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哭泣的盧燕花聽到之後渾身一抖,擡眼一看,李癩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也弄不清楚自己心裏到底在想什麼,盧燕花本能的哀求道,“大伯母二伯母,求求你們放過他吧……”
“你這小賤貨!”
王春花揚手一巴掌甩過去,盧燕花的臉都被扇到了一邊,她一手捂着側臉,好半天都沒擡起頭來。
打完人之後猶未解氣,王春花罵罵咧咧的道,“今日你做出這種醜事,把我們家的臉面都給丟盡了!我們盧家怎麼會有你這種喪門星,討債鬼……”
“二伯母!”
眼看着王春花越罵越難聽,寧木子皺眉打斷她道,“事情已經這樣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挽回,你一直罵她,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王春花如今正在氣頭上,猝不及防被寧木子出來攪局,索性連着她一塊罵,“你還有臉說?蛇鼠一窩,你們姊妹兩個沒一個好東西!”
“春花,”李麗娟在旁觀望了半天,這會兒才終於出面做老好人,“別再說這些沒用的了,我出去叫老大他們進來,咱們商量商量這事兒怎麼解決。”
寧木子皺着眉頭,從地上那一堆亂糟糟的衣服中挑出盧燕花的,兜頭扔到她身上,“先把衣服穿上,別在這兒丟人現眼的了。”
盧老大和盧老二此刻坐在院子裏,兩人默契的垂着腦袋一言不發。
就連盧武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他連去鎮上讀書的心思也沒有了,小大人似得皺着眉。
盧老大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口渴,他起身去了廚房,就見地上躺了個人。
盧老大心臟猛的一跳,等反應過來之後,才發現地上那人的胸口有起伏,是個活的。
“喂。”盧老大走到那人面前,彎腰踢了踢他,這纔看清地上躺着的人是張秀才。
張秀才方纔要去茅房,暈暈乎乎的走錯了,進的是廚房,剛一進廚房就暈暈乎乎的倒在了地上,睡死了過去。
“你這小子,怎麼睡到這兒來了?”盧老大擡腳又踹了他兩下,繼續叫道,“喂,喂!”
地上的張秀才睡得酣熟,任憑盧老大怎麼叫都聽不見,自顧自的睡得正香。
外頭盧老二和盧武聽到動靜進來,還當是發生了什麼事,走近了纔看見地上躺着喝醉了的張秀才。
盧老二疑問道,“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盧老大又踢了張秀才兩腳,鬱悶道,“把這小子擡到院子裏去吧,老是在這兒躺着也不是個事兒!”
盧老大既然發了話,盧老二自然不敢有意見。
兩兄弟一前一後的擡着張秀才,把他扔到了院子裏的石凳上。
剛安頓完張秀才,李麗娟就從屋裏頭出來了。
在外頭等待許久的人都激靈了起來,盧淑榮不滿道,“大伯母,到底是怎麼了,咱們什麼時候能走啊?”
當着盧武和盧淑榮兩個孩子的面,她實在是說不出口,只好道,“你們進去看看吧。”
盧老大和盧老二先進去,盧淑榮和盧武緊隨其後的跟着,李麗娟見狀伸手攔下他們,“你們倆就別進去了,小孩子家家的,還是知道的少一點爲好。”
說完這話,房門就在他們面前關閉了,盧淑榮和盧武也只能坐回原處繼續等。
屋裏盧燕花已經穿好了衣服,她縮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哭的幾乎脫力,真是好不可憐。
牀上李癩子僅着裏衣病歪歪的靠着,粗重的喘着氣。
盧老大和盧老二也不傻,弄明白了真相之後,盧老大二話不說的上去胖揍李癩子,盧老二猶豫了一會兒也跟了上去。
剛捱過打的李癩子轉眼間就又被打了一頓,房裏只能聽見他接連不斷的慘叫之聲。
盧燕花也不知被觸碰到了哪根神經,聽到這聲音之後整個人哭的更兇了。
打完李癩子之後,盧燕花還在那兒哭嚎個不停,盧老大聽着就覺得心煩,不耐道,“別哭了!”
盧燕花這才抽抽搭搭的閉了嘴,換做了小聲哽咽。
屋裏李麗娟一個勁兒的嘆氣,王春花陰着臉站在旁邊一語不發,盧老大和盧老二也不吭氣。
寧木子忍不住問道,“大伯,現在該怎麼辦啊?”
“怎麼辦?”盧老大擡起頭來,瞪一眼李癩子,又看看抽噎着的盧燕花,氣惱道,“這都生米煮成熟飯了,還能怎麼辦?!”
“不要啊!”盧燕花哭着撲過去,抱住盧老大的腿哀求道,“大伯,我不能嫁給他啊,我不想跟他這種人過上一輩子啊!大伯,你幫幫我,幫幫我吧!”
盧燕花從來都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如今卻跪倒在別人腳邊,苦苦哀求着一條活路,寧木子見狀不忍的別過頭去。
盧燕花屬實犯了大錯,在古代除了嫁給李癩子,就只有浸豬籠這一個選擇。
“現在求我有什麼用?”盧老大使勁兒吐出口濁氣,怒道,“你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兒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會有什麼後果?!”
這臥房離院子不過幾十米的距離,李癩子強迫她的時候,盧燕花如果不願意,她只要在屋子裏高聲喊上一句,大家都會聽見進來救她。
可盧燕花偏生就沒有喊,所以這並不是李癩子單方面強迫她,盧燕花分明就是自願!
盧燕花收回手,無力的坐在地上,她睜着一雙空洞的眼睛,無力的解釋道,“我以爲進來的是張秀才……”
張秀才喝多了進了廚房,盧燕花緊隨其後卻走岔了進了書房。
李癩子一直就對寧木子懷恨在心,早就想着什麼時候來給她使個絆子。
今日寧木子在家裏設宴,李癩子趁機溜進來是想借機行竊的,結果銀子沒找到,半路進來個小美人。
因爲李癩子跟張秀才本就身量相仿,今日李癩子爲了行竊方便又特地換了身跟張秀才同色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