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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裝典精緻的高檔西餐廳內，蘇檸已經就着四瓶不同品牌和年份的紅酒，喫下了十二份牛排和八份意麪。
期間還混雜着署格和水果沙拉之類的小餐。
按照蘇檸自己的話來說：“反正神祗也不用在意喫飽與喫不飽之間的結果，幹嘛不仔細享受品嚐美味的過程”
當然，最後一句話纔是重點：“反正喫得再多也不用擔心身材走樣。”
終於，蘇檸喫完第十三份牛排後，滿意地放下手中的刀叉，招呼服務員撤走餐具，然後捏着餐巾的一角，很是淑女地仔細擦拭着嘴脣的邊緣。
整個過程中，坐在蘇檸對面的葉知禮都埋頭看着手機上的時間。
但讓葉知禮鬱悶的是，這所謂的一分鐘實在是漫長，左等右等，也沒見手機時間從0點0分變爲0點1分。
“喂，你幹嘛呢”
葉知禮搖了搖頭：“沒什麼”
隨後，又補充了一句：“這一個紀元就沒個準確的算法麼”
蘇檸笑道：“當然有，你看看這衆神幻境內的天色，一天一夜過去，就是一個紀元。”
葉知禮擡眼看了看西餐廳外，日光明媚，完全沒有天黑的意思。
看着葉知禮呆愣愣的眼神，蘇檸一下子笑了出來。
“你該真不會以爲這通訊工具上的一分鐘就跟地球上的一分鐘一樣吧這裏是衆神幻境，又不屬於地球上的時區。”
葉知禮收回目光，語氣無奈：“那這一個紀元，到底有多長啊”
蘇檸端起高腳杯，將裏面的紅酒輕輕地晃悠着。
“這麼跟你說吧，自從我來到這裏，在我所管轄的世界中已經過了十幾萬年了，而衆神幻境中我只經歷過一次紀元更替。”
葉知禮臉上的表情都快絕望了。
蘇檸對此卻不以爲意，說：“不用太過在意這些東西，以後你就會慢慢適應的。你不喝點什麼嗎”
“不喝”
“這裏什麼樣的飲料都有，可以嚐嚐。”
“什麼都有”
蘇檸點了點頭。
葉知禮大手一揮，說：“那給我來杯82年的雪碧吧，加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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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葉知禮沒想到的是，服務員還真就給他端上來一杯加了冰塊的雪碧。
這下葉知禮又愣了。
蘇檸用手輕捂着嘴巴，努力地不讓自己笑出聲，隨後說：“早在1961年，可口可樂公司就推出了雪碧作爲第三款主打飲料，所以理論上，82年的雪碧是存在的。”
葉知禮看着玻璃杯中冰塊間升騰起的細小氣泡，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端起杯口，稍微抿了一下。
蘇檸向前探出半個身位，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看着葉知禮，語氣期待地問：“怎麼樣什麼味道”
葉知禮砸了兩下嘴巴，仔細回味了一會兒，說：“嘖不怎麼樣，有點檸檬味，但總體跟添加了碳氫的白開水似的，跟現代的雪碧差遠了”
蘇檸重新做回原位，笑道：“我很早就想嘗試了，只不過一直沒時間，今天你可算替我解惑了。”
說着，蘇檸端起酒杯，輕輕品嚐了一口紅酒，問道：“你是怎麼跟布勒斯那種傢伙聯繫上的”
“是他主動聯繫的我。”
“那祂都跟你說了什麼”
葉知禮將此前與狐面布勒斯的談話內容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
聽完後，蘇檸滿臉地慶幸，說：“幸虧我留了個心眼，讓卡洛德及時阻止了你，不然你被布勒斯賣了都不知道”
葉知禮皺着腦門，問：“布勒斯的名聲很不好麼”
