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下來，容沉發現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和楚謠在一起的冽雲智商直線下降。
二樓書房有一片落地窗，從這裏可以看到外面小花園和泳池的景色。
楚謠懶洋洋坐在鞦韆椅上，手裏拿着一個綠色的球，刷的一下拋出去。
冽雲跑過去撿回來給她。
她再拋。
他再撿。
……
容沉，“……”
而楚謠漸漸也有了性格的定型，只是這個性格，讓他有點頭疼。
“容仙師……”對他說話喜歡尾音拉長，軟軟綿綿，疑似撒嬌的語氣。
半夜總會睡錯房間，真睡且叫不醒的那種。
越來越粘他。
偶爾惹急了還會張牙舞爪冒出兩句罵人的話，然後清澈的大眼睛瞅着，氣完全生不起來。
冽雲不是個粗魯的人，容沉多次忍住了想問是誰教的，直到某一天他回來的早，看到楚謠刷星網，一邊刷一邊看着一個搞笑罵人段子笑，疑惑終於被解答。
看到容沉回來，楚謠就像撒開的小鳥找到家的方向飛撲過去，一把抱住他。
容沉正要疾言厲色讓她放手，好好教給她什麼叫男女大防，就聽得她又嬌又軟喚一句，“容仙師，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呀……”
她的話尾音帶着小鉤子，還是羽毛形狀的，容沉的嚴肅表情硬是變成了面癱臉。
罷了罷了，就是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呢。
他擡手一翻，變出一個青果，楚謠高高興興地拿了果子去一旁啃了，腮幫子塞得滿滿的，鼓起來像小倉鼠一樣。
容沉發現平時一直圍着楚謠轉的冽雲不在，有些奇怪。
“冽雲呢？”
楚謠正喫的歡快，冷不丁被他一問噎了一下，隨即滿不在意地道，“以前那個球壞了，他去買新的了。”
容沉，“……”
他忍不住陷入深深的憂慮。
“容仙師，你是異能者嗎？”喫完果子，楚謠託着下巴，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忽閃忽閃。
“算是。”容沉點頭，他雖然修煉的是修真界的功法，但也是和自然元素掛鉤的，和異能看起來差不多。
“那你是幾階了？”楚謠好奇地問。
容沉淡然一笑，隨口道“九階。”
楚謠眼睛頓時睜大了，“那生出來的崽崽肯定天賦也很強大。”
容沉的笑意沒了。
她還在念叨，“我在教程看的，兩個高階異能者在一起生出的崽崽以後也很可能成爲高階異能者。”
他目光深沉且難懂，“把你看的教程打開給我看看。”
楚謠乖乖把自己看的教程打開，容沉擡眸一瞄。
聯邦少女啓蒙必讀教程一。
“這也是冽雲找來給你看的？”容沉有點頭疼。
楚謠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杏眸純淨，讓人想好好珍藏永遠不染塵埃，當下世間極爲少見。
容沉面無表情地把終端關上，下了個決定，“從今天開始，我親自教你，你有什麼問題直接來問我，過兩天我安排你去學院。”
楚謠眼底似有流光劃過，閃耀動人，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抱着他一條胳膊撒嬌，“容仙師真好……”
容沉冷淡的面容有些崩，他想抽回自己的胳膊，對上她期盼的小眼神又忍了忍。
算了，還是個孩子呢。
冽雲拿着買的球回來時，楚謠正纏着容沉給她變果子，容沉從來沒和女孩子相處過，難得還能保持着一如往常的淡然給她變果子玩。
啪！
一個紅果子落到她懷裏。
“綠的！”
啪！
綠果子來了。
“紫的！”
……
沒多一會兒，楚謠懷裏各種五顏六色果子抱了一大堆，果子的香甜味道與靈氣充斥着整棟別墅。
楚謠眼睛比燈泡還亮，帶着某種亮晶晶的物質，一眨不眨盯着這麼多果子，小饞樣就差沒流出口水來。
容沉略一沉思，大掌在果子上拂過，刷的一下果子就少了一半多，剩下稀稀拉拉的四五個，還有兩個是她平時經常喫的青果子。
楚謠高興的表情頓時萎了，可憐巴巴地看着容沉，眼裏水霧迅速氤氳。
容沉見狀只得安慰道“這些果子蘊含太多靈氣，你一次性不能喫這麼多，消化不了。”
小眉毛鬆了鬆，楚謠勉強算是接受了這個答案，和剛剛滿滿一懷的果子相比，這幾個就顯得格外寒酸。
“主子，這是雲家託人送來的，第三區研究院最新研製出來的進階藥劑，想讓您看看是否可使？”
冽雲拿出一支藥劑，淡藍色的液體在管狀藥劑瓶裏格外幽深漂亮，宛如映到大海極深處的北極光，神祕地流淌。
楚謠瞅見小眼神又亮了，伸手就想去抓，半路被容沉伸手攔住，那隻大手先一步把藥劑拿走，她只能氣呼呼地啃果子，一邊豎起耳朵聽他怎麼說的。
“進階藥劑？”容沉輕輕晃了晃藥劑瓶。
“對，這種藥劑人喝了可以使低階天賦的人晉一階，只對五階以下的異能者或者體能者管用。”饒是如此，也足夠厲害了。
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卡在三階或者四階，根本連五階的門檻都觸摸不到。
容沉打開藥劑瓶口，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這種藥劑開始流通了嗎？”雖是問，卻也心中一沉。
第三區研究院研究出來的，這裏是十九區，能傳到這裏說明有不少人已經開始使用了。
冽雲聽他這麼問，就知道藥劑肯定有問題，臉色變了變，神情更爲嚴肅，“已經開始了，您出關前幾天研製出來的，據說已經通過了人體實驗，從上流貴族開始流通，這兩天開始大肆報道，藥劑流通的量也越來越大，很多人傾家蕩產也要去買。”
容沉沉默片刻，“這個世界靈氣不足，不管是異能者還是體能者，他們覺醒或者進階都是依靠靈氣，所以纔會導致覺醒者這麼少，這種藥劑不蘊含半分靈氣，卻可以強制使人進階，違反自然法則，服用一定會有後遺症。”
冽雲驚住了，“那我去告訴雲家，讓他們所有人都不要服用這種藥劑了。”
容沉沒說話，低眸看着指尖摩挲藥劑瓶的弧度。
若真是他閉關的時候研製出來的，那現在去說恐怕也晚了。
楚謠滴溜溜盯着那瓶藥劑，突然伸手從容沉手裏抽了出來。
容沉一時不防，被她奪走了。
“容仙師，這個是幹什麼的，好喝嗎？”楚謠把藥劑瓶放在燈光下，透過燈光一照，流光溢彩。
容沉從她手裏把瓶子拿回來，溫和道“這個不是好喝的。”
“可是它很漂亮。”楚謠讚美道，她說的沒錯，研究這藥劑的人八成是個完美主義者，一個進階的東西，還要搗騰的這麼漂亮。
容沉淡淡一笑，“越是漂亮的東西，越是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