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的右下角勾勒着一朵半開不開的花型。男人盯着卡片上的圖案,眸色深了深,久久未動。
陽光穿過玻璃窗折射在他身上,落下的陰影將他的臉分割成了兩面,一面,明朗璨星,一面深似如海。
明明是同一個人,卻天壤之別。
靜默半響,男人斂了斂眼簾,輕輕的捏了捏拿在手中的卡片,邁步向辦公桌走去。
身形挺拔,氣質矜貴高雅,眉眼淡如冰魄,面容丰神俊朗,每一面,都足以讓所有女人爲之瘋狂尖叫。
可唯有她,不屑一顧。
沈澄看着自家少爺落寂的背影,微微的嘆了口氣,在感情的世界裏唯有平衡纔是永恆,如一方投入太深,一方毫不在意,註定舉步艱難。
目光落於整箱的菊花上,打算處理掉,卻聽到身後傳i鬱霆川的話語,“留下吧,下次泡給她喝。”
話語寵溺帶着無奈。
沈澄默然,領命退了出去。
辦公室內,男人拿過放於一邊的文件,翻了翻,後,煩躁的將文件扔於原處,目光再一次的看向卡片上的圖案,手指輕輕的摩擦着紙張的紋理。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對待稀世珍寶一般。
片刻後,只聽他緩緩道:“畫的真醜!”
隨即,拉開櫃子下的第三層,小心的擺放後,上了鎖。
夜幕降臨,陸星瀾驅車回家,一下午的轟炸讓她頭疼不已,只因她得罪某個男人,導致這一期的雜誌封面落空,而她們負責又嚴謹的晏主編已各種形式,各種方法,對她進行了長達三小時的教育,勸導,善誘。最後下了通牒,要求她,明天一定要拿到他的專訪。
偏偏她還不能反駁什麼,只因她離開公司期間,《橙》全權由她管理,經營,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京華茗苑門口
“陸小姐,有位先生找你!”保安的聲音從她的左側傳i,陸星瀾擡眸望去。
男子着灰色休閒套裝,眉目疏朗,氣質沉穩,靠在車門上,吞吐霧。
陸星瀾眯了眯眼,神色淡淡,道:“有事?”
“喫飯了嗎?”男子將手中的菸蒂燃盡,走至她身邊,問道。
“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請回吧!”她淡淡開口,重新發動車子,打算離開。
卻不想,男人比她動作要快,打開車門,坐於她旁,道:“看i是沒喫,那一起。”說完,淺笑盈盈的看着。大有一副,你不跟我一起去的話,我不打算走的架勢。
陸星瀾靜默片刻,無奈,掉頭,重新駛入主道。
“回i多久了?”男子問道,話語溫溫。
她撇了他一眼,話語冷淡,“明知故問。”
從她下飛機那一刻開始,她身邊至少有兩撥人在跟蹤她,她回i多久,他會不清楚?
“呵呵!”對於她的冷淡,男子也不在意,“幾年不見,長大了,越長越漂亮了,越i越像……”
話語冰涼,滿含冰霜。
見她臉色陰沉,面如寒霜,男子微微一怔,隨即瞭然,道歉道:“好好好,就喫飯。”
她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可他卻始終不溫不火,淺淺淡淡的看着她,就像你揮出一拳,等着對方的還擊,卻始終打在棉花上,軟軟綿綿,沒有波瀾。
反倒她像一個胡作非爲,不懂事,又任性,鬧着情緒的孩子。
這感覺,並不好!
陸星瀾斂了斂眼簾,重新啓動,飛馳而去,兩人之間再無交談。
雅間內
男人坐於她身旁,面色和善,溫文爾雅,一雙水眸瀲灩生輝,“這家的紅燒桂魚做的最地道,嚐嚐。”
陸星瀾看了眼放於她面前的魚,並未動筷。
曾經,陸家的餐桌上,她最喜歡的就是這道紅燒桂魚,幾乎餐餐必喫,後i,她被一個人扔去法國,至此之後,她再也沒有碰過,因爲每每想到曾經的過往,會觸景傷情,會心如刀絞。
“怎麼,還怕我下毒害你啊!”見她沒有要喫的意思,男子神色頗爲無奈,“這道菜,不是你最喜歡喫的嗎?”
“現在不喜歡吃了!”她話語淡淡,毫無波瀾。
她知道,陸家人遲早會找上門i的,可她沒想到會那麼快,就在昨天她剛剛踏入國土,後者就迫不及待的追了過i,是因爲她的母親,還是因爲新欣傳媒,或是,想要讓世人知道,他們之間的矛盾只是玩鬧,私底下,他們還是一家人?
不管因爲什麼,兵i將擋水i土掩,她接着就是了。
“爲什麼?”男子不解,以前,但凡餐桌上沒有這道菜,小丫頭就會不高興。嘴巴嘟着能掛上一個油壺。
“被魚刺卡過,就不想要吃了。”她拿過放在右手邊的水杯,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曾經,我以爲桂魚是衆多魚類之中,刺最少的,肉質最鮮美的,直到有一次,魚刺卡在喉嚨裏卡了整整兩天,我才明白,它,並不如我想想中的安全,也並不是我最好的選擇。”
她借用魚刺的事情,說明,曾經,她以爲陸家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便母親不喜她,至少還有父親跟哥哥疼愛,保護她,可她錯了,他們不但沒有站出i保護她,而是成爲了她母親的幫兇,助紂爲虐,將她徹底的推入地獄。
也同時告知他,她跟陸家沒有和解那一天,所以,大不用花費力氣,時間,在她身上。
男子默然,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停滯,隨後,拿起手中的清茶抿了抿,道:“以前的瀾瀾很勇敢,怎麼現在只是被魚刺卡了下,就不敢喫魚了?”
以前?
他還敢提以前?
以前的她早死了!
陸星瀾指尖輕輕的碰觸着茶杯,側頭看向他,漫不經心的說道:“陸哥哥怕是忘記了,以前的瀾瀾,早就死在了盛滿水的浴缸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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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們的陸哥哥很暖的,對自家的妹妹也很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