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出廚房,手上的橡膠手套還沒來得及摘,又喊道:“你又怎麼了?是有蟲子還是在偷看恐怖片啊?”
“是蟲子,剛纔從窗戶飛進來一個大蛾子,撲棱撲棱的,可嚇人了,不過我已經把它趕出去了!”
“唉,大驚小怪,那麼大的人了,還會被蛾子嚇得大叫,你可真沒出息!”周洛風又忍不住吐槽她。
“好啦,哥,你忙你的吧,我要開始專心背書了!”
“行,你趕快背,明天早上你走之前我可要檢查你的背誦情況。要是表現不好,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好了,我知道了,我的時間寶貴,不能浪費了!”
周洛風這纔回到廚房繼續收拾。
周秋蘭的房間內,她和花菁菁都鬆了一口氣,幸好周洛風沒有發現。
“菁菁姐姐,你剛纔叫什麼呢?也太大聲了點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誰把你給怎麼了呢!”
“我也未曾料到,實在是你這臉上不知是什麼的東西,看着着實可怖!”花菁菁指着周秋蘭的臉說道。
“你說我臉上這個?這是面膜!我做的綠泥面膜,所以是綠色的,還有白色、黑色和其他顏色的呢!”
“面膜?那是何物?”
“面膜就是可以給你的臉補充水分,讓你的臉蛋能夠水水潤潤的,看起來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哦~原來是這樣,就跟我們那時的胭脂水粉差不多是嗎?”
“我也不太清楚哎,我歷史很不好,跟語文一樣爛。不過姐姐你有化妝嗎?”周秋蘭仔細看着花菁菁。
“我?我從不用那些胭脂水粉的,我又不是要成爲一個美人,我是要成爲巾幗英雄的花木蘭的後人啊!”
“什麼?姐姐你是花木蘭的後人,就是我正在學的這篇《木蘭辭》中講的花木蘭嗎?”
周秋蘭十分驚訝,臉上的面膜都快掉了,看着更加恐怖了。
“那個你能先把這面膜給弄掉嗎?我看着實在不舒服。”花菁菁已經用向後仰的身體表達了她的訴求。
“那你等我一下啊!”
周秋蘭洗掉了面膜,然後把臉湊到花菁菁的面前,“你看看,我的皮膚是不是比剛纔好了很多?”
“額可能吧,我也看不出來。”
“你再仔細看看,是不是水潤了許多?”周秋蘭又湊近了一點。
“好像是有點吧。”
“這就對了嘛!我這可是花了好多錢買的名牌面膜呢,怎麼會沒有效果呢!”周秋蘭得意地叉着腰。
“咱們是不是應該背書了?”花菁菁提醒道。
“哦,對了,正事兒給忘了!不過姐姐你剛纔不是說你是花木蘭後人嗎?
跟這個《木蘭辭》有沒有關係啊?”周秋蘭好奇的眼睛閃着光。
“看來你對我的故事甚是感興趣啊!”
“對啊!我喜歡有意思的故事,可是我們語文老師講課無聊死了,聽都聽不下去,我哪還有心思背書啊!”
“子曰: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或許你們的老師沒有那麼好的講故事的才能,但是他可能在別的方面有所長吧。
你如果因爲他有不擅長的方面,就放棄這方面的知識,是不是以後也會成爲他那樣的人呢?”
“菁菁姐姐你別說了,太可怕了!我可不要成爲我們班主任那樣的人,太無趣了!”周秋蘭嚇得打了一個激靈。
“那好,咱們來背這篇文章吧!”
“嗯。”
“據我多年在私塾外面蹭課的經驗來看,要背誦記憶一篇文章,首先要理解它的意思。
但是私塾先生一般不太講解文章的意思,只讓學生們搖頭晃腦地死記硬背,過程甚至枯燥無味。
而我就不一樣了,我能將文章中的故事在腦中復現出來,甚至還能用肢體表演出來,整個過程就趣味盎然了!”
