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正常的撇清關係的話,張秀才卻非要按着自己的意思往別處想。
他眉宇間淡淡淒涼,苦笑道,“木子,你這是在怪我這麼久都沒來看你嗎”
寧木子忍不住撇撇嘴角,搞不懂這人的理解能力怎麼這麼差勁兒,也不知當初是怎麼當上秀才的。
“你想多了。”寧木子無情的打擊張秀才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早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了,要是沒什麼事,就少往我這兒跑,外頭的閒話還不少嗎”
這個月她一直待在家,連大門也沒出,這才少了村裏那些八卦的村民在背地裏對她指指點點的說道,落了個耳根子清淨。
滿月宴,張秀才這麼又一來,村裏還不知又要穿成什麼樣了。
“這是我給孩子的禮物。”張秀才把一直拿在手裏的紙包遞了過去,“禮物簡陋,還望木子你不要嫌棄。”
“來着皆是客,即便不帶禮物來也無妨。”
寧木子朝他略點了點頭,雲淡風輕的接過了張秀才遞來的禮物。
拿到房裏拆開一看,送來的竟是一套文房四寶,雖然說不上有多名貴,可總歸是上心了的。
張秀才是希望日後寶寶能夠唸書,有朝一日考取功名。
後頭剛把張秀才的禮物給收好,張四娘就掀開簾子進來了。
見了寧木子先是含蓄一笑,接着才道,“外頭的那位阿婆說老闆娘在裏面,讓我直接進來了。”
許久不見,張四娘臉上也長了一點肉,瞧着已經不是剛來酒樓那會兒瘦骨嶙峋的模樣,她還特意換了身體面的新衣服,頭髮也梳的一絲不苟,瞧着是上了心的。
“四娘,你竟然來的這麼快。”
張四孃家在鎮上住,到盧家村來一趟也不容易,張四娘來的這麼早,可見是一大早就過來了。
寧木子忙上山去,親熱的拉住張四孃的手,“快過來坐着。”
寶寶正在襁褓裏酣睡着,上頭還蓋了一層被子。
寧木子把被子拉下一點,露出裏頭睡得正香的孩子給張四娘看。
張四娘大睜着眼睛看了會兒,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寶寶的小臉蛋,後者則在睡夢中皺了眉。
張四娘嚇了一跳,趕緊將手收了回去,愧疚道,“我這是打擾到小公子睡覺了。”
“哎”寧木子嗔怪的瞪她一眼,“這算什麼將來這小子長大還得管你叫姨娘呢,摸他一下又怎麼了”
張四娘被她這麼一打趣,原本的愧疚感總算沒了。
她帶來的是隻小巧的錦囊,裏頭裝的是寺廟求來的平安符,錦囊上繡着個“福”字,背面是隻威風凜凜的小老虎。
“老闆娘,這是我給小公子的禮物,我這手藝簡陋的,望您別嫌棄。”張四娘把錦囊放到寧木子手裏,嘴上說着讓寧木子別嫌棄,眼裏還是有些期盼的。
寧木子收下香囊看了看,立刻誇讚道,“這香囊繡的可真好看,比我的手藝可強多了等他大一點,就讓他把這香囊給帶上”
張四娘眼神頃刻間亮了起來,整個人都顯得更加明亮。
接下來請來的賓客挨個進來跟寧木子打了個照面,看看孩子,順便送上自己準備的禮物。
陳小二送完自己的禮物,也額外多拿了一份,交給寧木子解釋道,“這是賈管事送來的禮物,他得忙着酒樓生意沒法過來,囑咐我幫他把東西給帶來。”
寧木子自然笑着將禮物給收下,裏面裝着的是一隻長命鎖,做工很是小巧精緻,寧木子點頭嘆道,“賈管事實在有心了,回頭你記得替我謝過他,酒樓的事兒還多虧了有你們幫忙。”
“咳,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陳小二渾不在意的擺擺手,“老闆娘,小公子在哪呢能讓我看看嗎”
後頭跟着的王強雖然沒說話,眼裏卻都寫着好奇。
寧木子將牀上的被子掀了掀,露出裏頭的孩子來。
家裏吵吵鬧鬧的,孩子也不知什麼時候就醒了,正睜着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們。
陳小二和王強看到孩子之後喜歡的不得了,兩個單身漢倒是還會哄孩子。
陳小二在旁一邊逗着孩子,一邊抽空跟寧木子抱怨道,“老闆娘總算生下了小少爺,估計也能早點兒回咱們酒樓了吧”
算起來,寧木子也有大半年的時間都沒過去了。