蘇檸瞪大了眼睛，語氣嚴肅：“何止是不好，簡直是臭名昭著狐面布勒斯、獠牙吉坦、骷髏人波列夫，這三個傢伙是他們工會的領袖，整個衆神幻境中絕大部分神祗都不願意跟祂們有所瓜葛。”
蘇檸斜了葉知禮一眼，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除了創世神之外，知道衆神幻境內衆多普通神祗是怎麼來的麼”
葉知禮點了點頭，說：“你跟我說過，是吸收了信仰之力後，才誕生了諸神。”
蘇檸輕輕搖頭：“這只是特殊的個例，普通的神祗分爲兩類，一類是生前擁有諸多信徒，死後由於信仰之力的維持，得以僥倖升入衆神幻境，就比如我這樣的。但這樣的機會十分渺茫，我只是運氣好罷了。絕大部分像我這樣的就算死後也只是重新歸於本土世界中。”
“另一類則是萬千世界原生的土著神祗在隕落後，升入衆神幻境。”
葉知禮神色一凜：“你的意思是，神祗在隕落後會出現在衆神幻境中，而不是直接消亡”
蘇檸知道葉知禮想岔了，解釋道：“隕落並不代表消亡。隕落只是信仰體系的崩潰而已，比如信徒全部死亡，亦或者信仰體系遭受打擊，導致信徒拋棄信仰，從而被世界所排斥，不得不升入衆神幻境。但其本身的殘餘的神力還在，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消亡。”
“相比起受到衆神幻境規則約束的神祗，那些原生的土著神祗要更加無知且貪婪，布勒斯等三神本身就189號宇宙裏一個名爲斯科特世界中的原生土著神祗。”
葉知禮疑惑道：“這跟祂們的壞名聲有什麼關係”
蘇檸道：“我說了，原生的土著神祗要更加無知、更加貪婪。布勒斯等三神作爲祂們那個世界中的三大至高神，卻妄圖竊取祂們創世神的權柄”
“竊取創世神權柄”
葉知禮震驚了。
蘇檸點點頭，說：“結果，布勒斯祂們失敗了，直接導致了斯科特世界的意志覺醒。不僅所有神祗被世界意志排斥出去，就連那位創世神冕下也失去了對世界的掌控權限。”
“隨後，布勒斯等三神不得已升入衆神幻境中。在無數的紀元裏，祂們前後誆騙了兩位創世神冕下，進入其世界，再度故技重施。”
“不過結果顯而易見，祂們又失敗了兩次。令那兩位冕下也失去了屬於祂們的世界。”
“此後，布勒斯三神的臭名就在整個衆神幻境中流傳開來，絕大部分神祗都不願意再跟祂們有任何接觸。而有部分想法瘋狂的神祗選擇了加入祂們，這才組成了如今以布勒斯三神爲首的神祗工會。”
葉知禮聽得冷汗連連，慶幸道：“幸虧你讓另一位神祗及時阻止我，不然我可就上了布勒斯的當了”
蘇檸的雙眼眯成一條縫，笑吟吟地說：“那你打算怎麼感謝我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高，你讓我進你的世界，隨便給個至高神噹噹就行。”
葉知禮直接翻了個白眼：“你都在另一個世界混成主神了，還能隨意離開”
蘇檸說：“怎麼不能就像從一家公司跳槽到另一家公司，道理是一樣的。只要我的上司能找到適合替代我的神祗，我隨時都可以換一個老闆”
葉知禮：“......”
兩人之間保持了一陣相當長的沉默。
良久，蘇檸緩緩開口：“說真的，你的世界基礎已經架構完成了，但我看你遲遲沒有引進衆神進入世界的行動，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葉知禮攤開一隻手掌，又合攏成拳頭，說：“雖然布勒斯的話不可全信，但不得不說，他的一些想法還是讓我心動。”
“我不願意像其他創世神一樣混喫等死，想看看能不能一步一步把我的世界打造成完美的五級世界。”
蘇檸瞪大了眼睛，但隨後笑道：“野心倒是不小，不過你清楚這其中的過程有多艱難麼”
葉知禮聳了聳肩，接着把眼前的雪碧一飲而盡。
“不試試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