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蜀山懸劍傳 >第九十三回 再掀大案
    亭皋正望極。亂落江蓮歸未得。多病卻無氣力。況紈扇漸疏,羅衣初縈。流光過隙。嘆杏梁、雙燕如客。人何在,一簾淡月,彷彿照顏色。

    幽寂。亂蛩吟壁。動庾信、清愁似織。沈思年少浪跡。笛裏關山,柳下坊陌。墜紅無信息。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臥酒壚側。

    霓裳中序第一亭皋正望極姜夔宋

    玄宗從宿醉中醒來,貴妃正在梳妝,回眸一笑百媚生。

    昨夜盛大宮廷酒宴,歡樂祥和,盛況空前:

    玄宗親自打羯鼓,寧王吹奏玉笛,玉環手抱琵琶,馬仙期擊方響,李龜年吹篳篥,張野狐彈箜篌,賀懷智拍板。一首恢弘震撼的霓裳羽衣曲,隆重鳴奏:

    “舞時寒食春風天,玉鉤欄下香案前。案前舞者顏如玉,不著人家俗衣服。虹裳霞帔步搖冠,鈿瓔累累佩珊珊。娉婷似不任羅綺,顧聽樂懸行復止。磬簫箏笛遞相攙,擊擫彈吹聲邐迤。散序六奏未動衣,陽臺宿雲慵不飛。中序擘騞初入拍,秋竹竿裂春冰拆。飄然轉旋迴雪輕,嫣然縱送游龍驚。小垂手後柳無力,斜曳裾時雲欲生。煙蛾斂略不勝態,風袖低昂如有情。元點鬟招萼綠,王母揮袂別飛瓊。繁音急節十二遍,跳珠撼玉何鏗錚。翔鸞舞了卻收翅,唳鶴曲終長引聲。”

    李白崑崙殤入喉,放浪形骸,渾然忘我:“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貴妃聞之,如梨花千樹,春暖花開。

    張旭酩酊大醉,落筆疾書,如驟雨旋風,飛動圓轉,隨手萬千。“閬風遊雲千萬朵,驚龍蹴踏飛欲墮。更睹鄧林花落朝,狂風亂攪何飄飄。”

    吳道子酣飲數鬥,喝到痛快處,振衣而起,揮毫落紙如雲煙。殿畫龍,俄頃而就,有若神助。五條金龍,“麟甲飛動,吳帶當風,每欲大雨,即生煙霧。”

    裴旻舞劍助興,殿外武坪,走馬如飛,左旋右抽,擲劍入雲。高數十丈,凌空飛旋,若電光下射。一曲既罷,裴旻引手執鞘,凌空承之,劍透入鞘。

    顏真卿隨即賦詩一首贈裴將軍:“大君制,猛將清九垓。戰馬若龍虎,騰凌何壯哉。將軍臨八荒,烜赫耀英材。劍舞若遊電,隨風縈且回。登高望天山,白雲正崔巍。入陣破驕虜,威名雄震雷。一射百馬倒,再射萬夫開。匈奴不敢敵,相呼歸去來。功成報天子,可以畫麟臺。”

    好一派盛唐氣象

    高力士隔着闈簾,躬身道:“陛下,今天大朝,朝臣們都到了。”

    玄宗對着玉環,無奈笑道:“芙蓉帳暖,苦短。寡人不捨,不願早朝。”

    玄宗抵達大殿,羣臣們皆已列班等候。

    高力士扯着嗓子,唱誦道:“今日佳節翌日,有本早奏,無本退朝。”

    話音未落,楊國忠前一步道:“臣有本奏”

    玄宗笑道:“楊愛卿辛苦,昨日晚歸,今日還有奏本足見恪盡職守,忠君愛國,請講。”

    楊國忠道:“昨夜元花燈,李相之子李木生駕車遊燈河,在燈市看到民間女子楊亦蟬貌美,心生歹念。李木生將此女誘拐車,用迷香迷暈,在車調戲凌辱。此女同門師兄白復趕到,當街制止李木生傷天害理之暴行。此事有長安數百名賞燈百姓爲證。

    元燈會,本是皇恩浩蕩,賜福百姓,揚我國威,恩懷四夷。李木生不感念聖恩,卻利用佳節之便,欺男霸女,奸女,影響惡劣,民怨沸騰,其罪當誅”

    玄宗看向李林甫:“李相,可有此事”

    李林甫淡定從容,道:“臣懇請楊大人先講完,再容臣一一回稟陛下。”

    玄宗點頭,道:“好。楊愛卿,你繼續。”

    楊國忠道;“案發時,恰逢萬年縣縣尉巡夜。李木生當街被萬年縣縣尉崔涵帶走。崔涵不敢招惹李相,徇私將李木生放走。李木生脫身後,私自調動金吾衛包圍巴蜀會館,抓捕旅居在此的楊亦蟬和白復。後因鮮于仲通大人、陳太傅等朝廷重臣及時趕到,制止了這次私自調兵的行爲,才未釀成大禍。”

    玄宗道:“私自調兵之事,金吾衛可曾知道”

    金吾大將軍程伯獻出列道:“調兵之事,臣不知,也不曾出具調兵令牌。不過金吾衛本身就有巡視治安,拱衛京畿之責。金吾衛郎將章仇將軍接到李相之子報官,帶兵抓捕嫌犯,也不算越權。”

    楊國忠見玄宗不以爲然,故意把語調調高,抑揚頓挫往下講;“本以爲此事就此不了了之,蹊蹺的是,就在當夜三更時分,數名黑衣人攜帶硫磺等引火之物,偷偷竄入巴蜀會館,在楊亦蟬、白復等人居住的客棧,縱火行兇。

    巴蜀會館乃劍南節度使駐京地,晚被金吾衛擅自包圍後,鮮于仲通大人擔心出事,當夜加派人手輪值,將這幾名縱火犯逮個現行。一查之下,乖乖不得了,竟是突厥人”

    玄宗一愣,道:“真會有突厥人縱火”

    楊國忠得意道:“鮮于仲通大人連夜拷問,這幾人竟是突厥降將阿不思手下,奉命縱火殺人。”鮮于仲通連忙把這幾名突厥人的供詞呈。

    玄宗道:“這些人現在何處”

    楊國忠道:“回稟陛下,事關重大,臣已將這些人轉交給京兆府嚴加看管。”

    玄宗道:“王鉷,速將爲首之人帶來,朕親自審問。”

    王鉷出列後,連忙跪倒在地,道:“稟陛下,這幾人不堪刑訊,剛纔已經死在牢中。”

    楊國忠佯怒,道:“王大人,如此重要的嫌犯,你怎不好生看管”

    玄宗大怒:“王鉷,突厥人皮糙肉厚,怎會刑訊一下就死,你是在糊弄朕嗎”

    王鉷連忙跪地磕頭,道:“臣不敢,這幾人乃是突厥死士,口中藏有毒藥,臣一用刑,他們就服毒自盡了”

    楊國忠道:“蹊蹺啊,蹊蹺。鮮于仲通大人用刑時,他們爲何不服毒,偏偏轉交給你們後,就經不起刑訊,服毒自盡王大人,你是想掩蓋什麼嗎亦或者想保護誰”

    王鉷擡起頭,怨毒地看着楊國忠。

    玄宗眼神在這幾個人中掃來掃去,沉吟片刻,道:“太子,你給朕把這事的來龍去脈查查清楚,看看是誰在欺君”

    李亨出列領旨。

    就在這次,吉溫拱手出列,道:“陛下,臣有本奏。”

    “請講”

    吉溫道:“臣以爲,太子不適合審理此案。”

    將本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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