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二替這位客人點完菜,接着又八卦的打聽了一番,這才知道,來福酒樓又出事了!
“哎呦!”那人往凳子上重重一坐,懊惱道,“今早貪便宜到來福酒樓點了份燕窩,結果那是用什麼東西做的?喝下去我就直泛噁心!”
旁邊聽見的客人紛紛取笑他,“讓你貪小便宜非要去吧?早就說了嘛,那個朱管事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人被衆人取笑着,低垂着頭無地自容。
等大家都笑夠了,那人才擡起頭來道,“不過,今日也不止我一個人這樣,我出來的時候,朱管事那兒堵了一大堆的人呢,都是來找他算賬的!”
寧木子在後廚忙完,偷溜出來歇歇腳,正好聽見這幾人的對話。
陳小二在附近幫忙,也將幾人對話聽的清楚。
“小二。”寧木子朝陳小二招招手,示意他過來,壓低聲音在陳小二耳邊道,“你快去瞧瞧,看來福酒樓到底怎麼了。”
陳小二領命,擦淨了手就一溜煙跑到外面。
過了好半天,等店裏喫飯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陳小二才興沖沖跑回來,“老闆娘,我看來福酒樓這次真的要完了!”
陳小二跑進店裏,因爲一路太激動跑着回來,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等坐下之後,把氣給喘勻了,陳小二這才迎上衆人好奇的目光,解釋說:“我剛剛到來福酒樓打聽過了!怪不得他們能將菜賣的那麼便宜,原來是偷工減料了!”
來福酒樓把客人們沒喫完的菜收回來重新加工,這樣就出來了一道新的菜。
即便不是舊菜加工出來的新菜,所採用的原料也是粗製濫造,便宜的魚燕窩全是假的!
這麼一來,貪小便宜的客人都喫壞了肚子,吃出了問題,現在正在來福酒樓圍着朱管事算賬呢!
店裏正在喫飯的客人聽見陳小二的描述,險些被噁心的吐出來。
陳小二抱歉朝大傢伙笑笑,接着補充道,“老闆,老闆娘,你們是不知道啊,那朱管事現在正被人圍着數落呢,我看他是要慘了!”
店裏還有客人在,他們當着衆人面落井下石不合適,寧木子斥責瞪一眼陳小二,“小二!”
陳小二立刻聽話的閉了嘴。
寧木子嘴上不說,心情卻很愉悅。
朱管事此舉無疑是在作死。
做生意最看重的就是信譽,朱管事現在以次充好,就是在自斷生路。
任他將菜賣的再便宜,酒樓裏的客人想想那是別人喫剩下的,誰還下得去口呢?
想來,來福酒樓離倒閉已經不遠了。
來福酒樓以次充好的事情爆出來沒多久,朱管事敗光了老闆臨走前留下來的所有銀子,終於維持不下去關了門。
倒閉的那天晚上,寧木子特意做了頓大餐,大家熱熱鬧鬧的好好喫上一頓慶祝。
“來,敬我們老闆和老闆娘一杯!”陳小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展示給衆人看,“我幹了,你們隨意!”
王強也緊跟着敬了兩人一杯。
爲了慶祝這麼個好日子,寧木子特意拿出來一壺珍貴的鹿茸酒。
“這酒喝了暖身子,補氣血,賣的貴着呢。不過今晚只能喝一壺,每人只有一杯。”
寧木子拿着酒壺替每個人都倒上一杯,連張四娘也有份。
“四娘在後廚每天跟我一塊兒忙,你也喝一杯補補身體!”
當初雖然說好了,張四娘每天的工作就是洗盤子和洗菜,但是除了自己本職工作外,張四娘閒下來還會幫寧木子切菜,或者做其他的瑣事,乾的活一點也不比任何人少。
寧木子近來還有給張四娘漲工錢的打算!
“謝謝老闆娘!”張四娘心中感動,“我被別人嫌棄了這麼久,只有咱們店裏的人不嫌棄我!”
張四娘過去的日子怎樣,她不說,大家也不主動去問。
不過從她偶爾透漏出的隻言片語中,寧木子也猜到了不會是什麼好日子。
三嫁不成的女兒家,即便回了孃家也不會受待見,更何況還被安上了剋死親爹的罪名。
眼見張四娘感動的雙目含淚,泫然欲泣,陳小二直男式安慰道,“四娘,是不是酒太辣了喝不慣?多喝點兒熱水!”
陳小二說罷,體貼的又替張四娘換了個茶杯,倒滿水。
王強則是直接替她夾滿菜,熱情道,“四娘多喫一點兒,瞧你瘦的!”
