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歸 >第155章 主子(二更)
    第一百五十五章主子

    將大駙馬安置好,沈懷孝就先送蘇清河回了宜園。

    蘇清河看着沈懷孝又不顧大雨的離開,也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大駙馬遭遇的這件事,是沈懷孝所不能容忍的。而且,如今這個沈家的嫡子出現,又會給沈家帶來什麼樣的變故,都是未知數。沈懷孝回去處理,也是應該的。

    她回了屋子,好好的泡了熱水澡,纔將身上的潮意去了,渾身稍微舒坦了一些。

    她靠在榻上,聽着屋外的風雨聲,心慢慢的沉靜了下來。大駙馬的事情,讓沈家父子恨死了黃家。而高家,也已經跟黃家撕破了臉,再加上高玲瓏的事,顯然也是黃家設計的。高家想必也恨不能撕下黃家一塊肉來。

    而明啓帝也已經對黃斌忍耐到了極限,只等着馬口山那邊的消息,就能動手除掉這個禍患。

    可是殺掉黃斌簡單,不要別人動手,她自己都能有不下一百種方法讓他死的無聲無息。可是,他若是簡單的死了,這數十年間經營出來的勢力,又會落到誰手裏呢。以黃斌的狡詐,不可能不留後手。若真是有一天死灰復燃,比現在更加的麻煩。

    想到這裏,她似乎能理解爲什麼明啓帝遲遲不動手。如今的朝廷局勢萬分複雜,幾個皇子似乎也都是蟄伏了起來。這纔是最危險的,蟄伏不等於放棄,而是尋求更恰當的契機。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有的只是永遠的利益。就比如大千歲遠了黃家,誰知道黃家會不會又暗地裏聯絡了前太子呢。

    這些都是不可不防的事。

    蘇清河一邊用幹帕子擦着頭髮,一邊琢磨着,怎麼才能將黃斌一網打盡。

    輔國公府。

    沈中璣從別院回來,直接往榮華堂而去。

    紅兒看着滿臉冷色的輔國公朝正屋而來,不由的變了臉色,高聲道,“夫人,國公爺來了。”

    沈中璣哪裏看不出這丫頭急於通報的心思,一腳踹了過去。紅兒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嘴角掛着血絲。

    “滾遠點!“沈中璣厭惡的看了一眼紅兒,繞過她直接去了正屋。

    江氏冷着臉,“國公爺好大的威風!這些日子不見,今兒來了,反倒拿我的丫頭出氣,不知道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沈中璣看着江氏的臉,一股子惡念瞬間佔滿整個心田,他疾走兩步,撲過去用手掐住江氏的脖子,“道理!我今兒就跟你好好說說道理!說說爲人母的道理。那園子的野貓野狗都知道護着自己的崽子,你怎麼就不懂這個道理!你長得是人心嗎。我真想把你的心拿出來看看,是不是人心。說你是狼心狗肺都是誇你!你根本連這些畜生都不如!”

    江氏被沈中璣掐住了脖子,她向來都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摸着桌子上的銀挑子就往沈中璣的眼睛上扎。

    沈中璣躲了一下,手自然就送了一些。江氏瞬間就掙脫了開來。她躲開,抓起花盆邊修剪花枝的剪刀,衝着沈中璣嚷道,“你發的哪門子瘋!再敢過來,休怪我不客氣。”

    沈中璣冷笑兩聲,“我也正好不想對你客氣了!這些年對你就是太仁慈了!才讓我的兒子受了那些年的苦!”

    江氏以爲他又要說沈懷孝的事,就冷哼一聲,“你也就那點出息,見人家如今是護國公主的駙馬了,又得皇上賞識,連如今的太子,也是人家的親大舅子。這會子急着巴結,不覺得晚了嗎。”

    沈中璣被這話氣的臉色發白,“畜生!我說的是我們的兒子!我的嫡子!當年被你捨出去的孩子!”

    江氏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中璣,“你在胡說什麼!兒子他……”他在主子身邊,接受最好的教導。等將來成事之後,自有一番封賞。沈中璣不可能找到兒子!

    對!一定是這樣!他一定是想從她這裏打聽到主子的消息。做夢!

