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喬幫主傳 >第十七章:孤雁北飛
    自從被蛇咬傷後,喬峯迴來養了半個月的傷,體內的毒質才漸漸祛除乾淨,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喬峯時常感覺自己的內力修爲越來越突飛猛進。剛開始還覺得興奮異常,老是渾身躁動,想找人比劃比劃,後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加上也沒有什麼實戰的機會,自己的內功修爲到底處於什麼水平,他也不是很清楚。

    中秋過後,很快就到了收租算賬的時節,整個玄武堂上下都變得特別忙,議事廳三天兩頭的開會議事,至於喬峯倒過的一切如常,他還是跟一個閒人一般,沒人把他當回事,他也樂得清閒,閒暇時便自顧自的修習“洗髓經”,日子倒也過的相安無事。

    這一日晚飯過後,玄武堂一羣人又聚集在議事廳內開會議事。今天不知道爲啥喬峯也被拉去湊數,跟奚山河一起,坐在廳內靠末的椅子上,待堂主呂章和副堂主馬大元進來時,廳上本來坐着二十來人,一見兩位堂主進來,登時肅立,跟着都起身行禮,呂章跟馬大元點了點頭,分別走到上首的第一第二張椅子上坐下。客套了幾句以後,奚山河首先稟告了堂內日常的事務,喬峯聽了一會,感覺沒啥意思,心思不知不覺飄到練功上面去了。聽完奚山河的報告後,衆人都跟着商議了一會,馬大元又安排了一下明天各人的任務,過來半個多時辰,喬峯感覺議事快要結束的時候,呂章道:“兄弟們,最後還有件事要跟大家說一下,也想聽聽大家的意見。”說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馬大元,馬大元會意,站起來清了清嗓子,對坐在下首的陳孤雁道:“陳孤雁,陳兄弟!”

    陳孤雁楞了一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旁邊的一個兄弟推搡了幾下,他才慌忙站起來驚訝道:“馬副堂主,您叫我?”

    馬大元點頭道:“嗯!陳兄弟你來我們玄武堂已經三四年了吧!”

    陳孤雁道:“我是五年前加入丐幫的,在玄武堂呆了有四年左右了。”馬大元微笑道:“你記性倒挺好,記得這麼清楚,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晃都四年過去了。”說着,忽然頓了一下,提高聲音,朗聲對衆兄弟道:“陳兄弟來我們玄武堂也這麼些年了,大家說說,你們覺得陳兄弟這人怎麼樣!”

    衆兄弟都一愣,不知道馬大元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都不知該如何回答,心想:“這陳孤雁平時目中無人,心高氣傲,人緣很差,這都是明擺着的,當着衆兄弟的面問這個問題不是逼着我們說假話嗎!”一時衆人都面面相覷,各不說話,氣氛尷尬異常,這時衆人都把目光投向奚山河,知道他是老好人,希望他站出來圓場。奚山河對陳孤雁也沒啥好感,但在左顧右盼之餘,看着衆人都在看着他,於是站起來違心道:“要我說,陳兄弟爲人坦誠,光敏磊落,人品自然沒話說,加上武藝出衆,一直是我們玄武堂內衆年輕弟子的楷模,喬兄弟,你說是不是!”說完,示意了一下喬峯,讓他附和兩聲。

    喬峯站起來“嗯”了一聲,雖然滿臉都寫着“不屑”兩個字,但客氣幾句還是沒問題的,他剛要再說點什麼,馬大元對他擺擺手,插口道:“難得衆兄弟都對陳兄弟評價這麼好,也證明我跟呂堂主沒看錯人。”

    這話說的陳孤雁滿臉通紅,他知道自己一向人緣很差,馬大元這麼說,肯定沒啥好事,當下他訕訕道:“馬副堂主,衆兄弟言重了,陳某一向不善於交際,這個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不知您跟呂堂主有何差遣,請儘管吩咐就是了!陳孤雁絕不推辭。”

    馬大元“嗯”了一聲,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大家都知道,自從那個認賊作父,賣國求榮的石敬唐把幽雲十六州割讓給契丹以後,幽州就成了兩國邊境之地,那地方因爲跟契丹接壤,完全暴露在契丹鐵蹄之下,兩國之間,小摩擦衝突不斷,那裏的百姓自然是過的水深火熱,民不聊生,而我們丐幫的大信分舵就位於幽州,最近這些年,因爲邊境時常有契丹狗賊來我們大宋境內打草谷,而我們丐幫弟子一直以民族大義爲己任,自然不能坐視不理,爲此大信分舵的好多兄弟都死於契丹之手,弄得大信分舵現在人才凋零。總舵知道這情況後,決定從各分舵調集精英去支援一下,我們玄武堂也分到了一個名額,昨天我們知道這條消息後,我跟呂堂主商量了一下,覺得我們玄武堂內的青年才俊,首數陳孤雁陳兄弟,所以打算推舉你去支援大信分舵,不知你意下如何!”

