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眼笑着看向白氏,
“兒子能做什麼?
剛纔娘您不是都說了嗎?
兒子歡喜姜家大小姐,願意娶之爲正妻。”
白氏氣地,抿緊嘴巴。
平日裏疏淡溫柔的眉毛,緊緊皺着。目光越發嚴厲,
“你少給我來這一套。
我能不知道你?
你既只是想娶了姜家大小姐做正妻,那天姜家的馬車怎麼踩在陷阱裏去的?”
見蕭慕又要張口作答,白氏一擡衣袖組了他開口。
海棠紅的妝花織金緞子沿着白氏細膩的手腕兒鬆鬆垂下,更襯的那手腕兒纖細柔弱。
可白氏說出的話一點兒都不柔弱,
“你也不用再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來糊弄我。
那日我們上山的時候,路上好好的。
再說姜家二夫人出門,姜家二爺能不提前派了得力的人去路上探看?
怎的輪到姜家的馬車上山,
就憑空多出來一個獵戶挖好的陷阱?
再有,我何時叫你帶了人一路去迎姜家的馬車?
這我怎麼不知?
虧得姜家二夫人謝我的時候,我還面不紅氣不喘的,幫你圓了謊兒。
你今天要是不與爲孃的分說清楚,那姜家的大小姐,你就自己上門去求吧!”
還真如白氏所說,她自己生的兒子,她又豈會不知?
叫她這一番連消帶打的話說的,蕭慕不再急着開口了。
也不再拿那一雙眼睛看着她笑了,此刻那雙眼睛低垂着,斂住了眸中神色。
白氏看不清楚,那雙眼睛裏此刻是什麼眼神,她也不想看了。
她就等着這個孽障自己說與她知道。
不過她這幾天也不得閒,原因無他。
是三妹妹姜櫻,叫針線上的做了種樣子很是怪異的手套。
三妹妹還說了,那上頭帶着的“蓋兒”,是可以拿下來,也可以翻上去的。
這樣不耽誤手指頭的靈活性,寫字兒刺繡的時候也能戴着。
這回三妹妹倒是沒來央磨自己幫着做那手套。
只是她自己瞧了一回,覺得那東西做的實在精巧,便也想跟着學一學。
學會了也好跟家裏長輩都做一雙。
以往姜櫻做個什麼針頭線腦,都要去跟姜檀合作的,這回好容易放過了姜檀。
姜檀又自己上趕着去了。
姜櫻只想拿到成品,好拍到那位諷刺她與晉惠帝是知己的三殿下臉上。
是以並不自己動手做那“翻蓋兒”手套,不過是馮嬤嬤來問的時候,她從旁比劃着提要求罷了。
沒成想,姜檀倒是常把馮嬤嬤叫她屋裏去,自己上手縫起來了。
二房這姐妹兩個,自己搗鼓的起勁兒。
沈佳柔有了先時做荷包的經驗,知道如今小女兒也對針線有些興趣。
也不再幹涉姐妹兩個,由着她們折騰去了。
郭老夫人早就從馮嬤嬤那得了信兒,心道這是兩個孫女兒又要孝敬自己針線呢。
老人家也不拆穿小姊妹今日又做了新東西的事兒,只含蓄等着孫女們孝敬上來。
倒是黃氏,她如今不但是正經的承恩侯夫人,還是府裏主持着中饋的主婦。
手套這事,都由針線房主事兒的馮嬤嬤親自出面了。
這動靜兒,黃氏想不知道也難啊!
雖則馮嬤嬤不對侯夫人說,馮嬤嬤向來只給郭老夫人做耳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