    沈中璣看着江氏的眼神越發的失望,“別琢磨了!孩子已經找到了!如今該知道的也都已經知道了。你也不用爲你的主子費心了。其實,這麼些年,你從來都不知道你真正的主子是誰,否則,早就找到孩子了,也不至於讓他受這麼些年的苦。”

    江氏面色一變,沒錯!她是不知道主子是誰!她從小就是被主子收養,當成女兒一般教養長大的。主子一直帶着面具,從沒有露出過真容,但她知道,他一定是一個非常

    了不起的人。她覺得,孩子在這樣的人跟前,是安全了,也是能學到本事的,將來更是能換到一個好的前程。而如今,沈中璣竟然告訴她,知道主子的真是身份了。這怎麼可能!主子,在她的心裏,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

    這些念頭在她心裏一閃而過,但她還是一個母親,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孩子,“孩子如今在哪。”語氣有些急迫。

    沈中璣嘲諷的而看着江氏,“他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你這個母親!”說完這話,他既感到心痛,又覺得一陣快慰。被自己的孩子憎恨,這該是一種什麼心情呢。他覺得,這是對江氏的報復。

    江氏面色一白,厲聲呵斥道,“不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主子不可能教導孩子憎恨她!她看着沈中璣的眼神很不能生吞活剝了他,“告訴我,孩子在哪!”

    沈中璣看着江氏,“你的主子,就是當初丞相黃斌。”

    江氏面色一凝!這事有些不對!當初,主子的教導的話語裏,明明透露出他是皇家正宗的意思,怎麼會是黃斌呢。

    這些年的世子夫人她也不是白當的。對於朝中的事,她知道的也不少。在她的眼裏,黃斌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什麼重臣,忠臣,直臣,全都是放屁!一個先帝的心腹,卻在這一朝依舊被重用,這就很說明問題。若是他忠於如今的陛下,那麼對先帝,他又算什麼。若是對如今的陛下不忠,這麼些好名聲又是從哪裏來的。不過是個裝腔作勢的奸臣罷了。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他的主人!

    江氏搖搖頭,“不是的!主子肯定不是黃斌這個小人!”

    沈中璣一愣,“你見過黃斌麼。”

    江氏搖搖頭,“只看爲人處世,就知道黃斌不是個風光霽月之人。怎麼可能是我的主子。他給我們家主子提鞋都不配。”

    沈中璣露出幾分嘲諷的笑意,“你沒見過黃斌,也沒見過你主子的真容,怎地就知道他們不是同一個人。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拿你來說,不把你的皮扒開,誰又能想到你是這樣一個貨色呢。”

    “別說話那麼刻薄難聽!”江氏頓時有些惱怒,“我進你們家,你也別覺得自己吃了虧。這都是你父親允許的,甚至是他一手張羅起來的。你怨我也無濟於事。”她轉移話題,“這些再說也沒有什麼意思,我現在只想知道孩子究竟在哪,我要去見他,立刻!馬上!”

    “你不相信你的主子是黃斌,那麼,我說咱們的孩子就是大駙馬,你也就無法相信了,是嗎。”沈中璣輕聲道。

    江氏一愣,“大駙馬!怎麼會是大駙馬!”

    大駙馬是黃家的孫子,這點她還是知道的。如果大駙馬是她的兒子,那麼主子必然就是黃斌。主子是不可能將這名重要的人質交到別人手裏的。如果黃斌不是主子,那麼大駙馬一定就不是自己的兒子。可大駙馬她其實早幾年就見過的,在一些宴會上,總能偶爾碰見。

    給她最深的印象就是,大駙馬長得真漂亮。甚至有人開歡笑說,若是大駙馬爲女子,容貌比她更勝兩分。

    若說兩人有什麼相像的地方,就是美貌!

    她的心突然也不確定起來,難道那個真是她的孩子。

    大駙馬過得好不好,滿京城誰不知道。大公主根本就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有這樣一個妻子,日子又能好到哪裏去。她一時間有些埋怨黃斌,怎麼會讓孩子去尚主,這樣高不成低不就的,哪裏有什麼出息。

    “若真是咱們的孩子,他貴爲駙馬,哪裏有什麼不好的。”江氏收拾了一下慌亂的心情,質問道。

    “你可知道他是怎麼長大的。”沈中璣冷眼看着江氏,彷彿是看一個死人。

    江氏皺皺眉,即便對黃斌是自己的主子有些失望,但那好歹是相爺府。作爲相府的孫子,再差能差到哪裏去。不用心教導,也不會尚了公主啊。

    沈中璣不等她說話,就知道她的心思,嗤笑道,“他從小跟戲子們一起長大,學的是如何以色侍人。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麼。”

    江氏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瞪大的眼睛看着沈中璣,“不可能!不可能!他答應過我的!”

    沈中璣呵呵冷笑,“要不要跟我去看看孩子,他如今重傷臥牀,你要去親眼看看麼。”

    江氏站起身來,她要去看看,不光要看看大駙馬的傷,還得驗證一下大駙馬究竟是不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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