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蜀山懸劍傳 >第七百八十二章 妖姬妲己
    峯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山坡羊·潼關懷古》張養浩〔元代〕

    ……

    見目的達到,張皇后親自起身,素手皓腕,給白復斟茶。張皇后笑道:“大人,本宮還有一事相求。”

    白複道:“娘娘請講。”

    張皇后嘆了口氣,道:“本宮雖然貴爲後宮之主,陛下對奴家的寵幸無以復加,貌似要風有風要雨得雨,但這一切都只是人前風光而已。

    但說到底,賤妾不過是個因美色而得寵的女人罷了。一旦色衰愛弛、陛下移情別戀,本宮所擁有的一切就會像沙丘城堡一樣,轉瞬被潮水沖毀。

    所以,我們做妃嬪的,最終還是要仰仗自己的皇兒。本宮僅有兩個皇兒,佋兒和侗兒。本宮最大的期盼就是這兩個孩兒能成大器,能爲其父皇分憂。

    沒想到佋兒早薨,僅剩侗兒陪在本宮身旁,孤立無助。一想到此,本宮心如刀割。侗兒年幼,若無貴人照看,保不齊又會出什麼意外。

    做母親的,孩子纔是母親的心頭肉。

    將軍您公忠體國、戰功赫赫,乃我大唐國之柱石。侗兒若能得到您的照拂,前程一定不可限量,還望將軍日後多多關照!”

    這幾句話看似客氣,實則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白復能改換門庭,全力支持定王李侗入主東宮。

    白復沉吟片刻,回道:“娘娘不必客氣。

    定王乃是陛下的血脈,在下定會盡心竭力照管,不會讓興王的悲劇再次重演。

    不過,立儲一事,乃是陛下的家事,在下作爲臣子,不便干預。”

    按說,白復應對已經很得體了,不應再有更多的要求,但是張皇后卻不這麼想。她自有盤算:

    “從目前的形勢看,盟友李輔國很可能已經暗中倒向白復。

    師父尹鳳藍被捕,自己身邊再無後援。倘若不抓住李俶和白復暗生嫌隙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李俶登基,自己和李侗不但風光不再,甚至還有性命之憂。”

    這次來,張皇后做了充足的準備,務必要趁熱打鐵,一戰把白復搞掂。

    ……

    張皇后美瞳注視白復良久,方纔開口,道:“將軍之所以答應的如此婉轉,說到底,還是因爲李俶是青鸞的胞兄吧?”

    白復淡淡一笑,並不否認。

    張皇后笑容如鮮花般慢慢綻放,道:“將軍,倘若侗兒是你的親生骨肉,你可願意躬身入局,捨身輔佐?”

    白復錯愕,不知張皇后何出此言。

    張皇后起身,輕移蓮步,來到白復身旁,一拉裙襬,慢慢跪坐在白復雙膝前。

    白復大驚,趕忙伸手相攙,道:“娘娘不可?”

    張皇后輕輕推開白復的攙扶,捧住白復雙手,把芙蓉般的臉龐貼在白復掌心,輕輕摩挲。

    張皇后擡起頭,深情款款地望着白復,朱脣輕吐:“如果奴家願意爲將軍誕下一子,將軍可願意輔佐咱們的孩兒登基?”

    白復知道張皇后來者不善,設想過種種應對舉措,卻沒想到張皇后竟提出如此匪夷所思之請求。

    張皇后貝齒輕咬丹脣,媚然一笑,道:“奴家的月事即將到來,今日是懷孕的最佳時機。倘若能在此得到將軍的寵幸,懷上將軍的骨血,以將軍和奴家的非凡之姿,所生出的孩子定非凡品。

    李俶不是一直跟將軍過不去嗎?既然如此,與其跟他在朝堂上做意氣之爭,不如順理成章奪下他的儲君之位,換成咱們的孩子。

    你我夫妻二人踔厲同心,定能輔佐咱們的孩兒榮登大寶,成爲九五之尊。

    如此一來,李唐的社稷,神不知鬼不覺換成白氏的江山,由將軍的血脈來執掌天下,如何?”