多虧有賈管事跟魏有才派來的管事照顧生意,這大半年來酒樓生意還算順利,不然的話,酒樓恐怕早就要倒閉了。
“那可太好了”陳小二高興的直拍大腿,興奮道,“您要是能回來,酒樓裏的夥計們肯定都歡迎”
陳小二這幅歡天喜地的樣子,逗得寧木子也跟着樂起來。
王強則專心的逗弄孩子玩,寧木子看他這幅喜歡的樣子就在旁打趣道,“這麼喜歡孩子,強子你也趕快娶了媳婦生一個啊”
王強一張臉瞬間就漲紅了,他側頭小心翼翼看了張四娘一眼,後者也全程低着頭沒跟他對上目光,王強臉上笑容收斂了一點,含蓄的撓頭笑道,“嫂子,你就別取笑我了”
後頭人都差不多到了,就差個盧燕花還沒來。
寧木子站在門口看了看,瞧不見她身影,乾脆回去囑咐陳奶奶,“不等了,咱們開始吧。”
門外頭掛了長長一掛鞭炮,王強跟陳小二把鞭炮給點燃,兩個人捂着耳朵趕緊跑開,鞭炮“噼裏啪啦”的響了起來,門外頭瀰漫起銷煙,熱鬧的氛圍經久不散。
院子裏頭擺了好幾桌,熱熱鬧鬧的坐滿了人,寧木子自然是跟盧家人的坐在一桌。
李麗娟掃視了眼桌面,沒看見盧燕花,疑問道,“燕花怎麼沒來她今日莫非有事,可也沒人聽說啊”
寧木子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不過大家都到
了,也不好等她太久。”
李麗娟輕點了點頭,無奈道,“這丫頭確實有些不守規矩,這麼大的日子也要來遲。”
王春花一聽立刻找到了發揮的餘地,上綱上線道,“要我說啊,還是老三媳婦沒教好,你看這孩子們,一個個都被她給教成什麼樣了”
這話倒是意有所指,寧木子臉色頃刻間就拉了下來,冷着臉道,“二伯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春花這指桑罵槐的,嘴上說的是盧燕花,背地裏卻罵的是寧木子。
這種日子,李麗娟也怕她們倆當衆吵起來,鬧得太難看。
在外頭,她們盧家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要是真吵起來,她自己面上也無光。
李麗娟心中不願,還是得出來打圓場,兩方訓誡道,“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吧。”
斜眼看一眼王春花,李麗娟呵斥道,“你也少說兩句,別老是跟小輩斤斤計較,穿出去像什麼樣子。”
雙方這才偃旗息鼓,酒桌上總算安靜了下來。
宴席喫到後半場,盧燕花才姍姍來遲的進了門。
她明顯是一路趕着過來的,額頭上都冒着汗,手扶着腰顯得十分喫力。
到了寧木子這一桌,就寧木子身邊還有個空位兒,盧燕花就坐了下來,連着跟寧木子陪笑,“大姐,我這家裏事情太多,這纔來得晚了些。”
盧燕花現在肚子更加明顯了,就連坐着也得扶着腰肢,好一會兒才能鬆開手。
李麗娟拿出長輩的威嚴,訓斥她道,“下次記得注意點兒,一院子的人都看着呢,若是傳出去的話,咱們盧家的名聲該多不好聽”
盧燕花理虧,只能在旁連連陪笑。
她側臉同李麗娟賠罪的時候,寧木子就看見她脖子外側的痕跡,青紫的一塊兒,顯然十分用力。
寧木子看見那痕跡,眉頭就皺了起來,當着衆人的面,她也只抿了抿脣,最後什麼也沒說。
李麗娟說了盧燕花幾句,看她一個人大着肚子坐在這兒,還得乖乖聽訓斥的樣子,倒有些可憐,李麗娟說了她幾句就不再吭聲了。
側身往門口又看了看,確定沒人再進來,李麗娟還是忍不住問道,“那李癩子呢,怎麼就叫你一個人過來了你如今大着肚子,他也真是放心”
王春花聞聲嗤笑道,“嗨呀,大嫂你叫他過來幹嘛等他來了,那咱盧家的臉不得在衆人面前丟盡了”
李麗娟皺眉看了王春花一眼,後者這才悻悻閉了嘴。
盧燕花聞聲一言不發,她輕咬着下脣沉默了會兒,接着才道,“他有事來不了,我就替他過來了。”
那李癩子除了偷雞摸狗,走街串巷,還能有什麼正經的事
家裏的地也不種,要不是盧燕花嫁過來之後手腳還算勤快,將荒地重新打理了起來,兩人恐怕早就喫西北風了。
現在盧燕花有身孕下不了地,李癩子也只是想起來纔去看看,想不起來就讓地裏野草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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