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這不是沒了嗎……”
“陽坼!還不給叔祖跪下!”陰致勃然大怒!全然忘記了今日晨間他也並未對陰陽拓禮擺什麼好臉色!
誰知陰陽拓禮一愣,“這……”在喉嚨裏含糊不清,隨即又哈哈大笑起來!笑着擺擺手,阻止了陰致繼續爲難陽坼。
“沒事,沒事……少年人本就心高氣傲,受不得半點委屈。再者,我陰陽能夠有這般血性男兒,你應該高興纔對!”
“可這也太無禮了!”
“你不也是嗎?”陰陽拓禮笑眯眯的看着陰致,意味深長,“誰還不是這麼過來的?”
“哪有您這麼教後生了……”
陰致老臉一紅,頓時想起了今早自己對族叔也是不敬,可是卻死鴨子嘴硬,挑起陰陽拓禮教導孩子方式不對的問題。
誰知陰陽拓禮並不搭理他,他擺擺手,拜託陰致,然後四處尋找一番,從破爛堆裏尋到一個乾淨地落座。雙手撐着大腿,舒了一口氣。然後纔開口說道:
“你……是陽坼?”
“不錯!我……晚輩……正是陽坼……”
陽坼本來還打算強硬到底,但是眼前這叔祖的態度讓他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而且這叔祖爲人很謙和,確實讓他反感不起來!
“嗯……陽坼……”陰陽拓禮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我聽說過你!萬年不遇的妖孽嘛!”
“什麼妖孽,是天才!”
陽坼不服氣,甕聲甕氣的回答,表示不服。
“哈哈哈哈!你就是妖孽,你大哥陽折纔是天才!這諸多世家,各大宗門裏天才不計其數,但是這妖孽嘛……目前九州明面上就只有你一個!”
陽坼一愣,不禁反問:“各大宗門?”
“沒錯啊……三教九流(不含貶義),天才多如地上的走狗!這三教嘛,就是……”
突然,陰陽拓禮的話頭停住了,他看到陽坼那渴求見識的目光,反而頓住了!
“這個不急,我們先解決一下當前的問題!”
“當前?”陽坼一愣,然後恍然大悟,對着陰池就大喊一聲:“夠了夠了!”
聲音傳進陰池,頓時有四道身影如同噴泉一般被噴上天際,然後砸落在地上!
陽坼掃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陰陽俊四個人,他們肯定被折騰地夠嗆,現在應該也沒有氣力了,暫時就不管他們了!於是扭頭看着叔祖陰陽拓禮,督促着:
“好了,您繼續吧!”
可是,誰知陰陽拓禮詫異的看了一眼陰池又看了一眼那四個晚輩之後,卻笑着搖頭說到:
“非也非也!老道我說的問題不是這個問題,他們自作自受,活該!”
陽坼愣住了,不是這個,哪是什麼?
瞧見陽坼那一頭霧水的模樣,陰陽拓禮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裝的。網於是,循循善誘着:
“少年郎,你看現在大日將落,老道給你普及了這九州神異卻無處落腳,是不是實在說不過去?”
“您說的對!”陽坼一擊掌,總算是明白過來了,“本來將他們四人趕入陰池,我與他們的恩怨就結束了!但是卻無故牽連到叔祖,是陽坼不對,陽坼給叔祖賠禮!”
一邊說,陽坼一邊做。可是話卻沒停:
“屋舍已毀,陽坼追悔莫及,不如請叔祖先在陽支封地裏歇腳,若是叔祖當真喜歡這窮鄉僻壤,等屋舍修繕完畢,再來不遲!”
陽坼話音剛落,禮才賠完,就被陰陽拓禮捉住了手臂,一把拉了起來,指着陽坼的鼻子說到:
“少年郎,這可是你說的!屋舍修好,老道等人就能搬進來!”
“是……叔祖所言極是……晚輩就是這個意思……”
一被拉住,陽坼心中頓時有一種預感,談不上不好,但是肯定會發生什麼事情!彷彿冥冥中自有天意!
“那好,讓老道在此地安頓好,再與你分說!”
聽到這裏,陽坼就感覺自己被騙了,難道這叔祖陰陽拓禮,從一開始就在算計自己?想到這裏,陽坼的語氣頓時就不好了!
“叔祖莫要誆我,這屋舍已毀,沒個半天是修不好的,您這根本就是在耍……”
話,卡在一半出不來,陽坼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叔祖陰陽拓禮朝着那片廢墟伸出手,攤開手掌,朝着那堆廢墟做出一個抓的緩慢動作!
驚奇的一幕,就此發生了,那堆屋舍的廢墟,居然就此懸空,如何倒下的就如何還原!陽坼眨了兩下眼,儼然的屋舍又恢復如初了!