    白復恍然大悟。

    這張皇后不僅工於心計,思維更異於常人,能一眼把握到事情的本質。

    後宮之爭,不僅要爭君王的寵愛,更要爭子嗣的龍椅。

    母憑子貴。誰家的皇子能成爲未來的帝王,誰就能成爲真正的後宮之主,甚至是天下之主!

    從頭到尾,張皇后只在意自己的孩子登基,並不在乎這孩子的父親是誰。誰能輔佐她的孩兒成爲帝王,讓其成爲屹立不倒的後宮之主,她就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白復現在隱然是未來天下第一權臣,倘若將白復拉攏到自己身旁,得到大唐軍界的支持,東宮換儲一事,十拿九穩。

    想清楚了這一點,下決心就很容易。張皇后決定效仿趙姬和呂不韋的典故,以身飼虎,不惜一切代價得到白復的全力支持。

    說到底,跟武曌武則天一樣,張皇后沒有尋常百姓眼中的倫常道德、世俗觀念,只有赤裸裸、實實在在的利益。

    這條偷樑換柱之計,既毒辣,又可行;既瘋狂,又理性。關鍵在於你從何種角度來看。

    至高權力面前,每一個人都是瘋子。

    事發突然,這條偷樑換柱之計匪夷所思,白復有些恍惚。

    張皇后一直在仔細觀察白復的神情。

    機不可失。

    張皇后輕吐櫻脣,一股熱氣從口中送出,吹向白復小腹。白復只覺小腹如春風拂過楊柳枝,柳條春暖花開、隨風盪漾、蠢蠢欲動。

    張皇后感受到了白復的變化,滿意一笑。

    她低下頭,輕輕含住白復的手指,用舌尖在指尖上輕輕滑動、迴旋,挑逗着指尖上脆弱敏感的神經。

    一股熱流在小腹快速聚集,白復胸口起伏不定,喘息聲逐漸變粗。

    見火候已到,張皇后緩緩擡起頭來,仰望白復,嬌羞無限,翹首期盼。

    張皇后粉面豔若桃花,雙眸嬌豔的快要滴出水來,她貝齒輕咬榴脣,惹火般嬌喘一聲:“大唐最尊貴的女人就跪伏在你眼前,束手求饒,等待被將軍寵幸。

    將軍還等什麼呢,不想操她嗎?”

    這句市井髒話如此粗俗,絕難想象是從大唐皇后嘴裏說出。但此情此景,這句粗言穢語,卻如一顆火星濺入油鍋,轟的一下點燃整片慾海。

    白複眼中浮現出兩人在龍牀上翻雲覆雨、瘋狂交媾的香豔畫面。

    白復雙目赤紅,燥熱難耐,邪光大盛。彷彿有一座火山即將爆發,岩漿翻騰,等待噴涌而出的那一刻。

    千鈞一髮之際,白復腦海中迸出一絲靈明,青鸞公主銀鈴般的笑聲在白復耳畔迴盪:

    “復哥哥,我們永永遠遠在一起,好不好?”

    ……

    “好厲害的媚術!”

    說時遲那時快,白復猛然驚醒,一把將張皇后推開。白復身形一晃,來到窗邊,推開窗戶,讓清冷的空氣吹入屋內,降溫自己滾燙的臉頰。

    白復頭也不回,語氣冰冷肅殺,對張皇后道:“娘娘請自重。”

    張皇后跌坐在地毯上,捂着胸口,嬌喘連連。媚術已提升至巔峯狀態,突然被拒,如被勁氣反噬,無論身體還是心裏,好不難受。

    張皇后望着白復偉岸的背影,輕聲道:“奴家是真心愛慕將軍,剛纔刻骨銘心之言,還望將軍三思。”

    白復厲聲喝道:“大膽,一派胡言。倘若再有今日之事,白復殺無赦!”

    說罷,推門而去,將張皇后一人扔在屋內。

    張皇后吐納數息,心緒平靜下來,絲毫不覺沮喪。她望着白復匆匆離開的身影,得意一笑:“還嘴硬,連頭都不敢回,就落敗而逃。

    下次見面,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定讓你拜服在本宮的石榴裙下。”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