“這麼棒的嗎?這就像是排演一個小短劇,我也想演!”周秋蘭興奮地看着花菁菁。
說着兩個人就開始邊看課文,邊在小本本上做着筆記。過了一會兒,兩個人手中各拿了一張紙,上面是自己分配到的角色和臺詞。
正好這時候周洛風說要出去倒垃圾,順便出去遛狗,給她們提供了良好的機會。
就這樣,花木蘭小劇場開演啦!
沒有華麗精美的戲服,沒有做工細緻的道具,也沒有符合劇情的場景,有的只是一個宋朝的少女和一個21世紀的少女之間的默契配合。
“唧唧,唧唧,唧唧唉!”周秋蘭做織布的樣子,然後嘆了口氣停下來。
“你問我在想什麼,我在回憶什麼?我什麼也沒有想,什麼也沒有回憶,我只是昨天看見了可汗徵兵的軍帖。
那軍帖可真多啊,堆起來像小山一樣,每一卷上面都寫着爹爹的名字。
可是,我有姐姐,有弟弟,就是沒有哥哥,難道要讓年邁的父親上戰場嗎?
只能我女扮男裝替父從軍了!”
說着就紮起了自己的頭髮,戴上了一頂帽子,翻身跨上了椅子,手上還拿着一個羽毛球拍。
然後向着花菁菁說道:“爹爹、孃親,今日我就要離家奔赴軍營,從此征戰於沙場之上。
還請爹孃放心,女兒就此辭別。”拖着椅子就開始“駕駕駕”地跑了。
“孩子,你慢點,祝你一路順風!”花菁菁像是隔了很遠的距離一樣喊着,但聲音不大,怕被周洛風或別人聽見。
“爹,娘,我在黃河邊睡覺呢!水聲太大了,我聽不見你們說什麼!”周秋蘭回道。
“孩子,我說你慢點趕路,小心行事!”花菁菁又喊。
“爹,娘,我到黑山頭了!燕山外邦人騎的馬叫聲很大,我聽不見你們說什麼!”周秋蘭又回。
接着她就像在戰場上一樣,揮舞着手裏的羽毛球拍,表情也很用力的樣子,就像在跟敵人廝殺。
終於,廝殺完畢了,周秋蘭站了起來,向着坐着的花菁菁跪了下來,雙手抱拳放於胸前。
“拜見陛下,臣乃花木蘭。”
“哦?你就是征戰沙場十餘年、給朕立下無數戰功的花木蘭?”
“正是在下。”
“好,來人吶,賞!”花菁菁大手一揮,意思是讓人去拿賞賜之物。
“陛下且慢,我不要什麼賞賜,我只希望您能賜我一匹千里馬,讓我快快回到家鄉。”
“好,得此忠孝兩全的人才,實乃大宋之福,朕準了!”
於是周秋蘭又跨上了椅子,然後“飛跑”了一陣後又停在了花菁菁面前。
此時的花菁菁已經站了起來,佝僂着身體,顫顫巍巍地舉起手。
周秋蘭一把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說:“爹,娘!女兒回來了!”
然後兩人就抱在一起假裝痛哭流涕。
“哭”完之後,花菁菁就拉着周秋蘭說:“木蘭啊,你阿姐聽說你要回來,在家特意打扮呢!
你阿弟磨刀說要給你殺豬宰羊呢!
大家都很想你,你回來大家都高興!”
“是嗎?我也很想你們。不過,我這男裝穿得太久了,我先去換回我的衣服。”
說着就把帽子摘下來,頭髮也散開,轉了個圈,表示換裝完成。
花菁菁直起了身子,此時她是花木蘭一起征戰多年的戰友。
“竟會如此!你我同行十二載,我竟不知你是女兒身,還生得如此貌美!真是不敢相信!”
“哈哈,沒想到吧!雄兔的腳喜歡撲棱,雌兔的眼睛喜歡眯着,當兩隻一起在地上跑的時候,你還能分出哪隻是雄,哪隻是雌嗎?”
“完成!”兩個女孩高興地歡呼起來,原來把枯燥的課文演出來是這麼有趣啊!
“好!”一聲叫好隨着一陣掌聲在門口響起了,兩人同時看過去,嚇得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