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風塵僕僕的趕到驪山下時,只覺得此刻的驪山,是他所未見過的!
雲蒸霧繚倒還罷了!畢竟是符合朝間氣象的!但是驪山卻如同一個巨大的肺一樣!一吞一吐,帶動它鼻間的雲霧,舒捲卷舒!說不出的神異!
“可惜沒有帶着白澤一同來……”
陽坼如是想着,可是陽坼走得早又匆忙!帶上白澤是不可能的!再說了,此去面見先生,他還不敢帶着白澤呢!
“師兄,到了!”
驪山裏,走在後面的徐清突然扯住陽坼的衣襟,使得陽坼一個踉蹌差點翻到在地!
“師弟何出此言?”
站穩腳跟,陽坼疑惑的看着徐清發問。卻見徐清哭笑不得:
“師兄當真學到淨心?怎會連師門都找不到?”
“淨心?”陽坼一愣,朝着徐清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一座恢宏的道宮就在自己旁邊!自己就站在道宮的石階前!
“這……”
陽坼啞然!他擡起頭看着道宮正門上那刻着《淨心宮》的匾額,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起!
“這,和以前的師門……不太一樣……”
那是太不一樣!從前陽坼在驪山上尋到的淨心觀與現在眼前的這個淨心宮比起來!簡直就是如螢火與皓月的天差地別!
“那不知師兄看到的,是不是這一座觀?”
徐清嘴角含笑,一把推開道宮大門,隨着大門轟隆隆的打開,雲煙滾滾而出,仙鶴相伴飛翔!一幅仙家洞天躍然眼前!
滾滾雲煙從大門裏泄完,另一幅景象又出現在陽坼面前:
門裏萬丈青天,深處一座小小的道觀懸在那裏,只有一條石道連接着大門與道觀,顯得搖搖欲墜!
“這是我從前走得那條石階?”
陽坼看那青石道路熟悉,情不自禁的問道!
“師父說,這叫石道!”
徐清帶頭進了大門,踏上石道,介紹着。35xs
陽坼一愣,旋即明白了過來,他跟着徐清踏上那條凌空的石道,問到:“石道?石道者,世道也!先生的意思是:只有歷經世事,才能成就淨心嗎?”
“師兄慧根……”
踏過石道,陽坼便來到了那青天之上的道觀前,這時他才笑着對徐清說:
“是了,這就是我見到那個!師弟見到的,一直是這道宮景象嗎?”
“不多時……只有師父要出遠門時,道宮纔會顯現!隨師父一同離開!”
徐清一邊推開淨心真觀的門,一邊給陽坼介紹着。然後朝道宮大門一指:
“師兄你看!”
聞言,陽坼站在石道上回頭,只見道宮門旁,一棵參天的巨樹紮根虛空,從雲天汲所需。
“這就是我栓馬的樹?”
陽坼心中比對着距離與方向,瞪大眼睛,驚奇的說:“怪不得家裏滿山都找不到我!原來我當時還在宮裏!可是……”
陽坼沉吟一陣,才繼續問:
“上次聽師弟說,門裏只有你一人服侍,這偌大的道宮,日常裏就你一個人嗎?如何收拾得過來?要不要我找家裏要些僕役,師弟也好空閒修行?”
“師兄說笑了!”
此時二人走到道觀門前,徐清回過頭對着陽坼哭笑:
“那這道宮隨先生離去,豈不是要截取這一方山景沒了?”
“山景借用而已,到了下一片地方,道宮自然會借當地的風景!”
“原來如此!師兄愚鈍,師弟勿怪!”
“師兄多慮了,快快去見師父吧!”
“走也!”
對話談完,陽坼一掀衣襬,跳過門檻。淨心道觀的門,也隨之閉合!徐清,被關在了外面……
觀裏,一切如同往常,四季的桃花,嫋嫋的焚香!一切又不同於往常!天邊七八個虛影,衣袂飄飄,有人仗劍、有人握扇、有人拂塵!
“這是你們兩的師兄,有些年頭了……”
三清殿裏,先生徐生一如往常的拈指焚經,白鬚飄然,仙風道骨!但是不同於往常的是三清殿如今巍峨高聳,大氣磅礴!
“拜見先生!”
“西田可有收穫……”
“太陰魚一條……九色麋鹿一隻!”
陽坼跪在殿前的鋪團上,一邊回話,喚出太陰魚,讓它繞體,供先生查閱!一邊又屈指成抓,凝出一灘陽源,衍化出一隻麋鹿!
“有獲不虛行,有得不虛歸。網世事既已過,不必再貪憐……”
“是!”先生訓誡,陽坼的手立刻垂下,陽源沒了外力固持立刻散如虛空,太陰魚也一頭鑽入陽坼體內,不再復出!
“吾將行,汝有求所否?”
“願順利!”
“再有?”
“大比將近,道門選徒在即,弟子參加與否?”
“你在擔心什麼?”
“若是僥倖選上,如何是好?”
“我派修心,心未變,便是門徒,無關乎仙術道法……”
“弟子明白!現有白澤一隻,能通曉天地,先生帶走,多便利!”
“那是你的福澤,與老道無關……”
“如此……先生可有仙術道法?不同於它門,教我?”
“哎……你太貪心……”徐生人未動,依舊誦經,但是卻以心與陽坼對話:
“如今太陰太陽匯聚,你多的是仙術道法用不盡,何必求一門?”
“先生誤會,弟子爲的,是淨心一派的象徵!”
如今,太陰太陽在陽坼身上匯聚,消弭一切,就連修心一生的徐生,也看不透了!
“既然如此……我且教你一門!世間有眼有珠者,當皆知你是我門人!你且看好!”
言畢,徐生又以心頌經,以身演形,將一門淨心派獨有的功夫,授給陽坼!道宮裏風起雲涌!斗轉星移!雲從虎,風從龍,天地變幻,便在這一片風雲開始!
……
“七叔,你們怎麼來了?”
陽支封地密室之內,濟濟一堂!
陽震、陰致、陰敏之兄弟三人俱左列,對面坐着剛到不久的,以陽拓禮爲首的一行人。此時,兜帽脫下,俱是白髮老者!而陽支長子陽折,此時只有末席陪坐的資格!
“一言難盡啊!一言難盡!”陰陽拓禮主話,滿飲一杯,洗刷一身風餐露宿的疲憊:“宗主他變了!他真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