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歸 >第162章 出逃(三更)
    第一百六十二章逃跑

    輔國公府。

    沈中璣進了書房,見到沈鶴年正坐在裏面,微微皺了皺眉眉,才笑道,“這都晚上了,父親怎麼還沒休息。”

    沈鶴年看了一眼兒子,沉聲道,“最近你很忙啊!”

    沈中璣呵呵一笑,“您何必打趣兒子,忙不忙的都是那麼一點事。處理完了就好。”

    沈鶴年眯了眯眼睛,“那看來就是不忙了,不是還有時間陪老婆逛街麼。”

    沈中璣挑眉,這是江氏出去的事被知道了吧。他心裏冷笑,反正從一開始他也沒想要瞞着的。他坐下身,有些漫不經心的道,“她最近身子不好,天氣又熱,胃口也不佳。有家茶樓的茶點不錯,去嚐了嚐。父親向來不愛喫這些東西,也就沒給您帶。”

    說的他像是個討喫食的小娃子一般。沈鶴年盯着沈中璣,“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沈中璣擡起頭,“父親有話就直說,兒子是什麼樣的人,您是知道的。最是老實不過,心裏可沒有那麼多的彎彎腸子。你這不言不語的,倒叫兒子心裏惶恐的很。”

    沈鶴年呵呵一笑,“好一個老實人!我問你,最近你頻繁出入你在城外的別院,所謂何事。”

    沈中璣搖搖頭,“兒子哪裏有什麼別院,只不過是去別人家做客罷了。父親怎麼那般想。”

    沈鶴年面色微微一變,這就是油鹽不進了。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聽說,大駙馬也在別院了,連江氏都去看了。你還不說實話。”

    “父親對兒子尚且沒有一句實話,怎能指望兒子對父親有實話呢。”沈中璣淡淡的道,“想要實話也不難,您只要告訴我,您這些年究竟想幹什麼。江氏緣何到咱們家,你究竟知不知道她背後的人是誰,你們之間又有什麼樣的協議。兒子如今是輔國公,要求知道這些,不爲過吧。”

    沈鶴年狠狠的閉了閉眼睛,“知道這些,對你並沒有益處。”

    “那總比毫無察覺的送死好!”沈中璣的眼神彷彿惡狼,“兒子也有兒子有孫子,兒子得讓他們清清白白的活下去。”

    沈鶴年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臉上佈滿陰雲,滿臉的皺紋讓他整個人都顯得蒼老了許多,“真的就必須知道嗎。”

    沈中璣沒有回答,但眼神卻格外的堅持。

    沈鶴年搖搖頭才道,“我是被迫的!不得不合作!”

    沈中璣心中不由的一驚,既然是被迫的,就必然有什麼致命的把柄被人家攥住了吧。要不然,也不會摻和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裏。

    沈鶴年閉着眼睛,繼續道,“你可能不知道,先帝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先帝應該是一位難得的明君。”沈中璣沉聲道。

    “不僅是一個明君,而且是一個野心勃勃的明君。這樣一個帝王,又怎麼會容得下始終把持着軍權不撒手的鐵帽子勳貴呢。”沈鶴年失笑道。

    沈中璣面色一變,“先帝想削了咱們的爵位不成。”

    沈鶴年點點頭,“爵位完全收回那是不會,但是鐵帽子是保不住了。”

    沈中璣不由的問道,“您究竟幹了什麼。”

    沈鶴年沉默良久才道,“先帝幼年登基,沒有人扶持,你可以想象那有多艱難。早些年,爲了收回權利他跟朝臣爭鬥,將那些託孤之臣都鬥下去了。之後,又被敵國環伺,好容易天下承平了,皇子們又陸續長大了,他又跟兒子們鬥。”

    “要不是先帝一直騰不出手,又有了突如其來的病,咱們和良國公府,早就被先帝給削的一點不剩了。當年,皇上將懷玉早早的定爲太子妃,將高家的女人定爲皇后,但其實沒有先帝的許可,那也是辦不到的。先帝知道他削爵的意圖已經被我和良國公知道了,可他那時疾病纏身,無力完成。他怕咱們有異心,這才默許了皇上的所作所爲。既然除不了,就拉攏安撫。”

    沈中璣臉色一白,問道,“父親知道要削爵的時候,不會是已經準備謀反了吧。”

    沈鶴年點點頭,“可是先帝防備的緊,這件事又被黃斌抓了把柄。當時他可是先帝的心腹,先帝讓他盯着咱們和良國公。良國公有沒有被抓住把柄,爲父不知道。但咱們的把柄卻真的落在了黃斌手裏。爲了這一大家子,犧牲你一個,也是最無奈的選擇了。”