    陳孤雁聽完猶豫了半晌,沒有說話,心想:“早就知道沒好事,原來是看我不順眼,打算把我給弄走。哼!走就走,就跟我多稀罕呆在這裏似的”,於是拱手朗聲道:“既然呂堂主和馬副堂主都已經決定了,陳孤雁也沒有異議,願聽從調遣。”

    衆兄弟聽到這都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喬峯雖然未經世事,但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差事,對於呂章跟馬大元爲什麼會選陳孤雁,喬峯心裏尋思道:“這種苦差事讓誰去誰都不會願意,但讓人見人厭的陳孤雁去,大家都會雙手贊成的。說的好聽點是支援大信分舵,但說的難聽點去那種地方等於直接去送死吧!放着安全的總舵不呆,去邊境去跟契丹人作對,明顯沒什麼好下場。

    呂章見陳孤雁這麼豪爽的答應了,還是頗有點意外,但此時也不禁感到高興,心想:“這陳孤雁來了這幾年,雖然早就人見人煩,不過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想到這,臉上雖沒表現出什麼,但眼中明顯掠過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得意,忍不住點了點頭,站起來對陳孤雁讚許道:“好!陳兄弟真是個爽快之人,我跟大元兄弟果然沒看錯你。”

    陳孤雁淡淡道:“東漢伏波將軍馬援有云:男兒要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何能臥牀上在兒女子手中邪?雖然陳某在丐幫內只是個無名小卒,武功低微,但自認爲也是個有肝膽、有骨氣的男兒漢,在這些民族大義上決不含糊。我大宋歷來受遼狗欺凌,這些家國之仇,誰不思報?陳某今天還要多謝呂堂主和馬副堂主成全,讓陳某有機會可以去邊境保家衛國,跟大信分舵的衆英雄爲伍,共赴義舉手刃遼狗,也不枉此生。”

    陳孤雁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衆兄弟聽了,無不動容,年紀輕的心想:“這纔是男兒漢大丈夫的行徑,恨自己不能跟他一樣做個熱血男兒。”不過年長的大多在心中暗暗冷笑:“真是不知輕重,你以爲去邊境去玩嗎!別看你小子這會牛皮吹的鎮天響,到時候會死的很難看。”

    這時只見呂章讓把隨身佩戴的一把刀解了下了,走到陳孤雁身邊微笑道:“好,陳兄弟果然是條漢子,呂某深受感動,沒別的可送的,我就把這把隨身佩戴的寶刀送給你吧!願你在邊境多殺遼狗,保家爲民。”

    陳孤雁道了聲“多謝!”也沒怎麼過多的客套就把刀收下了,衆人見此,也都走過來跟着紛紛祝賀,陳孤雁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對衆人的祝賀一一回禮。

    過來良久,議事廳內才漸漸安靜下來,衆人逐漸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這時馬大元過來對陳孤雁道:“既然如此,那廢話我們就不多說了,陳兄弟你早點回去準備一下,這幾日就準備去大信分舵報道吧!”

    陳孤雁點點頭,喬峯這時不經意瞥了他一眼,只見他眼中忽然有了幾分不捨,但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他就橫下心來低聲道:“是。”

    馬大元點了點頭,然後對衆人說道:“行了,今天就到這,兄弟們都回去吧!”

    三天之後,陳孤雁把一切都收拾停當後,揹着一個麻袋包裹就準備出發了,這個麻袋就是他的全部家當了。

    在跟衆人告別時,喬峯看着一身瀟灑的陳孤雁,不知是該羨慕還是同情,幾年來在玄武堂內,只有這陳孤雁跟自己年紀相仿,出身也差不多,但兩人性格不同,愛好也不同,向來沒什麼交集。雖然沒什麼不捨,可想到如今他這一走,整個玄武堂內,就數他最小了,想到這不禁有些孤寂之感。

    秋去春來,花謝花開,不知不覺又到了冬天,天氣也漸漸變得寒冷起來,這一日到了月末,難得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喬峯閒來無事,便走出自己的屋子,來到院內,走到一個無風向陽的地方,靠着牆角坐了下了,眯上眼睛,準備舒服地曬會陽光。

    坐了一會,正在迷迷糊糊將欲睡去的時候,喬峯忽然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睜眼一看,只見院子門口站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身少林俗家弟子的打扮,他看着有些眼熟,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是誰!

    “喬峯?”那少年向他招招手,一邊喊着一邊小跑着走了過來。

    喬峯愣了一會,突然想起來了,這個少年就是當年他在少室山上,從狼嘴裏救出來的那個小乞丐“鐵牛”。比之當日的那個雪中小乞丐,他現在身形已高了許多,但容貌沒什麼改變。好多年沒見,那個可憐巴巴的小乞丐已經變成一個少林俗家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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