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鐵血大唐行 >第104章 今夜無眠
    說實在的,張威的話真把溫庭筠氣糊塗了。

    他抱着心口,掙扎着回到自己的房間,立即關上房門,細細的思考着張威的話。

    多少年了,自己眼看着魚幼薇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一步步成長爲容貌出衆、才華橫溢的才女。只要一有時間,小姑娘就跑過來向自己求教詩詞,眼神中滿是崇拜和敬仰。

    要說溫庭筠不心動絕對是假的,要說他的心裏從來沒有動過邪念也是假的。

    假的,都是假的,其實他的心中早就爲魚幼薇留下了位置,而且這個位置就在自己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只要一想起來就會露出溫暖和微笑。

    可一旦被刺傷將會是徹骨的痛,痛徹心扉,生死相依。

    “哎,我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躺在牀上的溫庭筠默默地問自己道,“我到底是爲了她還是害了她”

    月光如水,把清輝灑在溫庭筠草堂的屋子裏,冷冷的,輕輕地,猶如水一般緩緩拂過。

    已經是後半夜了,溫庭筠卻怎麼也睡不着了,他起身披上衣服來到院子裏,不知不覺來到亭子間。

    這裏有三張石凳,其中正對大門的那一張石凳是自己經常坐的位置,對面便是魚幼薇常坐的石凳,另一張石凳則是給客人們留下的。

    溫庭筠來到魚幼薇常坐石凳前,用袖子拂去石凳上的灰塵,然後輕輕地撫摸着石凳,冰冰的,涼涼的,似少女的臉龐,“幼薇啊,爲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如果真的做錯了,你就罵我一聲,也好讓爲師心裏能舒坦點。”

    然後溫庭筠在魚幼薇常坐的石凳上坐下來,他能夠感受到這張石凳上那一絲溫暖。

    這些天來,溫庭筠能夠感受到魚幼薇對自己的冷淡,以及當他談到要給魚幼薇找一戶好人家時,她那副喫驚的表情。

    魚幼薇對他說過,她願意一生都跟着老師,當僕人當丫鬟都行,說這話的時候魚幼薇哭了,哭的真的好傷心。

    溫庭筠不是傻瓜,不是無情,更不是不通人性。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一箇中老年男人,要官職沒官職,要地位沒地位,要錢財沒錢財,要生活質量也沒生過質量。怎麼能夠讓如此優秀的女子跟着自己受苦呢

    “我這都是爲了你好啊老師這一世不能娶你,下輩子老師一定堂堂正正做一回人,娶你爲妻。”不知不覺溫庭筠竟然說出聲來了。

    他的鼻子癢癢的,眼睛酸酸的,一摸,兩行清淚順着黑紅的臉龐留下。

    自從他要給魚幼薇找人家之後,魚幼薇見到他總是冷淡的,逆來順受的,他說什麼魚幼薇都接受,一夜之間這孩子似乎變了,變得認不得了,變得沉默了,再也不像此前那樣在自己跟前有說有笑了。

    溫庭筠知道魚幼薇對自己失望了,甚至是灰心了,不管他說誰魚幼薇都沉默不語。

    已經是後半夜了,溫庭筠默然坐在院子裏不忍離去。

    這一夜同樣沒有睡的還有張威。

    從溫庭筠的“杜陵草堂”回到驛館時天已經黑下來了,張直方和石雄還在等他。

    “哎呀呀,張威兄弟,爲兄我可是一直等着你呢”見到張威後,張直方高興地說道。石雄也滿臉堆笑地望着他。

    “什麼事啊”張威沒精打采地回道。

    “兄弟你看來不高興啊”見張威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張直方調侃地說道。

    “哎”張威嘆息一聲坐在榻上,隨後擡起頭望着張直方和石雄,“張威沒事,不知將軍等我何事”

    “哈哈哈,哈哈哈,兄弟啊這一次爲兄把你在長安的所有問題都解決了。走走走,趕緊隨我來,再晚點裏坊的門就要關了。”說罷張直方和石雄拉起張威就往驛站外走。

    見張直方如此興奮,張威只好跟着他走出驛站,出了驛站車架已經準備好了。坐上車,張直方一行來到距離南門不遠的一處宅子旁。

    “到了”張直方跳下車,對張威道:“隨爲兄進去看看。”

    院子不大,幾個下人正在忙碌着。

    “張公子來了,你們把酒菜都準備好了吧”張直方對幾個下人說道。

    “回將軍的話,已經準備好了,這就上嗎”下人問道。

    “送到大廳裏。”張直方對下人吩咐道。

    幾個人在大廳坐定後,張威問張直方道:“張將軍,不知這是何人的府邸”

    張直方笑而不答,“只管喫飯,我們邊喫邊聊。”

    說實在的,這個時候的張威真是有些餓了。

    在溫庭筠的草堂氣得不行了,根本就沒顧上喫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他也覺着有些餓了。

    酒是長安的名酒石凍春,菜也是精心準備的,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酒菜上齊之後,張直方對下人道,“給大家滿上酒。”

    “諾”

    下人倒上酒,張直方對張威道:“張威兄弟,半年多來,你爲幽州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爲兄和幽州的百姓都記在心裏。爲兄的本意確實不想讓你離開幽州,但我也知道你乃是山中的猛虎,水裏的蛟龍,不是我們幽州一個小地方能留住的人才。經過和節度使大人商議,決定給你在長安買一院宅子,也算是你對我幽州貢獻的回報。獻捷之後,你就留在長安就不要再跟我們回幽州了。”

    啊

    張威愣住了。

    不回幽州,我待在長安做什麼呢

    “我本是幽州的果毅都尉,如果不回幽州,待在長安做什麼呢”張威不禁問道。

    沒有工作就沒有工

    資,沒有工資我憑什麼在長安生活呢難道你不知道“長安米貴久居不易”的故事

    就算是你在長安有房子,但房子也不能用來喫喝啊

    張威知道當今社會有喫空餉這麼一說,他還不清楚大唐時代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如果沒有這回事的話,他難道還要在長安流浪嗎

    “哈哈哈,哈哈哈,張威兄弟真會開玩笑,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嗎你不僅是左驍衛將軍的親兵,還是當今宰相府的幕僚,更是惲王殿下的座上賓,如此顯赫的身份,還愁沒有事做”張直方爽朗地笑道。

    張威知道張直方說的不假,但是自己已經離開了左驍衛,親兵的位置早就不知道被誰佔了。

    至於令狐府上的幕僚,這職位本來就是一個虛的,人在還能起點作用,一旦人離開了,還給誰當幕僚呢

    至於惲王殿下的座上賓,這話就更不用說。座上賓是什麼意思,還不是坐在人家屋檐下白喫白喝嗎

    不管是親兵、幕僚、座上賓,沒一個是真實的職務,沒一個能夠給他發錢。

    只有果毅都尉這個角色纔是實實在在的職務,能夠發軍餉的職務,現在自己還要離開這個實實在在的職務,獨自留在長安。

    今後的生活該咋辦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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