張四娘被他們整得哭笑不得,只能一個勁兒的道謝。
店裏夥計相處融洽,顧念着彼此,能認識這麼一羣好夥計,寧木子很慶幸。
不過這次喝醉還算老實,寧木子只一個勁兒抱着盧延的胳膊傻笑,明亮的大眼睛倒映着星輝,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
盧延忍了忍,沒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寧木子的臉頰。
嗯,手感不錯。
再戳戳。
盧延板着臉,一本正經的輕輕戳着寧木子的臉頰,後者則依然傻乎乎的盯着他笑。
“咳咳!”王強微咳嗽一聲,瞧見盧延的動作,趕緊將臉撇至一旁不敢多看,“延哥,牛車套好了,你跟嫂子快點兒上去吧。”
“嗯。”
盧延悶聲應下,抱着寧木子上了牛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讓寧木子靠在懷裏。
到了車上,原本乖巧的寧木子不老實起來,一會兒抓着盧延垂下的髮絲在指頭上繞,一會兒好奇的拽拽盧延的衣袖樂呵呵傻笑。
盧延忍了一會兒她的小動作,下一秒這個小醉貓,居然膽大的撫上了他的喉結!
盧延暗色的眼眸盯着她,艱難的嚥了口口水,寧木子的手指卻沿着他喉結動作的軌跡,跟着浮動。
“別亂摸。”
明明知道喝醉了的寧木子聽不懂這些,盧延還是將她的手捉進懷裏低聲警告。
前頭的王強還是專心趕車,對後頭發生的一切毫無所覺。
又在盧延懷裏鬧騰了一會兒,把男人折騰出一身的火氣,寧木子這才滿意的閉上了眼,只留下盧延一人不滿的瞪着
她瞧。
“延哥,到了!”
今日寧木子喝暈了酒,王強直接將兩人送回了家,往常都是王強先到家,剩下的路由盧延趕車。
因着盧延懷裏抱着寧木子不方便,王強又幫忙將車套給解了,順勢將牛拉進牛棚裏。
盧延到房裏安置寧木子去了,王強遙遙喊上一句,“延哥,我走了。”
不忘貼心的替兩人合上大門。
王強一個人孤獨的搓着胳膊往家走,想起方纔寧木子小鳥依人依偎在盧延懷裏的模樣,想娶媳婦的念頭又升起來了。
怕寧木子穿着衣服睡覺不舒服,盧延貼心替她脫去外衣,又除去鞋襪。
原本想着寧木子喝醉了不打算折騰她的,但是盧延剛替她脫去外衣,後者就八爪魚一樣纏了上來,怎麼也不肯放。
鹿茸酒大補,盧延喝了那一杯本就有些躁,現在寧木子又主動纏上來,在認真思索了幾秒鐘之後,盧延還是向心底的野獸妥協。
……
寧木子一早醒來,兩隻腿像踩在雲端,輕飄飄的痠軟無力。
再看到身上幾處可疑的痕跡,盯着端着湯進來的男人咬牙切齒。
盧延一無所覺,端着熬好的解酒湯過來給她喝,“喝點兒熱湯,緩解酒氣。”
肚子裏空蕩蕩餓得慌,寧木子顧不上找他算賬,咕嘟嘟灌了一碗熱湯下肚,這才舒服不少。
“我昨晚不是安全期。”寧木子掰着指頭算了算,一臉幽怨盯着盧延。
後者則茫然的看她,“什麼是安全期?”
寧木子花了會兒功夫,給盧延上了節現代生理衛生課,後者上完課之後,居然可疑的紅了耳朵。
盧延把寧木子喝剩下的碗收拾好,轉身出去的時候悶聲道,“要是真有了,就生下來,一個孩子還養的起。”
重點不是這個啊!
寧木子看着男人離去的高大背影,吐槽歸吐槽,心裏還是一暖。
今早在家耽擱了會兒,到店就晚了一會兒。
盧延破天荒沒去打獵,而是先將寧木子送到店裏,囑咐她,“要是有不舒服了告訴我一聲。”
“哪那麼嬌氣?”寧木子嗔怪的推他一下,“快去前頭忙吧,我也要到後廚準備了。”
盧延不放心,又交代跟在寧木子身後的張四娘,“麻煩你照顧她一下,要是有不舒服了,到前頭去找我。”
陳小二和王強兩個尚未娶妻的大直男,還以爲是盧延和寧木子感情深厚,分開一會兒也不放心。
只有張四娘這個過來人,眼尖的看到了寧木子後頸上的痕跡,羞紅着臉點了點頭。
店裏生意依舊紅火,只是上午時分過來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老闆,老闆娘,我們家盧員外三日後要辦六十大壽,特意來讓我邀請你們到場。”
盧員外前些年身體不好,已經有些年頭沒辦過壽了。
今年算是養好了身體,又是整壽,便有了大操大辦的心思。
“請員外放心,我們到時候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