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坐起身對着屋裏人說:“你的人到了!”
向元成猛地站起身,喊道:“都起來!”
衆人跟在向元成身後走到門口,月光裏,隱約可見一道身影,忽左忽右快速縱躍着朝木屋而來。
寸頭老四噗笑一聲,看向青年道:“哥們,你怎麼知道來人就是我們在等的人?隔這麼遠,老子連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向元成怒目瞪向寸頭,喝道:“閉嘴!”又轉身朝青年躬身笑着說道:“還望您別動怒,我這老三渾人一個,笨人笨語不會說話,且饒過他這次!”青年坐在火堆邊,並不回話。
而一衆手下都是目瞪口呆,“您?”這樣的尊稱從來沒有從向元成口中走出過。如今,面對這個年輕人,卻用了個“您”字。
唯獨寸頭不懂,心裏依舊不爽,還想張嘴說些什麼,向元成上前掐他胳膊,瞪着他,寸頭立馬閉嘴了。心想:“老大這是咋了?平常咱怕過誰?殺人放火,槍林彈雨走過來,啥沒見過,今天咋慫成這樣?要我說,直接崩了這小子得了。”心裏想歸想,行動上可不敢忤逆向元成。
就這一茬的功夫,山下人已經來到屋前,站定後把背上的黑皮箱子解下,撂在身前:“東西我帶來了,但是酬勞得加倍!”
此人一身黑衣,身上好幾處槍傷,胳膊上被人砍了條長長的口子,依然在滴着血。
向元成笑着說:“沒問題,老宋,你把錢立馬轉過去。”
黑衣人冷聲質問道:“我這一路趕來,遭了七波人馬沿路伏擊,我殺了不下百人,纔有幸活着把東西帶到。”黑衣人停頓了下,有些肆虐的盯着中年大哥道:“我有些好奇,到底什麼東西能惹出這麼多人來爭奪?”說完他便從腰間拿出一隻玉盒子,“這東西有些門道,不知當家的能否打開讓我看上一眼。”
向元成臉色不好看,這人早就將鏢物從黑皮箱中藏在了身上。冷聲道:“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也就活到頭了。”
黑衣人大笑道:“哈哈,笑話,這世上各種隱祕,我知道的也不在少,還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裏?”
向元成冷着臉:“我看你是嫌自己活的**逸了!別以爲自己身手好就能在我面前爲所欲爲,你還不夠格!”話音未落,手下齊齊將槍口對準黑衣人。
見圍上來的衆人,黑衣人輕藐冷笑:“憑你們?不自量力,索性今天我就···”話未說完,聲音突然顫抖起來,黑衣人盯着向元成身側的青年。而青年只是靜靜的看着他,黑衣人顫聲道:“我···我···我這就離開,錢我不要了。”說完轉身便欲離去。
衆人要阻攔,向元成看了眼青年,欲徵詢他的意思,青年並未說話,他這才揮手示意手下讓他離開。黑衣人如蒙大赦,轉身朝青年躬身一拜:“謝···謝過不殺之恩!”說完縱身一躍,竄出十來米遠,眨眼間,幾個縱身,黑衣人消失在漆黑的山林裏。
向元成此前的一個“您”字,給衆手下的感覺是虛幻。此時,卻是震驚。再看青年時,眼神不由得敬畏起來。
向元成說道:“把裝備收拾好,以防夜長夢多,即刻啓程。”
一路無話,穿山越林,一行人很快到了天坑附近。已近凌晨四點,夜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直擊天坑附近,雷鳴過後,暴雨接踵而至。閃電的亮光,照出了前方鋪開的十幾頂帳篷。
向元成皺眉,隨即說道:“寸頭,你帶幾人去帳篷里弄一人過來,動靜小點,別驚動其他人。”
寸頭:“知道了!”
說完領着幾人潛身朝帳篷摸去,半支菸的功夫,寸頭一行人,押着一青年來到向元成面前。青年不是別人正是李峯,他的帳篷最靠外,寸頭帶人尋了個最近的下手。
李峯被人用匕首架着脖子,沒敢出聲,來到中年大哥面前忙跪下求饒,他被嚇得不輕,以爲碰到劫匪了。身子抖個不停,說話都不利索了:“求你們···別···別殺我”。中年大哥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大半夜的來這做什麼?”
李峯聲音帶着哭腔:“我們是一個探險羣的,聽說大荒山裏有一口坑洞,傳說曾有神鬼出沒,便組織羣里人一起過來探險。大哥,求你別殺我,我把身上錢都給你們,我還有存款,我把其他人都叫來,把錢財都給你們,求你們別殺我。”
寸頭:“敢情這小子把咱們當劫匪了!”
向元成道:“別哭,去把其他人都叫起來吧,馬上要忙活了。”
李峯帶着衆人,去挨個帳篷把人都叫了出來,在火堆旁站成兩排。
卓申、關鵬站在人羣中,關鵬小聲嘀咕:“真是點背,什麼都能碰着,出來探個險還能遇上這事。”
卓申小聲回道:“別說話,這羣人看起來不像普通人。”
向元成對着衆人說道:“你們不必驚慌,我們不是劫匪,聽說你們是來這探險的。那我們也算志同道合,不用等天明瞭,現在就跟我一起下洞吧!怎樣?”
衆人都不說話,聽到向元成詢問的口氣,還真有愣頭青站出來說道:“大半夜下洞太過危險······”還沒說完話,寸頭上去就是一腳,青年摔倒在地,喫痛捂住肚子哀嚎。
寸頭:“別給臉不要啊,跟你客氣,你還喘上了,都利索點,準備下洞!”愣頭青年低頭捂住肚子,沒敢再吭聲。
天坑中心的洞口直徑有十多米,從洞底不時吹出一陣陰風,讓人不寒而慄。深處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底部情形。有人拿來熒光棒,折亮投進洞內,熒光落了很久才停下,估測着洞口到底部有個上百米。
此時,已有人將數條繩子綁牢在附近的幾棵粗樹上,一端扔進洞內,向元成讓寸頭領着羣里人先下去,待探明洞底情況,再打信號。
卓申便在第一波下洞的人羣裏,他順着繩索緩緩下滑,手電一直掛在腰間。洞穴石壁上佈滿了草植,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滑降,手抓的很緊,身體在空中搖晃不止,手電也在跟着晃盪。
手電光束不時掃過石壁上的草植,突然,他似乎從草植後看到了某些不尋常的東西,身體停在在半空慢慢將手電抄起來,照着剛纔閃過的地方,“那篷雜草裏”黑綠的雜草彎垂着覆蓋住石壁,雜草縫隙間透射出兩點反光,猶如兩隻會呼吸的眼珠怔怔的看着他,卓申能感受到這兩點反光裏透着冰冷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