    沈中璣露出嘲諷的笑意,“不僅如此吧!以兒子對您的瞭解,沒點好處,你絕不會答應。真讓黃斌抓住了把柄,您只可能想方設法

    殺了他,而不會將把柄留在人家手上。若是兒子猜測的不錯,一定是黃斌先拿着把柄找您談判,開出的條件又讓您十分動心,所以,他爲了顯示誠意,就將手裏的證據還給了您。而您,則是主動選擇與他合作的。這纔是父親做事的風格。”

    沈鶴年猛地睜開眼睛,定定的看着沈中璣,“都說知子莫若父,在咱們家倒是得反着來,成了知父莫若子。我這個當爹的錯看了你,你倒是把老子看了個透徹。”

    沈中璣呵呵一笑,“父親不準備往下說了嗎。”

    沈鶴年看了一眼沈中璣,“如果咱們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土地,你還甘心做這個輔國公嗎。一個慢慢的被架空的輔國公。”

    沈中璣舒了一口氣,他呵呵的笑了起來,“您這麼在意瓊州的水師,該不會你說的屬於自己土地一直就在海外吧。”

    沈鶴年驚訝的看了一眼沈中璣,有些可惜的道,“這幾個兒子當中,就數你悟性最好了。”

    沈中璣眼裏閃過一絲嘲諷,他的正妻之位成了交易品,他的嫡子成了犧牲品。他就是他父親擺出來應付人的招牌。只要他始終是懦弱的,無能的,那麼輔國公府給人的感覺就是無害的。因爲沒有一個優秀的繼承人,就不足以成爲威脅。

    海外的基業再大,在父親的計劃裏,都是與他無關的!難怪這些年四弟以管着庶務的由頭天南地北的跑,這不是在跑生意,而是在想辦法經營那片海島。

    原來,這纔是真相。

    沈中璣無力的嘆了口氣,“父親想怎麼就怎樣吧。”多餘的話他也沒說,反正黃斌也已經漏出來了,連江氏也已經反水了。海島的事,估計是成不了了。父親做的事,也是瞞不下來的。將來,但願憑着自己曾經的告密的功勞,能讓皇上網開一面。能讓子孫後代活着,這就是最大的福分了。再加上有瑾瑜的照看,往後的日子也差不了。這也就行了!

    至於父親那些野心,他不過恥笑一聲罷了。

    沈鶴年看着沈中璣慢慢緩和下來的臉色,追問道,“看你這幾天的動作,就知道黃斌想成事,那是千難萬難。爲父做的事情,自然是自己一力承擔。活了這麼大的年紀,也是夠本了。你這一支,我是不擔心的!有護國公主擔着,罪責落不到你們身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其他幾房。別的我也不敢求,只希望留他們一條命,就成了。”

    沈中璣差點沒直接掀了桌子,“您先是打算造反,後又打算自立爲王。如此機密之事,還被黃斌知道了。此時纔想起善後了。這樁樁件件都是要誅九族的罪過,現在卻叫兒子想方設法保住這麼多人的性命。您可真是看得起兒子啊!”

    沈鶴年露出幾分頹然之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他站起身來,“罷了罷了,萬般都是命,一點不由人。只當爲父什麼都沒說吧。”他嘆了一聲,轉身出了門。背影佝僂,腳步有些踉蹌。

    沈中璣看着,也不免心酸了起來。這可讓他如何跟瑾瑜開口啊!他不是心狠之人,難道真看着一家老小送死不成。

    外面傳來腳步聲,隨從急匆匆進來,“國公爺,二爺來了!”

    “瑾瑜!”沈中璣一愣,晚上不是才見過嗎,怎麼都這個時候了,又過來了,“趕緊請進來。”

    隨從點點頭,小聲道,“二爺是悄悄來的。”

    沈中璣面色一變,“小心安排,別走漏風聲。”

    那隨從應了一聲,才轉身出去。不一會,就將一身黑衣的沈懷孝帶了進來。

    “出什麼事了。”沈中璣給沈懷孝遞了一杯茶,趕緊問道。

    “您知道四叔去哪了嗎。”沈懷孝灌了一杯水,問道。

    沈中璣愣了愣,“不是帶着你四嬸和孩子避暑去了嗎。今兒出的門,去了城外的莊子上。你四嬸最近身子不好,請了好幾回太醫了。去莊子上養養也好,清淨不說,也涼快啊!”

    沈懷孝深深的看了沈中璣一眼,見他真不知道,才道,“四叔沒去城外的莊子上,而是一路往南走了。輕車簡行,非常的匆忙。如今只怕已經到通州的碼頭了。一旦上了船,可就是一路南下了。”

    沈中璣愣了半天,才道,“他這是想幹什麼。”

    沈懷孝無奈的道,“這我也想知道啊!我已經打發人去追了。收到消息的時候我還納悶,他這拖家帶口,又十分低調的南下,怎麼也不告訴親友啊!這纔過來問問。”

    沈中璣想起沈鶴年剛纔說的一番話,什麼要他庇護其他幾房,全是打掩護。他咬牙切齒的道,“他這是想逃!想往海上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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