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蜀山懸劍傳 >第一百四十七章 水去雲回
    從來系日乏長繩,水去雲回恨不勝。

    欲就麻姑買滄海,一杯春露冷如冰。

    謁山李商隱

    同一時刻,巴蜀會館的馬廄裏,白復正在照看着愛馬“疾風”。

    原來那日春獵前夜,楊亦蟬把疾風牽到巴蜀會館,交給白復照料。希望白復妙手回春,能減輕疾風痛苦。楊亦蟬眼淚婆娑,泣道:“復師兄,都怪我不好,沒聽你的,爲了贏球,把疾風害了。”

    白復拉着楊亦蟬的手,語氣溫和,道:“楊妹,這事誰都不想發生,怎麼能怪你呢你放心去春獵吧,疾風交給我好了。”

    白復突然想到什麼,問道;“楊妹,疾風給我了,那你怎麼辦,可有馬匹騎射要不咱倆現在就去馬球店,把斑點疙瘩虎借出來”

    楊亦蟬心中一緊,忙擺手道:“不用了師兄,那日見疾風受傷,高公公贈給我一匹好馬。”

    白復點頭,笑道:“那我就放心了。高公公深受聖眷寵,他的馬定是寶馬良駒。”

    白復解下“疾風”腿繃帶,用竹片作爲夾板,給“疾風”續筋骨。再找些活血生肌的草藥,搗爛了敷在韌帶撕裂處。“疾風”此時只能勉強站立,多走幾步就會疼痛難忍。“疾風”通靈,知道主人在爲它療傷,咬緊牙關,控制身體,不讓其掙扎抖動。

    白復撫摸着“疾風”的脖頸,虎目泛淚。

    處理妥當後,白復輕輕包紮好傷口,指揮“疾風”臥倒在草墊。白復雙腿盤坐,雙目微閉,將掌心抵住“疾風”膝腿,默運玄門內功爲其療傷。經過多年的潛修,白復此時已將雍鼎真氣運用純熟。玄門內功與雍鼎真氣融爲一體,如春天融雪,沁潤骨髓,遊走經絡,循環往復,幾個周天下來,已將馬匹的淤血化去,將淤堵的經絡慢慢融通。

    一個時辰後,“疾風”一聲長鳴,重新站了起來,眼中再現生機

    白復滿身大汗,欣慰微笑。四叔馬牧野馭馬的獨門祕籍果然神乎其神。依此法門,把真氣注入馬匹體內,對馬匹的血肉經脈進行改造,不僅能驅使馬匹奔馳,還有療傷治癒之效。白複決定這一段時間,每日用雍鼎真氣爲疾風療傷,細心調養。假以時日,“疾風”或許又能重回戰場

    “疾風”通靈,用頭抵住白復胸口,親暱依偎。一人一馬,倒也開心自在。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第二日一早,白復正在弘文館碑林前臨帖,只見懷仁集王羲之書聖教序石碑前聚集了數人。爲首一人面向石碑,凝神讀貼,時不時提筆懸腕,在虛空中模擬勾畫,陶醉流連。此人臉戴面罩,兩鬢微白,金冠束髮,衣着華美,一看就是豪門望族。

    此人指着石碑的文字對左右讚道:“王字筆法自然含蓄,筆勢遒勁美秀,端莊雜流麗,剛健含婀娜。太宗皇帝贊王逸少之字煙霞露結,狀若斷而還連,鳳翥龍蟠,勢如斜而反正,吾雖臨其貼多年,也寫不出王字清朗俊逸、恬靜灑脫的風神。”

    那人見白復臨帖,走了過來。白復趕忙停筆,深施一禮。那人擺擺手,讓白復繼續。他端詳了一陣白復的字跡,道:“顏真卿的多寶塔感應碑,氣勢雄渾,蒼勁有力,雄秀端莊。其書風大氣磅礴,頗具盛唐氣象。你用筆渾厚有力,既有筋骨,亦有鋒芒,頗有幾分顏清臣遒勁的氣勢。不錯不錯”

    白復趕忙謙虛致謝。

    那人看完字,擡起頭,對白復微微一笑,道:“徐太傅可在”

    白復拱手施禮,道:“回稟大人,太傅這段時間去洛陽了,要一個月左右,方回長安。”

    那人下打量白復,問道:“若我沒有猜錯,你就是白復吧”

    白復一愣,道:“晚生正是白復。”

    那人笑道:“後日是立春,你要是有空,不妨來我府坐坐。”

    白復雖然心中詫異,但見對方笑容真摯,不好當面拒接,回道:“回稟大人,晚生一定準時門拜訪。只是不知大人名諱,府邸在何處”

    那人身旁侍從正色道:“不得無禮,這是慶王殿下”

    白復大驚,趕忙深躬一禮,道:“不知殿下駕臨,在下唐突冒昧,還請王爺恕罪”

    慶王李琮托起白復,道:“勿要拘謹。那就明日見了。”

    侍從將府邸地址告知白復後,慶王淡淡一笑,帶領侍從,飄然而去。白復楞在當場。

    慶王李琮走後,白復焦慮不安。剛纔事發突然,自己答應的太草率。慶王堂堂親王,竟然請自己這個小子做客,不知他此舉何爲現在已然允諾慶王殿下了,如若不去,失禮不說,恐有禍患。

    此刻,徐太傅遠在洛陽,也來不及請教。

    既然如此,只能硬着頭皮赴宴了。可是,自己初抵京師,哪去過王府啊做客禮儀如何,席間該如何應對想到這裏,白復頭皮發麻,趕快結束手中活計,去弘文館請教其他先生。

    立春當日,白復端着禮盒,提前一個時辰來到慶王府邸。禮盒裏裝着長安“寶樸齋”的名貴筆墨紙硯。說起來,這禮盒還是楊亦蟬準備的,是讓白復送給陳太傅的禮物。

    慶王的牌樓和府門前面,有不少兵將把守,指揮送禮的人員進出。白復跟着送禮隊伍,由東旁門進入,挨着次序,挪進府門。到了頭層院子,東首有一排房子,門外抱柱貼着“門房”紙條。白復隨着人流來到東房臺階下,依次一個一個地報到。好一陣兒功夫,才排到白復。近前一看,面朝外坐着幾個府中的管家,有寫簿子的,有訊問話的。

    白復來到屋內,管家頭也不擡,道:“把請帖、禮單交來吧”

    白復一愣,道:“我沒有請帖。”說着,順手把禮盒遞交去。

    管家瞅都不瞅禮盒,道:“沒有請帖,不得入內。”

    白復拱手施禮,道:“先生海涵,在下真沒有請帖。前日在碑林見到慶王殿下,是殿下口頭邀請我來的,並無請帖”

    那管家這才擡起頭,下打量白復。見白復面生,衣着樸素,不由叱道:“何方來的小子,竟敢消遣你家爺爺。”

    將本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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