衆多屋舍齊齊一陣!牆上的裂縫散發某種光澤,宛若紋絡,籠罩屋舍!使得本該搖搖欲墜的房屋,瞬間就變得堅固!
做完一切,陰陽拓禮微微點頭,滿意的笑了,朝着陽坼笑顏:
“怎麼,只准你一掌推到,不准我一手復原嗎?”
“叔祖說笑!陽坼汗顏……既然屋舍已經準備妥當,叔祖即可率衆住下!”
陽坼是真的汗顏,陰陽拓禮待人接物確實有一套,一番交談之後,陽坼也使不上脾氣,住不住的他都無妨。網陰池那麼大,他也佔不了多大地方!唯一考慮的不過是老薑、來喜兒還有麋鹿會不會受委屈罷了!至於白澤,陽坼只期盼那幾個挑事的遠宗子弟不要受委屈……
“叔祖現在能講了嗎?”
陽坼急不可耐,被捉住的手反轉過來捉住陰陽拓禮。
“講講講!”陰陽拓禮也十分高興,有點老懷大慰,很久沒有人敢這麼跟他提要求,族中那些子弟也很少有人願意聽他講這些東西了……
“所謂三教九流,原指的是:道宗、儒宗、西方教。九流指的是兵、醫、縱橫在內的九個流派,後來世事變遷,九州地形大變,西方教被隔絕在西方,而儒宗蛻變爲儒門,道宗嘛……曰陰陽,曰五行!道教一分爲三,化作道門、陰陽宗、五行宗三門,分裂之後,陰陽與五行故步自封,只有族中一脈傳承,化爲高高在上的隱世二宗。而道門大開山門,廣收門徒,一躍成爲九州第一宗門……”
“九州第一?”陽坼怦然心動,但又不解:
“道宗由陰陽與五行組成,既然分裂,爲何實力還會如此強勁?”
“非也,非也!”陰陽拓禮搖頭:
“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法自然,術法天地,即便少了陰陽與五行,它還有無窮無盡的進取與可能……”
“那陰陽與五行,只是兩個方面,爲何能夠高高在上?”
“世間萬物,不在陰陽之內者,無;不再五行之中者,亦無!陰陽與五行不僅僅是道宗的兩個方面!也是世間的兩種量化!”
“原來如此!”
陽坼恍然大悟!這世間還有這麼多新奇見聞,這不免激起了陽坼的無限求知慾!
“那……”
“不急!”陰陽拓禮笑了,手腕一翻,又把陽坼的小臂捉住,“我且有事問你,你剛剛扇毀屋舍的,乃至於拍飛涼棚的,是哪門子武功?可否再施展一次?”
這就是明眼人?
陽坼詫然,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嗎?事到臨頭,陽坼無隱瞞之一,也就大大方方地了。
“可是可,只是這屋舍,孫兒下不了手了……”
“這屋子再壞了,我那符也粘不起來了!再有,誰說要你拍屋子了?”
陽坼,儼然成了陰陽拓禮的掌中寶,他手一招:“阿俊,你過來!”
聞言,那邊還躺在地上的陰陽俊唰的一下就坐了起來,直愣愣的跑到陰陽拓禮面前,惡狠狠的盯了陽坼一眼!
“七叔祖,有何吩咐?”
陰陽拓禮一邊把手搭在陰陽俊的肩膀的,一邊吩咐:“你來跟他比一場,給你個報仇的機會,要不要?”
“要!”被七叔祖摸了一下,陰陽俊頓時生龍活虎起來,盯着陽坼惡狠狠地齜牙咧嘴!
陰陽俊準備妥當,陰陽拓禮又看向陽坼,“循循善誘”着:
“怎麼樣?你比不比,輸了就回答我一個問題?”
陽坼略一思索,就將手臂抽從陰陽拓禮的手中抽了出來,先是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禮,然後又用手指着陰陽俊的鼻子,迴應七叔祖陰陽拓禮的問話:
“嗯……七叔祖有如此雅興,陽坼定當從命!不過若是我贏了……他須向我的僕役賠禮道歉!不知可不可行?”
“此事有何不可?”陰陽拓禮笑了,他是真沒想到陽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正是陽坼如此,他愈發覺得陽坼可造。
“陽禍……殺人不眨眼?”陰陽拓禮想起不久前從蜀中傳出來的流言,不禁很是感慨!“人言可畏啊!”
“那你同意嗎?”七叔祖同意,陽坼又扭頭看向陰陽俊,徵求他的意見。
“什麼你啊我的!小爺我叫陰陽俊,記住這個名字!還有,我同意如何不同意又該如何?”
“不同意,就打到你同意!”
“你有那本事嗎?”
“試試?”陽坼目若寒星,散發幽光,虛起眼盯着陰陽俊!
“試試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