停止插科打諢,快步趕了上去。</p>
煉丹室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p>
騰騰熱氣上升,整個煉丹室都變得扭曲。</p>
“徐大師。”杜展凡在徐大師身邊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請問找弟子來有什麼事”</p>
徐大師半眯着眼,看着丹爐內的火,火光照紅了他的臉。</p>
他扔給杜展凡一個瓷瓶道:“這是我這幾天煉製的丹藥,你且拿去給那羣瓜娃子們分了。告訴他們,留在宗門考覈時用。”</p>
“可”</p>
“嗯“徐大師面露不悅,“叫你做什麼,你照辦就是,多餘的事情不要問也不要管。”</p>
“是。“杜展凡見徐大師不悅,立刻將瓷瓶放入袖口,“弟子立刻就去辦。”</p>
“退下吧。”徐大師揮揮手,繼續出神地盯着丹爐。</p>
杜展凡再次深鞠躬,退了出去。</p>
徐大師緩緩睜眼,眼中的光似乎比爐火還要熾熱萬分。</p>
杜展凡走出煉丹室後,左看右看,見四下無人,拿出瓷瓶,拔開瓶塞,放到鼻子下嗅了嗅。</p>
只一嗅,他的臉色大變,險些拿不住瓷瓶,“這!這是,爆玄丹?!”</p>
王家書房</p>
王萬隆讀完信上的內容將信往桌上重重一拍:“這什麼狗屁規則,還不如去年的好呢。”</p>
“少爺息怒。”身邊的小廝貼心地端上一杯水,“這規則已經定下了自然是改不了的。好在我們提早知道了規則,能夠有充足的時間準備。”</p>
“準備準備,我準備什麼去?”王萬隆起身在房間裏踱步,“連自己的法器都不能帶進去,我的境界又比他們大部分人高,比賽開始後這羣傢伙肯定會優先聯合起來淘汰我,一拳難敵四手,我算是完了。”</p>
小廝說:“少爺,小的聽過一個偏方,說是每天做一百個深蹲,一百個仰臥起坐,一百個俯臥撐,幾個月後,頭髮掉完,你就能一拳敵四手了。”</p>
王萬隆在那小廝頭上敲了一下:“都什麼時候了,還拿你少爺開玩笑吶!”</p>
小廝抱着腦袋委屈道:“少爺,小的是別人說的。”</p>
“媽的,到底是誰想出這個考覈方式的,擺明着向着已午班,那羣煉藥的人數佔一半,考覈的時候他們肯定先一致對外。”王萬隆越想越氣,越想越急。</p>
“你!”他指着小廝鼻子道,“趕緊給我想辦法,想不出辦法就給我捲鋪蓋滾蛋吧!”</p>
“少爺。”</p>
“快想,沒得商量!”</p>
“少爺。”</p>
“給——我——想!!”</p>
“不是啊少爺,我已經想到一個辦法了。”</p>
“給我!嗯,這麼快?快說。”</p>
小廝正了正帽子道:“少爺,雖然一拳難敵四手,但是咱們可以逃啊,您的境界比他們大部分人都高,只要不被包圍,您要想逃,誰追得上您啊?”</p>
王萬隆一聽更來氣了:“你是要叫我做個縮頭烏龜?”</p>
“不,縮頭烏龜是膽子小所以逃,咱們這是戰略性逃跑,不一樣的。”小廝糾正道。</p>
王萬隆一想還真是這麼個事,可轉念一想又說:“我總不能這麼一直逃下去吧,後面範圍小了就沒地方進行戰略性逃跑了。”</p>
小廝搖搖頭:“不用一直逃,等找到幫手就好了。”</p>
“幫手?”</p>
“少爺,您忘啦,可不止您一人有這樣的苦惱呢。”</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